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现如今,乌景元将师尊的灵力尽数吞没了。
望着胸口破了个大窟窿的残败身躯。
乌景元伸手轻轻抚上了师尊惨白的眼眸,感谢着师尊的慷慨相赠,还笑笑说:“师尊啊师尊,哪怕您曾经弃我如敝履,我也依旧待您真心实意。像个煞笔一样,祈求着您偶尔的垂怜以及高高在上的施舍。可是现如今我什么都不稀罕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师尊。”
“也是最后一次强迫您。”
“往后,您再想跟我做,那就拿出诚意来,跪着求我罢。”
第72章
说完后, 乌景元就将铁链铁钉之类的刑具,连皮带肉尽数从师尊身上撕了下来。
看着师尊疼得遍体鳞伤的身体持续抽——搐,像是海浪上柔弱无依的海藻, 乌景元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冷漠,抬手捏着师尊的下巴,蛮力撬开了他的嘴,将舌头上的长钉也拔了下来。
叮的一声。
血淋淋的长钉落地。
苍溪行不堪折磨, 终于像是被彻底玩坏的精致木偶, 狼狈又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很快就血流满地。
“疼么,师尊?”
乌景元的眼神飘忽,垂眸望着地上的青年, 他好似在看他,却又好似没有看,声音听起来空灵得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同他这个人一样,虚无缥缈的, 难以捉摸。
没有人回应。
苍溪行的喉咙里冒着血泡, 呜呜咽咽地像是被剥了皮的小兽。
乌景元的目光慢慢飘开了,声线压得很低,他细数了这些年师尊待他的好, 也详细说清楚了师尊待他的恶。
整个过程都很平静。
只是说到好时,乌景元的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可他不允许自己这样没出息地哭出来, 暗暗掐紧了掌心, 话锋一转又讲起了师尊待他的坏。
最后,他给了师尊一件遮羞的衣衫,将没了狗链束缚的师尊, 推进了白水晶打造的狗洞里。
乌景元看着扑倒在地的青年,平静地说:“这个狗洞同师尊的发色很配。”
话音刚落,他就清清楚楚看见师尊这些时日来明显瘦得都快成骨架的肩胛,狠狠抖了起来。
乌景元嗤的一声就笑了:“你在害怕么,师尊?”
苍溪行没法回答他,垂下的面容一派惨烈的死气。
“最后给我一样东西罢。”
乌景元沉沉叹了口气,不等师尊回答,就伸手向师尊的胸膛掏去,纤细白皙的手指,很快就化作了锋利的龙爪。
噗嗤一声,龙爪没入了皮肉。
苍溪行原本死鱼一样黯然无光的双眸,瞬间剧烈颤动,伸手阻止的同时,竟发出了沙哑的求饶:“不,不要……”
可是迟了。
乌景元毫不留情地掰断了师尊最靠近心脏的那根肋骨。
看着到手的肋骨,欣赏着肋骨如玉石一般白净的质地,隐约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这根肋骨就是乌景元从前身躯的化身,一直养在苍溪行的身体内。
他其实复生后,第一次强迫师尊的时候就发现了,因为师尊根本不会躲避他的鞭打,或者其他刑罚,却唯独一直弓着身子,死死护住胸口处的这根肋骨。
可是现如今,乌景元把这根师尊用自身血肉,滋养了十多年的肋骨,连根从他身上剔了出来。
师尊惊怒交加之下,大口大口地呕血,几乎是绝望地发出了凄惨的叫声:“不……不……!”
“哼,你已经没有资格对我说不了。”
乌景元冷冷一笑,转身离去的同时,抬手设下了结界。
一共三重,第一重,万剑穿身。
第二重,凌迟三千刀。
第三重,剥皮拆骨。
每一重结界都能让一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死去活来好几遍。
不管是出结界,还是进结界,都是如此。
乌景元下令。
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派人过去伺候,更不许给苍溪行送食物。
更不许任何人同师尊说话。
违者死!
他就是要让师尊体会一下众叛亲离的滋味,他也知道师尊不会死,那就让师尊生不如死。
魔尊知道后,大喜过望。
还当儿子是想开了,玩腻了老男人,总算挥剑断情了。
立马换了身漂亮衣服,打扮得玉树临风,人模狗样,乐颠颠地捧着天南地北给儿子寻来的礼物,过来探望儿子。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魔人战战兢兢地跪地道:“小魔君在闭关,闭关前吩咐了,不许,不许闲杂人等打扰。”
魔人有点耐心,蹙眉道:“本尊是他老子!可不是闲杂人等,滚开!”他要进去给乖乖儿子护法!
儿子年纪小,身子弱,修为低,身子细细长长的,跟小长虫似的,还没长开呢。
也不知道是冰封太久了,还是笨得厉害,居然连飞都不会了,他用游的,像蛇。
还用走的,一凹一凹的,样子滑稽得像是血统低贱的海狗……呸呸呸!才不是海狗!
就算儿子模仿海狗走路,也是这世间最最最可爱的小海狗!
魔人流了满头冷汗,跪在地上乱抖一通,战战兢兢道:“回魔尊,小魔君说了,您要是敢进去,他,他就就……”
“就怎样?”
“就立马自断心脉,让您绝后啊。”
嘭———
魔尊情绪激动之下,一把将手里的玩意儿捏碎成了齑粉,面色瞬间铁青铁青的。
差点暴怒之下,直接破开结界强闯进去。
等他冷静下来后还是替儿子找了点补,心道,儿子大咯,凡事不由爹了,儿子这么做肯定有儿子的道理。
自己的儿子,又不是别人家的,还能怎么办?继续宠着呗。
魔尊为了保护自己柔弱可怜的独苗苗,饭不吃水不喝,连男人女人都不玩了,一天到晚跟看门狗一样,候在儿子的寝殿门口跟看守的魔人,大眼瞪小眼。
为了区分出自己是小金龙的爹,同这些个低等的魔人在儿子眼里分量不同。
魔尊让魔人们跪下等,自己则是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曲指点着大腿,斜着身子跟无浪神一样,故意穿给儿子看的漂亮衣衫,花哨又轻薄,衣领是敞开的,直达肚脐眼,是魔族时兴的打扮。
他坐久了,早没了个好样子。
衣领扯得很开,隐隐能看见裸——露出的,比死人好看不到哪儿去的苍白胸膛。
上面还赫然用尖锐的利刃刻下了几个歪七扭八的大字:爹爹最爱宝贝儿子小染。
这是魔尊笨拙又炽热真挚的父爱。
小染的染字旁边,还刻着一条小小的龙,为了让龙身呈现出儿子金光灿灿的漂亮颜色,魔尊别出心裁用金粉混合着水银涂抹在伤口处。
日久天长的,伤口结痂了,金粉和水银嵌在里面,在夜色下隐隐发着璀璨的光芒,就好似孩子时时刻刻同他在一起。
这也是魔尊用来哄儿子的小把戏。
他这些时日以来,深刻地反省过自己了。
为何儿子死而复生后,性情大变?
为何儿子厌恶他这个爹爹了?
又为何儿子同他形同陌路,每每望向他时,眉梢眼角都是森冷刺骨的寒意?
魔尊一直在考虑这些问题,并且暗暗揣测,定是儿子的灵核下落不明的那些年,在外饱受了世间冷暖,定然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
魔尊不怪儿子的冷漠,只怪自己这个爹当得太不称职了。
他想起儿子生前,常央求着他说,爹爹陪陪我,爹爹去哪儿?也带着小染……爹爹怎么又丢下我?
那时魔尊尚年轻,头一回当爹,没有什么经验。
总以为小染太黏人了,跟鼻涕虫一样,笨拙又惹人厌,话还多,叽叽喳喳地讨人嫌。
自己公务繁忙,偌大的魔界需要他一个人支撑。闲暇时还得出去吃点野食泄泄|火,天底下不会有哪个爹,出去风流还带着还没断奶的小龙崽子,魔尊也是一样的。
他想到了很多。
也后悔很多事。
但魔尊坚信父子之间就没有隔夜仇,只要他好好补偿儿子,总有一天儿子会冰释前嫌,重新扑到爹爹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魔尊就这样在寝殿门口等了一日又一日,终于在第二十三天后,原本如死水一样沉寂的寝殿周围,突然涌起了一阵妖异的怪风,瞬息间将覆盖在四周的结界绞碎殆尽,头顶的天幕像是破开了一个大窟窿,数以万计的金光从中倾洒而下。
伴随着噗嗤噗嗤的声音,守在寝殿周围的魔人,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在接触到金光的一瞬间,化作了比齑粉还要细碎的存在!
魔尊及时躲闪,可还是不幸被金光照——射到,手肘的衣衫瞬间破碎,裸|露出的龙鳞也咔嚓几声,碎出了好几道裂缝。
“快跑!”
“救命啊!”
也不知是谁发出的惨叫声,附近的魔人们各个如临大敌,疯狂逃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