第122章
她轻喘着说:“别这样,我真的要出门了……”
他稍微收敛力气,却不肯完全松开,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要记得我在等你。”
第108章 动作莫名涩情。
虽然
与奚逢秋纠缠不少时间,不过池镜花出门时,特意用新鲜的鲤鱼收买了小白,让它给自己找一条最近的路通往街道。
小白欣然接受提议,眼珠子一转,眨眼振翅飞上枝头,左右转动长脖,快速锁定路线。
“那我出门了。”
早已绑好头发、穿好衣裳的池镜花站在门口,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让他低下点头,随即踮脚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眸中盛满清澈的笑意。
他乌睫一颤,极轻地“嗯”了一声。
似想起什么,池镜花并未松手,而是笑着地盯着他的眼眸,面露出几分期待之意。
“对了对了,你需不需要什么?我给你带!”
少年垂眸认真思考一瞬,而后抬眸,灼灼目光一寸寸扫过少女熟悉的五官、白皙的肌肤,终于在她明亮的眼眸。
嗯,只有他的身影。
这点很好。
他不由露出满足的浅笑,双手捧住她的脸颊,额头抵着她的,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轻轻摇了摇头。
“不需要别的,我只是需要你。”
好家伙,情话说得还挺溜!
话说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池镜花面颊一热,赶紧推开他,生怕再与他纠缠下去,自己今天出不了这个房门,却也不忘安抚他。
“好了,知道了,别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她忙不迭地挥手离去,一边跟着白鹤往街上走,一边考虑送礼物的事情。
仔细想想,她似乎从未送过他一件正经礼物,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享受奚逢秋给自己生活上带来的好处和便利。
不行。
她必须得送点什么。
念及此处,池镜花不由加快步伐,只想赶紧给奚逢秋挑选个合适的礼物,至于是什么……她已经有了主意。
但在此之前,她得去一趟成衣铺。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哪怕在京城,男式婚服的样式都十分单调,除了布料,基本看不出什么差别。
尽管如此,池镜花还是认认真真地挑选了套她认为的最合适的。
不过由于尺寸不合适,还得等个三天才能拿到成衣。
池镜花掰着手指,算出六天后才是成亲的日子,也就应下了。
付完账,池镜花一把抓住白鹤,转身直接去了旁边的首饰铺子。
她挑挑拣拣,选了个跟奚逢秋目前最为相似的耳铛。
鲜红的长形耳铛,不过没有小字。
她捧着挑好的耳铛给老板娘看,“请问,你可以教我怎么在这上面刻字吗?”
已近黄昏,店内只剩最后一名客人,年轻的老板娘正用算盘计算一天的收益和支出,听到池镜花声,噼里啪啦算盘声停下,她抬头瞅了一眼面前的姑娘。
“这个不适合你。”
言罢,又继续埋头算账,看着十分冷淡。
池镜花立刻回道:“我送人的。”
她记得很清楚,奚逢秋的耳铛是他母亲从自己耳上摘下丢给他的。
或许在苗献仪眼里,奚逢秋就跟这枚耳铛一样,是可随意舍弃的。
可他对池镜花来说很珍贵,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既然过往无法改变,那她想以两人间的美好覆盖奚逢秋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这样,当幸福大于痛苦,他就会开心一点了。
老板娘发间金色珠钗摇曳了下,彻底停止拨弄算盘,她抬起眼眸,细致地打量眼前人,发现池镜花压根没有耳洞,心中有个大致猜想。
“你要自己刻?”
虽然老板娘看上去依旧冷冰冰,可语气却松了许多。
池镜花重重点头,“嗯,我自己刻!”
老板娘什么也没说,从柜台下抽出把小刀递给她,接着,耐心为她讲解给耳铛刻字的技巧。
池镜花听得仔细,时不时地点头示意,跟对方眼神接触,像课堂中坐在前三排的好学生,完全接收到老师所传达的含义。
待消化完理论知识,池镜花开始思考她究竟给奚逢秋刻什么字比较好呢。
她望向斜照在门口的夕阳,不知想到什么,决定继续刻上“年年”二字。
因为这才是他。
说干就干。
可理论终究只是理论,她的动手能力实在太差。
要么一不小心刻错位置,要么就是划到指尖,一碰就是一道口子。
多次下来,不仅浪费不少耳铛,而且血也流了不少。
池镜花疼得咬紧下唇,额间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板娘外冷内热,瞥见小刀上的血迹,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个很难的,你是新手,一时半会儿肯定学不会。”
池镜花闻声回神,望着桌上摇曳的烛火,以及老板娘一脸倦容,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她耽误人家太多时间。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面带道歉意的笑,“对不起,浪费了你这么长时间,我明天再来吧。”
若让小白带路,代价无非一筐鲫鱼,划算!
察觉到她身上一股莫名的执着劲,老板娘实在看不过去,她向池镜花摊开五指。
“别明天了,我直接帮你刻了算了,告诉我,你想给你的情人刻什么字?”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池镜花眨了两下眼睛,拒绝了来自老板娘的好心之举,“谢谢你,但还是我自己来吧。”
都说是情人了,而且是她要送礼物,怎么可能让别人代劳,那也太没有诚意了!
说罢,池镜花掏出银两,买下她弄毁的全部耳铛,向照顾她一整晚的老板娘真心道了句“多谢”,直接夺门而去。
好在吃了她一筐鲫鱼的白鹤还没走。
已经在外面待了一整个下午,远远超出计划,池镜花抓住白鹤赶紧往回赶。
当然,在进门之前,她不忘在门口溪流边洗净指尖的血迹。
待擦干指尖透明水迹,她轻轻推开院落的木门。
“奚逢秋,我回……”
话还没说完,她已落入盛满清香的怀抱,整个人被奚逢秋紧紧锢在怀里。
他又习惯性地将脑袋埋进他的发间,声音略略发颤,像在抱怨。
“我等了你很久……”
“嗯,对不起,我现在回来了。”
池镜花只能抱着他安抚他。
不多时,她忽然察觉冰冷的指尖在自己后背和腰间游走。
少年蓦然握住她的手指。
他稍微收敛力气,垂下眼眸,细细打量她指尖细小刀伤,放到鼻间轻嗅,任由少女的血腥气味盈满他的鼻腔。
动作莫名涩情。
偏偏他全然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池镜花想抽回手指,却被他死死抓住,甚至指尖得寸进尺地插|进她的指缝,与她牢牢地十指相扣。
迷朦月华笼罩四周,倾洒在他浅白的衣间,少年如画的眉眼潜着太多疑惑。
“为何会受伤?”
“这是因为……”
池镜花支支吾吾,主要不想在没给耳铛刻好字之前透露太多,这样一来就毫无惊喜感了。
她瞳孔微转,记起奚逢秋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索性依葫芦画瓢,将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反正你很快就知道了。”
言毕,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池镜花直接抓着他,把人往屋里带。
忙活一下午,池镜花立即给自己倒杯水。
一杯水下肚,池镜花看见奚逢秋不知何时已取出金疮药。
他以指腹轻按了下她的指尖,仔细感受她伤口的纹理和走向。
少年弯眸微弯,望着她露出个和煦的笑容。
“我想试着为你上药,可以吗?”
池镜花没有拒绝的理由,乖乖摊开手指,交代一句:“你轻一点。”
桌面烛火明明灭灭,映在少年苍白的面颊,他始终静静凝望着池镜花,莫名想到她施加在自己躯体上的疼痛滋味,疑惑再度浮上眉间。
“疼,不好吗?”
啊?
池镜花指尖本能地蜷缩了下。
奚逢秋不大理解她对疼痛的认知,极为困惑地歪了歪脑袋,摇曳的火苗身影映进鲜红的耳铛。
“只有
你碰我,我才会感知到疼痛,那我碰你,你也会疼,这不好吗?”
池镜花摇了摇头,“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
奚逢秋持续追问:“哪里不一样?”
池镜花思考半分钟,娓娓道来:“和你只有被我触碰才会感知到疼痛不一样,我只要受伤就会疼,而且我不喜欢疼痛的滋味,这会让我很难受。”
对啊,讨厌疼痛才是正常表现,鲜少有人会跟他一样,在剧烈的痛楚中寻找生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