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确实会继续查,但是我并没有和烟织联手。”她们有时候确实会交流,但是并没有联手啊。
  齐焱冷笑一声,像是在笑她的冥顽不灵,侧身抬脚一下将一堵书架踹倒,砸在地上轰的一下,书籍都散落了出来。
  也吓得程怀智和一众小侍卫跪了一地。
  “朕和你说过,此案已经结案。”
  程若鱼轻轻握了握拳,借疼痛来让自己铭记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掷地有声道:“没有结案,当年朝露之变牵连数千人,郑妩案只是一个导火索,如果不弄清楚当年的事,肯定会有下一个郑妩来刺杀您!”
  齐焱皱着眉,一副非常不想听见她说话的样子:“朕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依然梗着脖子,程若鱼道:“陛下,此事不查清,您被刺杀的风险就不会被排除,身为执剑人,我又该如何用手中的剑保护您?身为执剑人,这件事我必须查下去!”
  空气一瞬间更安静了,剑拔弩张的气息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程怀智趴在地上,一直在满头大汗的给程若鱼使眼色。
  “好,那朕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执剑人了。”齐焱沉默半晌,继而对着程若鱼一笑:“发配出宫,贬为庶人。”
  程若鱼深吸一口气,看了他一眼,有愤怒,不解还有一些痛心,紧握住手里的剑,纵使心中喧嚣,嘴上依然不饶人:“不当就不当,我还不稀罕!”
  说完转身就走,任凭程怀智在后面喊也不回头。
  目送程若鱼走出视线范围,齐焱看向程怀智:“你这个侄女气性还真是大,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程怀智苦着脸轻轻掌自己的嘴,为她开脱到:“皇上,鱼儿她从小野惯了,没大没小的,老奴日后一定好好教导她!”
  齐焱一扬手,示意程怀智起来,摇头道:“不必。”程怀智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揣测了半天也没揣测出来陛下这个不必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若鱼,希望你聪明点,能明白朕的苦心。
  一回紫衣局程若鱼就开始收拾行李,宫中的东西不多,已经被她取了回来,程兮和丽容忧心忡忡的坐在床边,尤其是丽容,眼眶又红了。
  “鱼儿你先别急,我再去找陛下求求情。”程兮拍了拍程若鱼的手,起身欲走,却被她反手拉住,又扯得她坐了下来。
  “姑姑,不用麻烦了,出去我刚好能放手查阿妩的事,再说了,我这么厉害,随时都能回来看你们。”程若鱼安慰她。
  虽然她也不舍得离开她们,但是出宫去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阿妩的案子,你还要查吗?”程兮皱着眉问她。
  程若鱼当然的点了点头,怅然道:“这两天我总是梦见阿妩,她满身是血的在我面前哭,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害的她。”
  程兮将程若鱼的包袱抚平,轻叹口气:“那就查吧,出宫以后你去蔡氏酒肆暂住,蔡婶是丽容的嫂子,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程若鱼眼前一亮,笑逐颜开:“真的吗?那太好了,那我就每天都有奤奤面吃啦!”
  程兮和丽容对视一眼,俱都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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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希望宝们冒冒泡呀~
  第14章不酸
  书阁
  仇烟织立在几排书架之间,架子上放的都是最近几年宫内的各项财务支出。
  她一本本的看过去,有的只是粗略大致的翻一翻,而有的则拿在手中细细观阅,严修在一旁等着,靠着书架哈欠连天。
  一上午仇烟织已经将这些看的差不多了,正停留在最后一面书架前,抽出一卷看着,似是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勾了勾唇角,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
  瞥见旁边的严修正打瞌睡打的正香,忍不住好笑,自己在这查阅,他倒是睡的香,想也未想,将书卷隔空一抛,抛进了严修怀里。
  严修也不愧为左士,反应机敏,下意识睁开眼一把接住了仇烟织抛过来的书卷。
  “要查东西了?”严修眨巴了两下眼看向仇烟织,仇烟织一愣,白了他一眼,示意他看看里面的内容。
  严修苦着脸将书卷快速的翻了一遍,然后重新还给了仇烟织:“你知道,我一看这东西就犯困。”
  “陛下这几年外出打猎的开支越来越大了,尤其是今年,他打猎一年的钱,足够养活一个将棋营了。”仇烟织将书卷握在手里敲了敲,若有所思道。
  严修的目光追随着仇烟织,分析道:“难道他是想暗中培养势力对抗将棋营?难道是紫衣局?”
  仇烟织摇头道:“紫衣局?就凭那三十六个小丫头?”还是靠那个武功不怎么样还喜欢逞强的执剑人?
  见严修面露疑惑,仇烟织继续解释道:“紫衣局初设时有近千人,良田万亩,后来那些人都被陆陆续续遣散出宫,但后来我派去的探子告诉我,她们其中很多人并没有回家。”
  “难道陛下在暗中培养人才?但他怎么会自己暴露自己?”严修摸了摸下巴,沉思道。
  “最近长进了不少。”仇烟织笑了笑,将书卷塞回书架,转身往阶下走:“看来我是时候回去找爹爹下盘棋了。”
  程若鱼兴冲冲的从马车上跃下,看着热闹的大街和熟悉的蔡氏酒肆,眯起眼感受了一下,心都安定了下来。
  穿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程若鱼此时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明媚少女,内心能存住事,但不会苛责自己,而是将每一天都过得有滋有味的。
  “蔡婶~以后我就在这给你打杂啦!”蔡婶见她们来了,忙出门迎接,程若鱼上去挽住她的手臂,亲呢的撒娇。
  也不顾蔡婶刚从厨房里出来,围裙上还沾着些面糊油腥。
  程兮挎着包下马车,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不禁摇头,这丫头,永远一副没长大的没心没肺样。
  严修外出打探情报回来,似是对今天听到的消息有一些不理解,走进大门就看见仇子梁和仇烟织一同站在观棋台上看卒子们训练。
  “大人,掌棋人,宫里传来消息,程若鱼被陛下革去了执剑人一职,赶出宫了。”
  严修说着,甚至觉得有些搞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窝囊的执剑人。
  “革职?”仇烟织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意外看向仇子梁道:“按照女儿的猜想,程若鱼应该是齐焱安插在紫衣局的,怎么会在这时候撤她的职呢?”
  仇子梁眯了眯眼,一甩拂尘,老神在在的:“这棋局中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变数,你想放长线,钓大鱼,只怕是也被人当作了手中刀啊。”
  瞧了仇烟织一眼,拂袖而去。
  仇烟织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轻轻皱眉思考,这藏在暗中的第三人究竟想要如何,现在看来齐焱应该也脱不了干系。
  看来各方势力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这个空有其位的执剑人身上,齐焱将她赶出宫可能有他的考量,不过那条一天心心念念忠君报国的小鱼就不知道能不能参透了。
  “走吧。”仇烟织披上披肩,看了严修一眼,走下观棋台站到他旁边。
  严修抱着剑,明知故问的揶揄她:“去哪儿?”
  仇烟织欲走的脚步一顿,不客气的揶揄回去:“难道不是你想让我去的?”兴致勃勃的冲回来和她说这件事,除了汇报一下严修肯定没安好心,一定是想去看看小杂鱼的笑话。
  嘿嘿一笑,严修也不反驳,乖乖跑过去牵马车了。
  只不过在严修眼中,此刻一定正躲在房间里以泪洗面,痛不欲生的小杂鱼,现在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呢。
  下午店里没什么客人,她把所以的桌子都擦了一遍之后也没什么其他事了,大白天的也不好出去打探情况,于是搬了个椅子,右手一支就开始打盹。
  她的伤口已经快结痂了,不得不说仇烟织给的药真的很好用,虽然撒上去让人难以忍受,但效果是一顶一的好。
  没那么疼的伤口在愈合,所以有些痒,程若鱼这两天经历的事不少,确实有点累的够呛,虽然是以趴着这种不太舒服的方式入睡,但她也睡的很沉。
  只是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觉得手心有点痒痒,迷迷糊糊的不愿意睁眼,程若鱼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痒的位置,想用丝丝疼意驱散它。
  但很快痒的位置又变了,移到了胳膊上。刚刚那一丝疼意让她清醒了点,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右手一挥随意抓了抓,程若鱼迷迷糊糊的抬头去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金黄的夕阳从店门处斜着照进来,正好打在她眼前,程若鱼一时有些睁不开眼,半眯着眼睛伸手去挡,却有一道温和的阴影罩在了她面前。
  程若鱼抬眼去瞧,居然是个人,热烈但刺眼的余晖被她挡在身后,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这些光就好像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是仇烟织,程若鱼眨了眨眼,彻底清醒了。
  “就是这样看店的?”仇烟织看她醒了,轻笑着将手里的毛笔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店里记账的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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