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但我没想到,黑天鹅回来的竟然如此之快,在我跟景元还在为今天多休息了一个时辰而加班时,黑天鹅就骤然出现在神策府内。
四周值守的云骑完全没想到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十分警惕而后怕地将人团团围住。
“景元将军,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黑天鹅率先开口说着,以此来解释她出现的目的。
我向看过来的云骑点头示意,于是云骑后退两步撤回武器。
但他们也并未回归原位,而是留在黑天鹅附近,做好了一有异动就出手的准备。
我走下台阶,抬手示意他们回去后从黑天鹅手中接过那枚光锥。
无论是上面的图案还是最下方的小字,它都与“梦中”的光锥一模一样。
无师自通的,我闭目感受着掌心中悬浮的光锥,意识与内部的记忆联结在一起。
而后,我看到了我,是与「彦卿」他们谈笑着、仍在家中的我。
第94章
295.
在意识深入探索前, 我听到一声叹息在脑海中响起,“终究还是又走到这一步了。”
在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这是读取记忆的某种前置, 但它再度出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记忆往往夹带着情绪,我建议你换个地方再进行读取。”
“经验之谈?”我向它询问着。
而它也毫不犹豫地肯定道,“经验之谈。”
于是我将那枚光锥握在掌心, 睁眼看着面前的黑天鹅, “答应你的记忆我会留下的, 只是时间上......”
黑天鹅了然应声, “那么,我就耐心等待你的邀约了。”
说完, 她又提醒般地问道, “你方才说的经验之谈是指?”
......原来方才那句话我竟然说出来了吗?我向黑天鹅摇了摇头,“没什么, 自言自语罢了。”
或许黑天鹅能听出那是提问的语气, 但她到底没问下去,只回身看向警惕的云骑, 笑着比划出一个噤声的姿势后骤然消散不见。
惊疑不定的云骑再度戒备起来, 不过安抚云骑这种事就要交给景元了。
我望向上方的景元,向他点头示意后径直向后面的房间走去。
空荡的房间收置的格外整齐, 虽说不会有人来打扰,但我还是率先关闭门窗,又四下检查了一遍, 以确认不会出现意外。
被读取的光锥再度立于掌心之中, 而这次它没再开口。
296.
尽管外面已经泛起微明的天光,但熬了一晚上的四人却兴奋地无人去管工作了一整晚的灯泡。
「刃」兴冲冲地拿着血包在「丹恒」身上比划着, 怂恿道:“真的不试试吗?简直就是比阳光更明亮的!”
“我cos的又不是丹枫,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丹恒」将血包推了回去,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你直接藏手腕的绷带下面,到时候你拿支离一比划......”
“呲——”「丹恒」模拟着血液喷射的声音,“绝对能引人围观。”
「刃」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岂止啊,只怕110和120都给我打好了。”
说完又不死心地继续劝道,“还是涂你身上好,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丹恒」再度将其推开,“那涂你身上不也一样吗?”
两人你来我往了有将近半个小时,期间还夹杂着「彦卿」左右拱火的帮腔。
最后玩累了的「彦卿」提议道,“不是带了两包吗?你们干脆一人拿一包打呗,这样还显得格外真实。”
「刃」和「丹恒」对视一眼,旋即向房间主人看去。
庆幸于自己没被卷进去的「景元」当即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又担心他们放不开,开口解释道:“反正回来以后还要再收拾的。”
于是将中间的家具被搬开,为两人腾出发挥的空间,他们一人捏着一包被剪开了一角的血包面色凝重。
自告奋勇当作裁判的「彦卿」开始倒计时,“三、二、一......”
在“开始”两个字还没落下时,「刃」就率先发动了袭击,但「丹恒」同样在防备着他这一手。
于是乎,原本该瞄准「丹恒」的血液随着甩出的力道飞远,直至落在靠墙看戏的「景元」身上。
「刃」和「丹恒」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异口同声道,“这是意外!”
“我信你们就有鬼了!”「景元」接过「彦卿」递来的纸巾,在衣服上点按着。
而「丹恒」也颇有心机地在此时发动了进攻,同样被「刃」也躲了过去,最后甩到那巴掌大的血包用完,他们身上也没能沾上一滴。
作为唯一的受害者,「景元」对他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们现在往地上蹭点我还能相信一下。”
“那不行,你要是相信了不就有鬼了嘛!”「刃」理直气壮地说着,看到地上的狼藉又心虚道,“你放心,回来后我们肯定会帮你收拾的,保证干干净净,比你的白毛都白!”
「丹恒」紧跟其上,点头附和道,“白白净净。”
“你们最好是。”「景元」看了一眼钟表,向躲得远远的裁判招呼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297.
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开门的那一瞬,「景元」有些头疼地抬手抵在太阳穴,身旁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将军?”
“......将军?”「景元」后知后觉地偏头看去,在看到青镞后又有些恍惚地问道,“青镞?”
“是我,将军。”青镞半蹲下来,关切地将掌心贴在「景元」额头,随即起身向浴铁高声喊道,“去唤龙女大人。”
“是!”领命的浴铁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景元」借着扶额的掩饰打量着四周的场景,随后回头看向透明玻璃窗外那一望无际的云海,那模拟出的苍穹,那依稀可见的建筑,“长乐天......”
他低下头,并未在衣服上找到那飞溅的血迹。
白露的诊断是积劳成疾,不曾提及有任何异常。
魂穿吗?「景元」下意识如此想着,又试探道,“如果我说我不是景元......”
青镞仿若未曾听到这话一般,接取药方后又认真听取着来自白露的医嘱。
无论「景元」如何明示暗示,她们都像是不曾听到看到般自顾自地继续着。
......就像设定好的程序。
但这也不能排除是被某种力量屏蔽的可能,于是「景元」一边小心翼翼地承担着作为罗浮将军应尽的责任,一边暗中搜寻着景元的下落。
因此,在面对那场未来的灾难时,他甚至不能说应对的猝不及防,只能说在泯灭的那一瞬间都未能意识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是「景元」迎来的第一次结局。
可在死亡后,迎接他的依旧是格外担忧的一声:“将军?”
死亡的冲击感仿佛还作用于身体,「景元」闭了闭眼,缓和着那种心悸,而后以更为谨慎的态度来进行二周目的推进。
他依旧没能找到景元,但却成功地知晓了那场危机的来源。
神战......一个放在游戏剧情里只会引人好奇的词,放在现实后却只剩下湮灭后的尘埃。
“将军?”第三次时,青镞依旧如此担忧着。
而后是第四次,第五次......后来「景元」都会在恍惚间以为,青镞是否知道些什么,因而才一直是如此担忧的语气。
于是「景元」将未来的危机告知了青镞,青镞虽然有些诧异,却因信任而选择了相信。
可最后的最后,也只剩下一句,“抱歉,将军......”
我们没能阻止这场灾难。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景元」向她扯出一个笑来,“还有,我不是景元。”
青镞仿佛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般,只对前半句流露出一个哀伤的神情。
而后,依旧是一声“将军”。
第十三次,再度回归原点的「景元」忍无可忍地将武器刺入心脏,而后放任自己陷入昏迷状态。
可仙舟人的体质着实不讲道理,在第二天下午他便苏醒过来,甚至还要面对青镞那“我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将军的异常”的愧疚神情。
“这不是你的错,青镞。”靠坐在床头的「景元」望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团雀出声安慰着,“也不必为我而担心,我只是想休息一下,一下就好。”
说完,他便抗拒性地躺下阖目睡了过去,可梦中依旧是无法阻止的灾难,死寂到连一声哀嚎都听不见。
于是他骤然惊醒,起身前往了太卜司。
“以穷观阵的观测结果来看并无异样......”符玄盯着景元的心口蹙起眉头,纵使这个消息封锁的及时,几乎无人可知,但作为太卜兼将军之位候选者的符玄还是知晓的。
心中的担忧通通以一声轻哼发泄而出,关心的话也都化作一句:“要我说,你还不如早点把将军的位置让给我。”
“好好好,等下次六御会议我一定会举荐符卿的。”「景元」一如往常般敷衍着,可神情态度中却似乎真在考虑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