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姐！姐夫！我回来了！”
第167章 争执
宋知麟飞扑过来，惹得宋知微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她没听说宋知麟要回国的消息，突然见到他，难免有些惊讶。
宋知麟眼眶红红的，“姐夫都病到住院了，我能不回来吗？
“姐，你也真是的，这种事都不告诉我一声，还是春生哥告诉我，我才知道家里出这么大的事。”
他脑袋一扭，转而看向秦书砚，语气关心备至，“姐夫，你还好吧？”
秦书砚正欲摇头，宋知微在一旁说道：
“春生真是个漏勺，什么话都往外说。”
“才不是呢！”宋知麟急忙辩解，“是我看姐夫一直没回我消息，连红包也不发了，意识到可能出事了，才去问春生哥的。
“姐，还好我知道了，要不然我连找帮手的机会都没有！”
宋知微听着这话，面露疑惑，“什么帮手？你还能找到帮手？”
宋知麟双手叉腰，很是自豪：“姐，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是我的教授可厉害了！
“她做这种手术就没有失败过，我特意把她带到京海，就是为了让她帮忙给姐夫手术的。”
宋知微眼眸一亮，立刻问道：“你教授在哪？”
“应该在会议室，她说她要先去见其他的医生。”
“好。”宋知微撂下这个字，提腿就往外走，“守着你姐夫，我马上回来。”
她着急忙慌地往会议室赶。
虽然不知道宋知麟有没有夸大其词，但她怎么着也得见见这个人。
任何一个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她脚步飞快，没过两分钟，人就已经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推开大门，立刻感觉到了里面诡异的气势。
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她认识，是一直为书砚治病的蒲兆文。
女的，是个外国人，一头银发很是亮眼，年纪比蒲兆文还要小一些。
她稍稍靠近，直接问道：
“您就是宋知麟的教授？”
莱昂妮见了她，冰冷的脸上换上礼貌的笑容，给她递过来一个翻译器，说
“你好，你应该是他姐姐了。”
“是。多谢你专程过来，听宋知麟说，您做手术很厉害，有可操作的方案了吗？”
莱昂妮笑容自信，道：“来的路上我已经详细看过秦先生的病历情况了，刚刚也和几个医生具体谈过了。
“我也不想自夸，不过类似于秦先生的这种手术，我至少成功50次以上了。
“我很熟练，也很有经验，由我主刀，我可以为你保证最高的成功率。”
宋知微的欣喜都写在脸上，“这样就好。”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莱昂妮话锋一转，语气尖锐了不少。
“您说。”宋知微正处在高兴中，无论这个人提出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的。
“很简单，我相信秦太太会同意的。”莱昂妮说着，指向旁边的男人，“只要蒲兆文全程不参与这次治疗，我就答应主刀，为秦先生手术。”
宋知微愣了愣。
她以为这个教授会提出高额报酬之类的条件，却没想到，是不想让蒲兆文参与治疗过程。
这个要求的确简单，可以说毫无难度。
宋知微看向蒲兆文，却见他脸上带着隐隐的悲愤，他咬牙道：
“莱昂妮，你不用为难秦太太，你不想我参与，我不参与就是了。
“接下来的治疗，我会退出，只要你能治好秦先生，我无所谓。”
莱昂妮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宋知微眨了眨眼，道：“两位之前认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莱昂妮言语很冲，“理念不合，无法共事，仅此而已。既然他答应退出了，那秦先生的手术，交给我就行了。”
“……好。”宋知微点头应下，心中安定了不少。
她退出会议室，顺便带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因为莱昂妮和蒲兆文看起来是在还有许多没说的话要说，她再留在那里，反倒惹事，不如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书砚。
会议室内，两个人互相以后脑勺相对，似乎连对视都觉得厌烦。
“哼，给我发消息让我过来帮忙的时候不是态度很好吗？怎么我来了你又这么高傲？”
蒲兆文深吸一口气，说：
“不论从前如何，这一次我是真心求你帮忙的，秦先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如果死了，就太可惜了。
“你能来，我很感激，但更多的东西，我不愿意多说。”
莱昂妮冷笑一声：“让你低头道歉比让你走刀床还难，你就是不肯承认，当年老师手术失败是你的问题。”
“我没问题。”蒲兆文很坚定，“那台手术的成功率本来就不高，老师自已也知道，一上手术台有极大的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
“可老师信任我，愿意把主刀的位置给我，结果不好，只能说……老师的运气有些差，这不能证明是我的问题。”
莱昂妮气得发笑：“可你为老师手术的前三天，分明给一个富豪做过相同的手术，他们俩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病情，富豪的成功了，老师的却失败了。
“分明是你自信过头，在手术台上出了差错，才导致手术失败的。”
蒲兆文眼眸微深，双手用力按在窗户边上，“莱昂妮，你不要忘了，手术的后半程，是你主刀的。
“是你自已不愿意面对老师的死，是你一直不想承认老师手术失败仅仅是因为他时运不济，与其他无关，更与你我无关。”
莱昂妮气急反驳，“后半程我主刀，是因为看到了你操作上的纰漏！如果一开始这场手术就由我主刀，根本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蒲兆文许久都不开口，看着窗外远方，似是发出一声叹息：
“我知道，你心里最过意不去的，是老师偏心我而忽视你。
“我承认，论天赋与努力，我都比不过你，全世界也没几个人比得过你。
“我也承认老师对我确实偏爱，这么大的手术，他宁愿让我主刀也不愿意让你来，尽管那时候你已经是颇有名望的大医生了，可他就是选择了我而不是你。”
第168章 手术前
莱昂妮紧咬嘴唇，闷声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跟我炫耀你是既得利益者？”
蒲兆文摇摇头，“不，我是想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
“你想听到我的道歉，想我承认老师的死，是因为我技艺不精，这样一来，就能侧面证明老师死于他自已的偏心，是他咎由自取。
“毕竟，如果他一开始选了你，他或许就不会死了。因为他偏心，选择了一个不如你的我，所以才造就了他的死亡。
“你心里过不去的，就是这个坎，是不是？”
莱昂妮拳头紧握，久久没有出声。
“可是我不会承认的，你永远也不可能等来我的道歉。
“无论要我说多少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老师的死是个意外，我没有错，他没有错，你自然也没有错。
“你心气高傲，对老师又爱又恨，不甘心他的偏心，也看不惯我受老师信任。
“他偏偏还死在他最信任的学生手里，你既想嘲笑他，又想埋怨他，所以你这几年不肯再拿手术刀，是因为不想用他教的东西吧。”
莱昂妮撇过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厌烦，低声道：
“我不仅不讨厌老师，我还讨厌你。
“总是一副什么都能看透的样子，你以为你把我看得很明白，就能高高在上的评价我了？
“我告诉你蒲兆文，在老师那里受到的白眼，比我在任何地方受到的都多。
“如果你是我，你不见得能比我更能处理得好自已的心情。”
蒲兆文的声音尽显低沉，眸光暗淡无比，“你想多了，我可没想着要评价你。
“我一直觉得你很难相处，或许天才就是比普通人更难结交，说不定，在老师眼里也是这样的。
“从前我偶尔也会想，老师为什么会偏心我，放着一个天赋卓越的徒弟不去关照，却来疼爱我这个平庸之辈。
“后来我有些明白了，因为老师和我一样是个平庸之辈。”
莱昂妮的眼睛里闪过些许错愕和怔愣，像是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蒲兆文低头轻笑着，笑声中满是苦味和自嘲：“你可能很难相信，我常常从老师的眼睛里看到他对你的妒忌——
“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对天才的妒忌。
“然后我明白了，他偏心我，可能是想证明资质平庸的人在他的关照下也可以不输给一个天才，所以他忽视你，而照顾我。
“我曾经以为，一个医生，应当心思纯洁，一心只为治病救人，而医学教授，更应当为了培育出更有用的医生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