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宁宁实在算不上什么大角色。
裴襄微笑着弯了腰，揪住了她的领子。
“你要是敢打我，昨天你脸上那个巴掌就是下场。”金宁宁脸色变了，她紧紧抓住了裴襄的手腕，威胁道。
方罗在一边不敢说话。
裴襄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掼到了墙上，她手上使了巧劲，没用力，但是金宁宁却逐渐呼吸不上来了，她拼命蹬着，张嘴说不出话来，裴襄好像真的要掐死她，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害怕的神情。
“裴，裴襄，”方罗也吓呆了，她跑上来想掰开裴襄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很松，一扯就掉。
“你在装什么呢？”裴襄摊了摊手，“我压根没用力啊。”
“你，你……！”金宁宁捂住自己的脖子，惊恐又心有余悸地喘气，说不出话来。
“裴襄她，确实没用力啊。”方罗疑惑地看着金宁宁，她脖子上白白净净，一点痕迹也没有。
“你胡说！你们，你们两个组团来欺负我，我，我要告诉班主任！”
“你尽管去吧。”裴襄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在金宁宁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哗啦地浇在了整个床上。
金宁宁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是我泼的，怎么样？你那么爱学习，怎么不像夏珺一样，去教室通宵学好了。”
是手机录音，她面色变幻莫测，又青又白。
裴襄弯腰，亲密地对她耳朵说话，“207有监控，你不知道吗？”她直起了身子，“你真可爱，去告老师吧，小朋友。”
话音刚落，熄灯铃响起，寝室的灯一下子全灭了，三个人陷入了黑暗中，只有呼吸声在惊疑不定地响起。
宿舍阿姨例行公事地敲每个宿舍的门，问“人都齐了吗？”，然后到下一个寝室。
但夏珺还没回来。
裴襄悚然一惊，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她飞快地开了门，往外跑去。
是在哪里？角落，没有光的地方？
熄灯之后，整个校园都沉入了寂静的深夜，前世的记忆如附骨之蛆，她心乱如麻。
她跑了几个地
方，直到转角听到了悉悉索索的挣扎声和熟悉的，捂了嘴之后发出的闷哼声。
她直接喊道，“夏珺，夏珺。”
声音和动静大了起来，裴襄很快锁定了位置，就在花坛树植遮蔽的角落里，她跑了过去，一脚踏入了曾经困住了她的黑夜。
熟悉的衣服，果然是夏珺，她的衣服被扯乱了，怎么挣都挣不出那个中年男人的钳制。
她狠狠踢了一脚男人的手臂，一把拉开了夏珺在身后，那男人痛的嘶了一声，捂着手臂站了起来，但脸上却一点惊慌害怕的神情也没有。
不过是两个高中女学生，能怎么样？
夏珺的手在发抖，裴襄紧握着她的手给了她一点安全感，两人慢慢后退，将人慢慢引到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别怕。”裴襄拍了拍她的手臂，然后放开了手。
那男人刚来学校，并不熟悉环境，他擦了把手上的灰，嗓音喑哑沙砾，“怎么，想一起来玩？”
“来玩玩吧。”
前世的面孔和现在合二为一，男人一步一步走近，下流的话和恶心的表情不断重现，他扑了过来，就是现在，自卫反击。
裴襄一拳顶在了他的下颚上，旋即膝盖一曲往上猛力一抬，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只恨现在的身体还没有锻炼得足够强悍，她甚至觉得听到了骨头咔嚓的声音，男人的惨叫响彻，冷汗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裴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扔给了夏珺，“打电话报警。”
“哦哦哦。”夏珺看呆了，手忙脚乱地拨号。
男人跪在地上，被裴襄蹬倒在地，侧身蜷缩。他毫无还手之力，从来只是仗着自己是个男人，体格相对高壮来欺侮瘦小的女生，当面对的是男人，或者是强壮一点的女生的时候，废的不能再废。
前世的阴影如潮水，裴襄有时候觉得快消散了，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总是被遗留下的噩梦击垮，而今时今日，她救的不仅是夏珺，更是自己。
“别报警，求你别报警。”一直痛喘的男人直到看到夏珺打电话才求起饶来，他爬起来想跑，被裴襄又是一脚踩在了地上。
警车在深夜呼啸而来。
第6章 “你现在很受欢迎，我怕你……
第二天班里都在讨论昨晚发生的事情。
警车开进了校园，把男人带走了，而当时的值班老师陪着两个女生一起去了公安局做笔录。
“听说那男的是个流氓，仗着晚上天黑人少，尾随女生。”
“我靠，这也太恐怖了吧？”
“你说，裴襄和夏珺她们两个，不会已经，被那个了吧？”有男生使了个眼色，语气怪里怪气的，他还要说什么，当即被书狠狠打了一下，边上的一个女生举着书砸到了他面前。
“你在瞎说什么呢？”
“你生什么气？我就说说不行啊。”男生莫名其妙，“再说了，都遇到这种情况了，挣扎反抗也没用啊，老老实实说不定少受点罪。”
女生气的不行，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班主任走进来了，看着班上闹哄哄的一片，皱了皱眉，骂道，“吵什么呢啊，早自习不用读书的吗？”
班上安静了一瞬，但窃窃私语还是没有止住，有人大着胆子问，“老师，夏珺和裴襄她们两个，怎么样了啊？”
叶席汀扫过他，“你那么好奇？”他走到了讲台上，“这事也是个警告，班上女生要洁身自好，保护好自己，搞出事儿来多丢人，像什么样子？”
“什么意思啊这是？”底下的同学面面相觑，像是没听懂他在讲什么。
受害者被告诉要洁身自好，被认为丢脸，但加害者却被隐入尘埃。班上隐隐的死寂下来，每个人的脸上神色各异，叶席汀还在上面说教，底下却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众人吓了一跳，目光凝聚过去，才发现是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云岫，他把边上裴襄方便值日生打扫还架在桌上的样子拎了下来，重重放在了地上。
叶席汀停了下来，不悦道，“云岫，你干嘛？撒气呢？”
“没有，”他看向了窗外，“她们回来了。”
“回来了？”
“哪儿呢？”
班上的同学瞬间昂起了头，纷纷向窗外打量，可惜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底下，但很快脚步声传来，裴襄和夏珺在值班老师的陪同下回来了。
“没事儿吧？”
“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值班老师冲叶席汀示意了一下，然后道，“大家安静一下。”
“大家不用害怕，我们从今天开始会加紧对于学校的巡逻，保证同学们的安全。”
“什么情况啊？”
“具体情况涉及到同学的隐私……”
“老师您说吧。”夏珺道，“免得大家猜来猜去。”
“好吧，”值班老师点了点头，“那个人其实是惯犯了，在校园里尾随跟踪落单的女生，然后第二天就溜，受害者往往因为羞耻心而不敢报案。但昨天晚上我们的两位同学很勇敢，不仅打电话报了警，还给了那个流氓好大一个教训。”
“啊？”同学们震惊。
值班老师很开心的样子，她笑着道，“大家千万不要有什么羞耻羞愧的心态，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要记住，拒绝受害者有罪论，我们要牢牢记住，有错的、该受惩罚的永远都是加害者。而且经过昨天晚上的事儿，我意识到体育锻炼真的很重要，拥有健康强健的体格，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也更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希望同学们共勉。”
“好！”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了掌，很快班里掌声一片，值班老师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走了，留下门口的叶席汀面色青白。
值班老师的话在无意间狠狠反驳了他的言论，他的面子难以为继，站了一会儿，吼道，“行了别疯了，早自习时间抓紧读书！”然后匆匆离开。
这件事儿在小范围发酵了一番，多亏夏珺绘声绘色的描述，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裴襄是个武艺超群能飞檐走壁的绝世女侠。
“……”
“裴襄，你能教我几手吗？”女生星星眼地看着裴襄。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个了，除了平常走在路上，体育课裴襄被包围的尤甚，高三体育课大家往往倾向于选择在教室自习，这一节课却几乎所有女生都围了上来，裴襄被围在正中间，难以脱身。
“短期内其实学不了多少的。”裴襄有点无奈，但被缠的无法，只好带着打了几套拳，教了几个防身自卫术。
“其实还是要锻炼的，”裴襄道，“你要是没什么肌肉和力气，学再多也只是花拳绣腿。”
“可是肌肉多了就不好看了啊。”有女生道。
“肌肉很好看啊，”裴襄前世加今生第n次说道，“其实正常锻炼基本不可能练得像健美先生那样雄壮的肌肉的，那个很难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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