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苍溪行露出一副复杂神情,敛眸盯了他足足半晌儿之后,才又道:“你只是想骑马?”
“对!”
“不是想见别的什么人?譬如……男人?”
“除了你,我哪还认识什么其他男人?”乌景元咆哮。
“……好。”很久之后,苍溪行才松了口,异常温和地扬了扬下巴,“那你先把水果吃了。”
乌景元三两口把水果塞嘴巴里,边下床边含糊不清地说:“好了好了!”
“慢,别急。”苍溪行拦他,笑得很慈祥,“你先躺下,我帮你换药,看看伤好了没有,要是没好,只怕就不能下峰骑马了。”
乌景元一听,哪里敢说疼?
连忙表示不用换了,身上一点都不疼,已经好利索了,可苍溪行坚持要亲自检查才肯放心,乌景元没了法子,只能认命地趴跪在了床上——这种姿势相较于躺,最起码不用看见师尊聚精会神盯他那里看的样子。
他至今为止还是不太能接受,师尊那么目光灼灼地盯着看,就好像是在看什么很特别,很稀奇的东西一样。
乌景元不喜欢这种目光,更不喜欢师尊每次检查时,连手套都不戴,直接就上手。
可他曾经吃过师尊戴手套的亏,大概就是,师尊的手明明都抽出来了,可手套还被死死咬着。等师尊笑着抽手套时,那种像是拔萝卜一样的艰涩感,让人觉得刺激又窒息,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所以,乌景元对师尊不戴手套就给他换药的事,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跟青蛙一样的趴伏姿势,实际上并不好受。
乌景元腰肢紧绷着,感觉臀腿处的肌肉都在呈拉伸的状态,像是拉满的弓,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好在师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磨蹭太久,简单用湿帕子擦了擦手指后,苍溪行就盯着他还没完全合拢的殷红嘴唇,说了句:“恢复得不错,只不过,你最好是等明天,或者后天天晴再出去骑马。”
乌景元一下子就来了脾气!
根本接受不了狗男人的出尔反尔!
这在他看来就是在欺骗,在拖延,在把他当狗耍!
他不能再忍,也绝不可能再退了!!
“我要下峰!”
“我要出去散心!”
“我就是要骑马!我要踏青!我要出去玩,我就是要出去玩!”
乌景元火速起身,直挺挺往床上一扑,然后撒起泼来。
从床头滚到床脚,又从床脚滚到了床头,撕心裂肺,大吼大叫着要、出、去、玩!
还破口大骂苍溪行言而无信,不是正人君子,是世间最卑鄙阴险无耻的小人!
什么操|你娘,干|你爹,日|你祖宗十八代,这种难听话,也是张嘴就来的。
苍溪行面无表情看着他撒泼打滚,等人喘气的空挡,见缝插针地询问:“你竟记得我的名字?”
乌景元心里一咯噔,很快就更大声地说:“我是傻子吗?谁会不知道自己夫君的名字!?”
“那我大徒儿的名字,你可还记得?”
“不知道!”
“好。”顿了顿,苍溪行又问,“这个马今天是非骑不可?”
“不可!”
“一天都不能等?”
“不能等!”
“明天下峰,夫君给你当马骑,也不行?”
“我哪一天没把你当马骑?”
“……”苍溪行面无表情,“我以为你把我当狗。”
“……”
“好。”苍溪行点点头,“知道了。”
然后就跟天底下所有心甘情愿被自家老婆差遣使唤的男人一样,先将屋里收拾好后,给老婆拿了一套新衣服来。
乌景元眼里放光,立马翻起来换衣服,兴致勃勃穿鞋就走。
可房门被施了法,居然推不动,等他发现被骗后,气势汹汹一回头,就发现苍溪行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匹高头大马。
不好的预感瞬间冒起,乌景元本能地大吼:“你,你别胡来!”
“上马。”
苍溪行对他招了招手,乌景元就不受控制地飞了回去,直接坐在了马上。
这马儿厉害得很,竟还想将人甩下来,被苍溪行直接抓紧缰绳控制住了,从后翻身上了马,正好能完全将乌景元抱在怀里。
马鞍不宽不窄,刚好可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
乌景元心惊肉跳,清晰感受到马鞍下方的机关,竟然破开了他的衣衫,师尊从后刚好将他撞了个满怀。
施法变幻出的草原一望无际,辽阔无垠。
空气清新中带点泥土的腥气。
牛羊野兔成群,在草地上吃草,一派祥和宁静。
直到马儿苍溪行对着马臀狠狠抽了一鞭,这里的宁静才被乌景元惨烈又刺耳的尖叫声所打破。
他这辈子再他妈的不骑马了!
第94章
马儿吃痛之下跟疯了一样撒腿就跑, 哪怕幻境中马蹄踏着的是一片平坦的草原,还是会在扬蹄时上下颠簸。
虚虚揽住徒儿腰肢的手臂,并不能起到很好的固定效果。
只能最大程度保证徒儿不会被甩飞马下, 可正因为这样,乌景元才更加煎熬,每每才被颠簸得身子飞起,又会在马儿下一个落脚点踩稳后, 重重跌回原来的位置。
有好几次乌景元都被颠趴在了马背上, 狼狈不堪地佝偻着身子,抑制不住地打着颤。
眼泪鼻涕和冒出的汗水,早就糊满了脸。
淋得马颈处的鬃毛湿漉漉的, 马儿烦躁地大力摇摆头颅,发出呼呼呼的喘气,下一次跳跃像是泄愤一样牟足了劲儿。
迎面吹来沁凉的清风, 不仅未能吹散乌景元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燥热,反而在他张嘴时, 灌了他满嗓子。
如同生吞了细长的碎冰, 连呼吸都沾染上了青草的湿意。
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声,也在一次次飞起,又一次次跌落中, 反复被撞击成了断断续续,意味不明的哽咽。
分开耷拉在马肚上的两条长腿, 也抽筋似的打着摆, 像是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的一叶扁舟。
最终被连绵不绝的海浪重重撞翻, 沉入水底,再也翻不起来了。
苍溪行兴致很高,带着他四下转转。
骑马经过的每一寸草地, 都似被撒上了一层神明赐予的甘霖,在阳光的折射下,如同清晨叶尖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乌景元的精、力,双双在这场骇人听闻的骑马踏青中,被消耗得一点不剩了。
连嘴里都干涸得快要冒出火星子来,好在苍溪行及时往他嘴里渡了口灵液,才让他好受许多。
“好玩么?”
苍溪行骑马到一棵树下,从背后抓着乌景元的腰肢,将人一百八十度扭了过来,正面对着自己。
乌景元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电流涌过的酥|麻,以及听见黏腻的撕裂声。
却没感到丝毫的疼痛,现如今的身躯在长年累月的囚|禁和交|欢中,被驯服了,像是一滩被挖了壳子的河蚌肉,黏黏腻腻,软软塌塌地趴伏在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处,听着那一声比一声有力的心跳声。
乌景元的耳膜被震得隐隐作痛,想要起身,手脚却软得没有丝毫的力气。
他试图去想别的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他脆弱不堪的神经,早就在高强度的折磨之下,更加不堪一击。
精神衰弱到分辨不清师尊的心跳声,到底是从他耳朵里钻进来的,还是从他无意识抓着师尊手腕的掌心间传来的。
师尊的心跳就好像无孔不钻的风,在他身上各个角落响起。
乌景元紧蹙眉头,头昏脑涨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过来。
苍溪行不紧不慢,又问了他一遍:“骑马踏青,好不好玩?”
“……”
得不到回答,苍溪行也不生气,反正不着急出来,牵着马缰绳,揽着徒儿的后背,缓缓悠悠骑着马,又继续闲逛起来。
马儿走得慢,马背上自然不颠簸。
那马背上的人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可很快乌景元就发现,这片刻的喘|息,不仅不能让他感到轻松,反而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就如同隔靴搔痒一样,根本搔不到关键点。以为隔着靴子挠痒聊胜于无,实则不过是引|诱鱼儿上钩的一点点饲料。
渐渐地,乌景元浑身上下就更难受了,趴伏在师尊怀里,湿哒哒的衣衫紧紧黏在身上,非常不痛快。
可他又放不下身段去求师尊骑快一点,只好悄悄薅了一把马颈处的鬃毛。
马儿吃痛不已,当即嘶鸣一声,前腿上扬,乌景元的身体因为惯性,不受控制往前重重撞去,却又在马儿前蹄落地时,飞快分离。
有了这一回的甜头,乌景元就鼓足了劲儿,连薅了马儿好几回,可每一次才尝到点滋味来,又很快被迫终止了。
“真是不听话的马儿……”
耳边传来沉闷的男音,在乌景元看不见的地方,苍溪行唇角划出一抹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