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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再往后,蒋韵站在实验室里,在刺目的白炽灯下,对燕槐序淡淡道:“该醒了。”
  蒋韵一定一直都知道。
  燕槐序道:“去找蒋韵,告诉她,我要出去。”
  燕槐序话音刚落,玄关传来了开门声,她伸手捏了一下耳钉,切断了通话,然后推文出去。
  白月练看见燕槐序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温和地笑道:“醒了?看会电视吧,我刚要做饭呢。”
  这段时间,白月练一直就这样,无微不至,一点脾气也不发,除了偶尔床上会咬人,其它时候都贴心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但一直闭口不谈放燕槐序出去的事。
  燕槐序顺从地往沙发上一坐,真的调了个节目看起来,白月练又是一愣,抿了抿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原地站了片刻,提着菜进了厨房。
  吃完饭,燕槐序顺从地坐在白月练身边看电视节目,这一次,白月练没再让她强制睡觉了。
  节目里的综艺咖正凑在一块讲烂梗和笑话,电视前的两个人却都没笑,白月练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啊。”
  燕槐序没吭声。
  白月练自己短促地笑了一下,也不说话了。
  晚上,燕槐序背对着白月练小憩,听着身后窸悉簌簌的声音,然后腰上环上了一只手臂,白月练把脸埋在燕槐序的脖颈里,不再动了。
  那样子太像被抛弃后又小心翼翼趴在脚边的小狗,燕槐序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轻声道:“青溪。”
  白月练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就感觉到唇边突然贴上了一片柔软的东西,燕槐序的鼻息喷洒在鼻翼附近。
  燕槐序在吻她,主动的。
  其实这些天她们看似亲昵,互相的接触已经到了没法更进一步的程度,但始终没有接吻。
  白月练不敢凑上去,她害怕看见燕槐序嫌恶的眼睛,即使沸腾到血管里的血都烧出泡了,也始终留着这一步,也不知道白月练到底在在意什么。
  燕槐序轻轻贴着她的嘴唇,看白月练没动静,于是微微张嘴含住对方的下唇,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下一刻,燕槐序的肩膀被人死死按住,白月练的舌尖长驱直入,暴风骤雨般席卷了燕槐序的唇齿,急促而热烈,磕得燕槐序生疼。
  白月练的手再一次顺着睡衣下摆伸进去,燕槐序无奈,趁着换气的功夫温声道:“......轻点。”
  白月练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亲吻,捏着燕槐序的下颌不让她躲,燕槐序喘不上来气,含不住的涎水顺着嘴角滑过脖颈,白月练的唇舌侵略性太强,缺氧缺得她天旋地转,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白月练迷恋地一声一声地喊:“槐序,槐序......”
  燕槐序低哼一声:“别......别这么...我受不住。”
  “你受得住,”白月练亲吻她的眉心,亲吻她的眼睛,再到鼻尖,亲遍她曾经用眼睛一遍一遍描摹过的地方,夸奖道:“这不是做得很好吗,你受得住。”
  自从开了这个头,白月练就像开了什么窍一样,对视了要亲,舒服了要亲,立地变成了一个亲吻狂魔,恨不得把燕槐序的脚趾也亲个遍,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看燕槐序实在精疲力尽了,才抱着她去卫生间清洗。
  燕槐序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懒洋洋地挂在白月练身上,眯着眼睛泡在热水里,俨然就是一只餍足的小猫,白月练看她打哈欠,就没泡太久,用灵力清干了水分,把她卷进了被窝里。
  白月练就这样在边上看着她的睡颜,再用目光一遍一遍地描摹她的眉眼,一直坐到天亮。
  因为燕槐序的温顺,这两天俩人的关系黏糊得不行,白月练更是有求必应,恨不得燕槐序刷牙洗脸她都亲自伺候,自己亲手穿上的衣服,到了晚上再亲手脱下来,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上厕所,恨不得双面胶一样黏着燕槐序。
  燕槐序被她黏得瘆得慌,她实在受不了这么亲密的关系,但一睁眼看见白月练期待的眼神,又舍不得拒绝,只好暂时由着她去了。
  每隔几天,白月练会有一个固定的买菜时间,等白月练一出家门,燕槐序就捏开了耳钉:“小蝉?”
  蝉时雨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问道:“燕队,刚才那个黏黏糊糊叫你的人该不会是白姐吧?”
  燕槐序道:“这不重要。说一下你的进展。”
  蝉时雨哦了一声:“那我先说最重要的。蒋韵改良了应队的火箭炮,再过两天的晚上,我们就来接你出去。”
  第60章 提醒我该往哪亲
  两天后的晚上,燕槐序突然醒了。
  就像她之前突然睡着一样,醒来也很突然,像被人叫醒的。
  她看了眼卧室里的表,是晚上八点半,距离跟蝉时雨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燕槐序起身出了卧室,白月练没做饭,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个什么东西。
  燕槐序走近一看,发现是一柄俗金蝴蝶簪,已经太久了,外面金箔都褪色了,露出里面的铜芯来,上面褪色的痕迹很规律,不知道被人摩挲过多少次。
  白月练见她过来,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沙发:“坐。你还记得这个吗?”
  燕槐序一看见那枚簪子就头大,干笑两声:“那么老的物件你还留着呢。”
  白月练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笑道:“我手上的血祭咒就是用它刻的。”
  白月练的指根盘旋着五枚指戒一样的符咒,特别扎眼,以前裹在黑手套下面,总是让人遐想,现在手套摘了,血祭咒露在外面......反而更性感了。
  白月练明明在笑,但燕槐序就是看得心惊胆战,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燕槐序正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这种微妙的气氛,谁知白月练直接道:“接你的人什么时候来?”
  燕槐序一惊,往后挪了一下,指尖飞快凝聚起了一团灵力。
  白月练盯着那团灵力看了许久,笑容没变,但燕槐序就是莫名觉得她眼睛里面有股说不出的悲意,好像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走到了终点,发现终点的断头台和自己想的分毫不差,那种释然的绝望。
  白月练往前逼近了一步,突然伸手握住燕槐序的手腕:“你的灵力都是我给你的,你要用它来对付我吗?”
  燕槐序低声警告道:“白月练。”
  白月练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笑得越来越残忍:“我不可能让你走的,谁要来带走你,我就杀了谁。蝉时雨是吗,她一个剑灵,敢到我家来撒野,我就把她的剑身一寸一寸慢慢折断,一段一段挨个融了——你要是识相,现在就让她取消你们的计划。”
  看着燕槐序不可置信的表情,白月练笑得越来越猖狂:“不相信?我就是这种人,你不知道吗?为了夺皇位给白婉意下药,看不惯刘平兰所以把她送到宫里去,引诱寻春去找元英,这些都是我干的,我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哦对了,你知道元英是怎么把寻春炼化成恶灵的吗——开膛破肚,用灵力一点一点把她的人魂揪出来哦。”
  燕槐序面对着那双癫狂的眼睛,良久,吐出一口气,反手抓着白月练的手指问:“疼不疼?”
  短短三个字,直接就把白月练钉在原地,她的眼圈迅速红了。
  燕槐序温声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走,为什么每周在固定的时间买菜,留给我联系别人的机会?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走,为什么不把我耳朵上的耳钉取下来?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走......为什么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叫醒我?”
  白月练一声不吭,眼睛红得要滴血了。
  与此同时,燕槐序的耳钉里传来蝉时雨的声音:“燕队,我们已经就位了,请准备,五分钟后开始爆破。”
  燕槐序伸手把白月练拉进自己怀里,顺着她的脊背摸了一把,她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一直到今天,也只能像小时候哄青溪那样笨拙。然而时间不等人,燕槐序知道留给她的白月练团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发自肺腑道:“青溪,你觉得这对你而言是一场不敢醒的梦,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天地众生,现在都在元英的恶灵阵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不会放任不管的对吗?”
  “我们会在清醒的世界里再见的。”
  白月练咬着牙憋了半天,一滴眼泪终于兜不住了,顺在脸颊砸在手背上。
  蝉时雨的声音响起:“燕队,还有半分钟。”
  燕槐序捏着她的手指说:“别哭,别哭。今年的梅花还没开,你再替我看看好吗?”
  蝉时雨道:“还有三秒。”
  “三。”
  燕槐序说:“你刚才说这个咒印是给我传输灵力的,我觉得不对。”
  “二。”
  燕槐序:“它还有个作用,提醒我该往哪亲。”
  “一。”
  燕槐序附身,举起白月练的手背,在指根轻轻落下一吻。
  与此同时,火箭筒的炮弹轰一下,炸在白月练家外面的结界上,屏障顿时支离破碎,连房子都给轰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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