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言外之意也是没时间了。
陈铭嘶没忍住“嘶”了一声，一脸牙疼：“怎么你们都活干啊，就我周末空档吗？”
宋槿噗嗤一笑，宽慰道：“珍惜现在的空闲时间吧。等哪天黎杭带你升咖了，每天工作堆成山喔。”
“我还巴不得火呢。”火了等于有钱拿，谁又会拒绝钱多呢。
食堂阿姨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轮到了她们仨。宋槿接过对方递来的碗，礼貌道谢后顺手从隔壁收纳盒里掏出三人份的餐具，去后面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面汤汤汁呈现金黄色，撒上小米辣和白芝麻作点缀，鱼肉入口即化，吸满汤汁的米线劲道而鲜美。宋槿张嘴吸溜一大口，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辣的，从胃底翻上来的暖意冲得她直吸鼻子。
“唉，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早点下班。”陈铭熙哪怕在吃饭，嘴巴都堵不上，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感觉你俩真的好会拍，全是一条过诶。”
“谁们？我刚还被卡了整整五条，你可能没看见。”宋槿悠悠道。要不是到饭点了，说不准还得接着卡。
“而且，就算所有人都一条过，你杭姐也不会放我们早下班的。”宋槿拿筷子夹了片鱼肉，第一下差点没夹起来，“在她眼里，一条过只能缩短拍摄周期，日均上班时长就免了哈。”
“苍天，怪不得说跟着黎姐混能升咖呢，就这个工作强度，原地飞升都是应得的。”
宋槿：“从某种程度上看，在她底下干活确实容易'飞升'。”
只不过是往西天上飞。
陈铭熙见温妤一直没说话，怕她太无聊，便抛了个话题过去：“诶，对了温妤！我听杭姐说你的车昨晚坏了，后来怎么样了呀？”
“还在走保险。”温妤答道，顺便把前因后果也解释了遍，“昨晚小张来的时候为了躲突然蹿出来的狗撞上了交通灯，车头直接撞烂了，幸好人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惊，我给她放假了。”
“嘶——这样啊。”陈铭熙瞪大了双眼，“难怪今早没看见你助理。”
听完整个过程后，宋槿盛汤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不疾不徐地把汤面的热气吹散，半晌问道：“那你今晚怎么回去？新车提了吗？”
“没，我不会开车。”温妤道，“这几天先自己打车，剩下的等小张休息好再说。”
“哈？你们公司都不派人接你的吗？”陈铭熙脑袋上冒出个问号。
不应该啊，就温妤这个咖位来说，就算公司再怎么不做人，待遇也不应该差成这样啊？
听着还不如她的呢……
“我拒绝了。”温妤只淡淡吐出四个字，也不解释，显然不想多说。
宋槿扫了她一眼。
前额肌肉紧张导致眉头微微皱起，视线向下，回答完后嘴角往外牵动了一瞬。
宋槿为了拍这部戏额外学了好些心理学知识，如果她没解读错的话，这些表情传达的信号应该是排斥。
陈铭熙原本还想再问，但被宋槿抢了先：“晚上一个人打车不安全，要不你还是跟我一块吧，反正顺路。”
“什么情况？你还知道她家住哪？”陈铭熙立马捕捉到了关键词。
“干嘛？你黎姐连她车坏了都告诉你了，就没告诉你别的？”比如她送她回家这类的话。
温妤脸上的惊讶比陈铭熙的还多几分。她原以为昨天的那场只是宋槿看不过去了才帮她的，从没想过她还会接着伸出援手。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还行吧，你就当打车打到我身上了。”宋槿弯了弯唇，旋即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不过先说好，我可不是白接你的，要收点报酬。”说着，左手拇指和食指快速摩擦，给她比了个要钱的手势。
“需要我做什么吗？”温妤一把放下筷子，望向宋槿的眼神认真到有些灼人。宋槿更是被她专注的目光烫得呆了两秒，随后还从语言系统里翻出了自己的台词：“我需要你陪我对戏。”
以前没合作时，宋槿总听人说温妤的演技好，但她一直以为是水军营销或者粉丝的亲妈滤镜，顶多就是有灵性而已。但这几天的合作下来，宋槿不得不承认网上对她的赞誉都是真实的。
温妤在演技上的造诣很高，一条过只是最简单的表现形式。大到一个动作，小到一个眼神，处处都是她基于角色理解给出的设计。跟她搭戏时，宋槿能清楚感知到温妤在声台形表各方面对她的碾压。
好吧，说碾压还是太夸张了，但宋槿确实觉得自己不如她。
温妤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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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应你。”江怀月皱眉看着头顶上的霓虹灯牌，咬牙切齿道。
黎杭拍戏爱用自然光，非必要不会夜拍日。所以，此刻的宋槿和温妤跳过了调查小孩这场要在白天进行的戏码，趁着雨停了拍摄夜戏。
这场说的是褚韫和江怀月为了调查黄天启的婚外情人楚絮絮，专门跑到她常出入的场所蹲点。
而这场所，就是临江最有名的酒吧。
褚韫在出手前找人扒了楚絮絮的人际关系，总结了她前任的特点后得出结论——此人女男通吃，尤其喜欢那种漂亮有钱还对她爱搭不理的，平生最大爱好就是融化冰山，然后看着对方为自己沉沦。
褚韫边看江怀月边发出“啧啧啧”的动静：“大冰山，加油干喔。”
江怀月斜眼睨了她一下，有些不习惯地扯了扯身上的短裙，抬腿往酒吧里迈去。
酒吧里灯光昏暗，舞台中心堆了一群人在那里踏着节奏疯舞。吧台边上的人倒是不多，两个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眼睛的酒保嘻嘻哈哈地跟客人聊着天，其中一个眼尖地瞥见了江怀月，立马直起身跟她打招呼：“您好，请问喝点什么。”
江怀月大老远就看见了楚絮絮，找了个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语气淡漠：“有什么推荐的吗？”
楚絮絮不经意地一回头，看见了坐在吧台的温妤。她身上穿着一件露肩挂脖小黑裙，纤细的脖子上系了条皮质choker，延伸的银链顺着她精致的锁骨流水般向下淌。
江怀月的头发出门前精心卷过，就连脸上都化了平日绝不会碰的浓妆——全是褚韫干的。也不知道她那五年都去学什么了，手法娴熟到不行。
楚絮絮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目光从江怀月的眉眼一路描摹到她因呼吸而小幅度起伏的胸口。她舔了舔唇，起身走了过去，在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雅克亨利时对江怀月的兴趣又添了几分。
楚絮絮十分自来熟地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肩膀，发丝不轻不重地垂落在江怀月裸露的肩上，她贴着她的耳朵道：“我觉得'午夜玫瑰'就不错。”
感受到对方的鼻息，江怀月将头顺势往左偏。明暗交替的灯光下，她隐约瞧见她露脐装下光滑的小腹。
江怀月神色一凛。
与此同时，坐在卡座上远远查看情况的褚韫低头抿了口凉白开。
猎物，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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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个梦
来之前褚韫教了她一个百分百拿捏楚絮絮的套路——
做自己，但前提是把那股人机味藏好。
事实证明江怀月做到了，她对楚絮絮的态度始终若即若离。话虽然不多，但当楚絮絮刻意找话题逗趣时会配合地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那双上挑的狐狸眼在暧昧的粉紫色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格外有吸引力，稍不注意就会丢了魂。
楚絮絮本身长得就不错，在名利场里混迹多年，见过的美人更是数不胜数。但像江怀月这样的耀眼中带了丝疏离的，她还是第一次遇上。
楚絮絮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和江怀月交换了联系方式，等她上车后，褚韫当即打火，远远跟了上去。
“有什么收获吗？”褚韫点开了中控屏的提示框，通过蓝牙跟温妤交流。
“我怀疑那个小孩不是她生的。”江怀月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炸得褚韫没忍住“嘶”了一声。
“原因呢？”褚韫往日上扬的尾音如今严肃到有些不像她。
“她的肚子……很光滑，完全没有顺产或刨宫产的痕迹。”江怀月斟酌片刻后，补充道，“我知道有钱人会做产后修复，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但是这个项目顶多恢复八成，所以我觉得她有些可疑。”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人家就是单纯的会保养。”
“不，敏感些是件好事——”褚韫话锋一转，“如果这是真的，那事态可就复杂了。”
她坐在车里，双手把着方向盘假装开车。道具组围在车旁的荧幕投影着视频，以此模拟路况。
这样的拍摄十分考验她的定力。宋槿透过前车窗直视着一脸严肃的黎杭，跟认真工作的好朋友对视真的很容易憋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