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故意这么慢慢吞吞,有意吊着乌景元的胃口。
还特意骑到了牛羊群里,牛羊中不乏一些正值壮年的牲口,吃饱喝足之后,就两两配对露天席地繁衍后代,暴|露着动物最原始的兽|性。
甚至一匹漂亮的母马,会同时吸引多匹年轻力壮的公马,在两人眼前上演着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持续刺激着乌景元的眼球和大脑神经。
他与师尊共骑的马儿,是一匹毛色很特别的红鬃马,既有着公马的浓密毛发和健壮身躯,又有着母马的线条柔和,面容清秀。
往马群里一站,立马就吸引了不少成年的公马。涌上了闻闻蹭蹭,用尾巴轻轻撩撩。
乌景元受不了这种画面,更受不了二人的坐骑,沦为别的公马的坐骑,这会让他有一种另类的耻辱感,仿佛自己也化身了卑贱的种|马。
为了尽快逃离这里,乌景元忙不迭去扯师尊的衣袍,压低声求他快走。
苍溪行垂眸,不慌不忙地问:“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反正就是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苍溪行点点头,这才扯着马缰绳,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耳边传来呼呼呼的风声,吹得乌景元睁不开眼,他如同一个小婴儿,紧紧依偎在男人怀里。
咬牙忍受着马背上的颠簸,很快,衣袍又一次被温热打湿,顺着裤管哗啦啦淋了下来。
落在逐渐被黄土取代的地面,是一滩明显的水印。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乌景元迷迷糊糊,问这里是哪儿?
苍溪行没说话,只是掐着他的腰,又一次将人扭了一百八十度,还不等乌景元坐稳,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面色发白!
这踏马不就是人间的街道?!
本能反应让他差点从马背上弹跳下来,可那双有力的手臂,却生生将他按坐回了原位。
甚至能清晰听见声音。
不等他再有任何反抗举动,苍溪行轻轻扯了扯马缰绳,马儿就哒哒哒地往集市上行去。
“卖冰糖葫芦嘞!”
“卖香梨,又大又甜的香梨!”
“烤土豆,一文钱四个烤土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咯!”
沿街的小摊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品,商贩们卖力吆喝着,路上人群拥挤,车水马龙,七、八个小孩子手持着风筝,在人群中穿梭嬉闹,俨然和真实的人间没什么两样。
就连路过的人不经意瞥他们的眼神,都无比真实。
腾的一下,一股气血猛然冲上了乌景元的面门,他本就酡红的俊脸,变得越发殷红,几乎快要淌出鲜血了。
两手下意识紧紧抓住了马缰绳,耳边更是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莫怕,只要你不乱动,这些人是不会发现你正咬着夫君不松口呢。”
苍溪行低沉的声音,就跟催命符一样从背后传来,瞬间让乌景元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明知这里是幻境,可这里的一切却这样真实!
真实到让乌景元有一种自己不着寸缕,被一群人围观的错觉!
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这些人一定看出了什么,方才走过去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往他衣袍底下看了?
是不是看见他湿透了的裤子?
啧是什么意思?
是在嘲笑他这么大了,还弄湿裤子,或者是笑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被另一个男人挟持到马背上公然招摇过市!
这同人间偷野男人被抓,骑|木驴游街示众的犯人有什么区别呢?
不,好像是有区别的,起码他未曾不着寸缕,也未曾被架起来,放在死物上,被一步三鞭抽打折磨,还得在脖子上挂个牌,一路念着自己犯了什么罪。
接受沿街百姓的唾骂,以及烂菜叶子攻击。
这么一想,乌景元觉得自己应该放轻松点的。
他又没做错什么,只是被坏人胁迫了。
可下一刻,一个大概才到马肚子高的小朋友,牵着他娘亲的手路过,看着乌景元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淋水的裤管,嘿嘿笑着:“阿娘,你快看!这个哥哥这么大了,还乱……唔!”
“小孩子别瞎说!”女子一把捂住儿子的嘴,面露尴尬地拉走了。
乌景元耳边嗡嗡作响,神情也愣愣怔怔的。
鬼使神差垂眸望去,就见马蹄子下面,有几滴明显的水印,目光后挪,那水印断断续续,一直连绵了很远很远。
“童言无忌。”苍溪行宽慰他,还笑了笑,“你午时吃得少,这会儿只怕也饿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不等乌景元回答,他就已经骑马往一处水果摊子走去,随意瞥了几眼,见青枣挺不错的,各个圆润水灵。
“这枣是自家种的,可甜了,公子要不要来点?”
苍溪行不应,只是垂眸询问乌景元的意见。
乌景元无心吃枣,只想快快逃离这里,又怕自己一张嘴,就是黏腻的喘|息,只好紧紧咬牙,用眼神示意师尊快走。
“要不要?”苍溪行又问。
乌景元摇头。
苍溪行锲而不舍:“这枣挺好,你都吃了一路的肉,吃些枣子换换口味也好。”
那小摊主嘿嘿笑:“是啊,是啊,光吃肉容易上火,这枣子正好是清热解火的!”
然后就自顾自拿了个纸袋,装了大半包,只收了五文钱。
乌景元看得真真切切,那哪里是铜钱?
分明是苍溪行随手用马毛变幻出来的!
既然铜钱是假的,那青枣只怕也真不了。
所以乌景元拒绝吃枣,在面对苍溪行的投喂时,枣子从左来,他就往右扭,从右来,就往左扭,很快就把脑袋摇出了残影。
第95章
乌景元就这么毫无防备, 啪叽亲了他一口。
等发现时慌慌张张撤嘴时,就看见师尊白净的脸上,留下了很明显的口水印。
羞愤瞬间爬满了脸, 乌景元恶狠狠地擦嘴,怒道:“你就是故意的!”
苍溪行朗声大笑,似乎被极大地取悦到了。
一边骑着马,带着徒儿沿街买这买那, 一边用手托着青枣往徒儿嘴巴里喂, 争取让徒儿的嘴都别空着,啃果子的滋滋声,和吮——吸时的咕扭声, 同时响起,他像老鼠一样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藏起来。
从街头行至街尾,短短一路, 乌景元就已经被投喂了肚子圆胀,再吃一口只怕都得往外吐了。
正当他满眼怨念, 恨不能杀死苍溪行千万遍的时候, 这他娘的老鳖孙子,居然又掐住他的腰肢,当街把他扭了一百八十度!
这都第几次了?
他是陀螺吗, 被扭过来扭过去的?
乌景元咬破了嘴唇,才不至于当场尖叫出声。
饶是如此, 两腿还是抖得跟筛糠一样浑然没察觉到苍溪行已经放下了青枣, 故意把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他绝望似的, 哭问:“你又要干嘛?”
话音未落,一面冰冰凉凉的面具,就贴了上来。
乌景元不愿意戴, 抬手就要挡开,苍溪行按住他的手,低声威胁:“或许你想去道场上看看,那儿人更多,而且都是旧相识。”
乌景元立马识趣儿地撒开了手,认命般一动不动了。
他可不愿意被拖到道场上,当着昔日同门师兄弟的面,被苍溪行操,这简直比把他剥|光了,直接骑马公然游街示众,然后大喊,我犯了什么什么罪,我受了什么什么刑,还要羞耻百倍。
同时心里恶狠狠地想,等着吧,老东西!
等你放松警惕,我必定要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待我冲破了你的封印,就是你老命玩完的时候!
你不是爱玩,会玩吗,那好,我定会十倍百倍从你身上讨还回来!
可能是怨念太深,哪怕再如何隐忍克制,还是被苍溪行察觉了,他轻轻一笑,如细雨柔风般抚摸着乌景元的唇,看着徒儿因为羞愤,而下意识咬着嘴唇的动作,同从前一模一样,还是可爱到让人想摸摸头。
“你打小就是这样,每次心里藏了事,总喜欢跟自己的嘴唇过不去,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是这样爱咬。”
嘴上说的是乌景元爱咬唇,可他的目光却慢慢往下移动,穿过锁骨,胸膛,小腹,直到更深处,苍溪行几乎赤|裸的火热目光,灼燎得乌景元耳根子通红发烫,顾不得这里还是在人间的大街,竟抬手就要去捂苍溪行的眼睛。
一捂之下才惊觉,师尊的眼睫不知何时变得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水沾湿的蝴蝶翅膀,清俊的面旁显得十分落寞,竟那般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乌景元一时微微有些呆愣,下一刻,他抬起的手就被执住了。
苍溪行低头吻上了他的手背,再抬起头时,定定端详着狐狸面具下,那双阴沉沉的漂亮眼眸,看着里面熟悉的影子,不由勾唇笑了笑。
其实如今这般也很好,徒儿哪里都去不了,就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了。哪怕明知徒儿只是在装乖,不过是想伺机而动,逃离他的囚|禁,他也愿意陪着徒儿一起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