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对方灵巧地欺入,那笨拙的、青涩的挑逗,简直要将她击碎!
  她全然忘记了反抗,两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十指相扣。
  也不知是哪个时刻,她像是好奇,微微动了下自己的香舌,似乎被对方捕捉到了。攻城略池,不放过方寸,再无反抗之力。两人的身体,都滚烫得令人心惊。
  安乐微微抬起头,嘴唇微张,喘着气,眼神带了一丝魅惑。她目光向下,看到了沈俱怀依旧规整的衣领,似乎是不满地蹙眉,俯身用嘴撩开了沈俱怀衣襟,内里仅剩的裹胸布露了出来!
  沈俱怀瞬间从那个亲吻中缓过神来!
  她暴露了!!
  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
  惊恐吞噬了她!
  明明有武功的是她,为什么挣不开一个小丫头的桎梏!
  她的心从惊恐、到慌乱、再到绝望,身体一寸一寸凉了下去,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第7章
  秋日的清晨阳光正好,鸟雀叽叽喳喳叫闹不停,风吹过院中那几簇竹子,沙沙作响。
  安乐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她昨晚梦见了驸马!不对不对,明明是琉璃!不知怎的,那张脸突然就换成了驸马,然后自己在梦里好像……好像非礼了驸马!
  她一脸羞愤地捂住了脸,不停自我安慰,没事没事,只是做梦而已。
  “公主醒了吗?”春桃在门外问。
  “进来吧。”安乐赶紧强装淡定。
  春桃端着盆进来伺候公主洗漱,一脸自责。
  安乐把净脸的帕子一扔,正准备梳妆,只听得扑通一声,春桃跪了下来,憋着哭腔:“公主您责罚奴婢吧!”
  “怎么了?”安乐疑惑。
  “奴婢昨晚失职,没有照顾好公主,险些令公主遇险,请公主责罚!”春桃说完磕头一拜。
  安乐这才想起来,她昨天明明是带春桃乔装出去的,怎么一早醒来在自己府里?
  “昨晚本宫怎么回来的?”安乐疑惑地问出来。
  “是驸马接公主回的。”
  安乐惊得瞪圆了双目,蹭得一下站了起来!
  自己出去玩断片了,竟然不是跟春桃一起回府,而是驸马接回来的?!
  她脸上惊疑不定,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颤抖着问道:“那本宫……本宫这寝衣,也是他换的?!”
  “奴婢不知,昨晚奴婢回府的时候,驸马已经让下人都退下了,夏荷说他亲自照顾了您一夜。”
  什么?!
  居然是他照顾自己一夜,但是自己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昨晚的情景了,欲哭无泪啊!
  良久,安乐看到春桃还跪在地上,甚是烦躁:“你跪着干嘛,谁说要罚你了,起来给本宫梳妆。”
  安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表情变化了好几遍。直到春桃帮她梳妆穿戴完毕,她还在天人交战。
  完全没有注意到驸马已经走了进来,春桃微一福身就退出去了。
  “公主?”沈俱怀进来就看到安乐一脸纠结的表情,很精彩,试探着出声提醒。
  安乐一回头,看到对方带着一身晨曦,金色的光晕撒在周身,缓缓靠近,阴影慢慢投在她眼上,渐渐看清那张脸,正轻声叫着她。
  这人为何这么好看?
  “啊?”安乐呆呆地回了一声,又有些别扭的想,怎么自己老是被美色所惑,明明自己才是女的,不应该是他被我迷住吗?
  回过神来的安乐,低头想要问昨晚怎么被带回来的,突然扫到了沈俱怀脖子上的红印,嘴比脑子快,“你脖子怎么了?”
  沈俱怀正观察安乐的反应,她在赌,赌安乐不记得昨晚发生的,那迷药致幻,只要安乐记得不清楚,自己身份便不算暴露。
  没想到安乐一下就问到了脖子上的印记,她的表情瞬间尴尬起来,昨晚的一幕幕都直冲脑海,身体有些发烫,她微微退了一步,轻咳一声,磕磕绊绊地说,“昨……昨晚不小心被猫抓了。”
  “哦?府里有猫吗?”安乐小声嘀咕了下,又想起来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呢。“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春桃说公主在花萼楼喝醉了,我便去把您带回来了,不过以后那里别去了。”沈俱怀认真的叮嘱道。
  “为什么啊?不就一家酒楼,凭什么不能去?”安乐心想她的玉佩还没赎回来呢!
  “花萼楼,咳咳,不是普通的酒楼,那……那是青楼。”沈俱怀尴尬的解释了下。
  什么??
  青楼?!
  惊得安乐楞在了原地。
  所以,她昨晚去了青楼?还点了人家头牌??还喝的酩酊大醉被驸马接了回来???
  老天爷啊!她不会是正跟琉璃学“功夫”的时候带回来的吧!!!
  偏殿
  安乐心不在焉的喝着粥,时不时悄悄看一眼驸马,然后又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喝粥,一碗白粥喝得五味杂陈。
  沈俱怀专心吃完后,放下筷子,看公主也不再进食,便让人把东西撤了下去。顺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封诗帖递给公主。
  “前几日,赵廿成的公子赵睿,便是今年新晋榜眼的那位,派人递的帖子,说今日在汴河边集了一众才子办诗会。”
  安乐看着诗帖上的内容,一双杏目亮晶晶的,满脸写着,我想去。
  沈俱怀微微一笑,“不知今日公主可有空陪我一同赴约?”
  沈俱怀带着男子装扮的安乐出门,今日她亲自为安乐挑了一个儒巾带好。乍一看还真的像一个小公子,比昨日春桃给打扮的,逼真多了。
  汴河旁已经聚了不少人。赵睿一眼便认出了沈俱怀,正要上前行礼,被一把扶住,“赵兄,今日以诗会友,不可如此,安某人担待不起。”
  赵睿一听便知沈俱怀不想暴露身份,便转为抱拳作揖道,“安兄说得是。这位是?”说着目光看向一旁娇小的安乐。
  “这是家弟。”沈俱怀骗人不带眨眼。
  安乐瘪瘪嘴,也行了一礼。这人为啥自称姓安,又想到自己昨天就是用安公子的名号逛的青楼,他莫非是在讥讽自己?
  赵睿心细如发,自称姓安,又带了人,那身边这位就是安乐公主了。说得不由得多看了安乐一眼,少女天真烂漫,俏皮可爱,可惜……
  他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拳,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
  所谓诗会,就是一众东京城的才子聚在一起,或饮酒作诗,或欣赏诗词画作,或投壶飞花。
  虽然玩法百样,但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结交一些身份贵重之人。虽然在大梁想要进仕途只有科举一条路,但所有人都明白科举不过是个开始,步入官场自是要人脉要关系还要立场。所以结交多半是还未中举就开始谋划的,等到中举之后,平步青云也更顺一些。
  像沈俱怀那样半路杀出来高中魁首的,在东京城无半点人脉的,实属罕见。
  是以在多数东京城才子眼里,吏部尚书之子赵睿才是那个应该摘得魁首的人。
  很多前来赴会的才子或是真替赵睿可惜,或者赶着拍马,如此一来,风向竟一边倒,全是叹息赵睿明珠蒙尘,怒斥沈俱怀绣花枕头。
  安乐有些气愤,虽然她也很讨厌驸马,在新婚之夜给自己难堪,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驸马,自己怎么说没关系,别人怎么可以胡乱贬低?
  就算自己与驸马相识不过数日,但她相信父皇的眼光,他们这么说,不仅打父皇的脸,还打了驸马的脸,更打了她安乐公主的脸。她一张小脸气呼呼地,刚想要出声理论,就被沈俱怀拉住了,笑着冲她摇摇头。
  安乐更气了,自己要为人家出头,人家还不买账!用力甩掉了沈俱怀拉住她的手,气呼呼地站在那里,感觉随时会炸。
  这时一个嘹亮的声音让现场都静了下来:“诸位如此说,可是在怪当今圣上有眼无珠啊!”一身棕色长袍的屈尚贤大步走了进来:“诸位可要慎言啊!”
  说着走近赵睿:“赵兄抱歉,我来晚了,可莫要怪罪!”他朗声说道,眼睛一斜就看到了沈俱怀。
  “沈……”
  赵睿忙掐断话音:“尚贤兄,这是安兄,这是安小公子。”
  屈尚贤眼睛滴溜溜在沈俱怀安乐身上来回转悠,一副了然地笑道:“哦哦哦,你看我,尚未吃酒便醉了,连安兄的姓都弄错了。安兄安好,安小公子安好。”说着便作揖问好。
  安乐一看屈尚贤一来就止住了大家的话头,还给足了驸马面子,气消了大半,觉得此人十分上道!
  沈俱怀瞥见安乐嘴角扬起,心里默默想着。
  果然是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诗会很快开始。
  老规矩,先投壶飞花,彩头是端砚和徽墨。
  “赵兄,你这彩头不够吸引人啊!”一位锦衣男子调侃到。
  “哈哈,张兄话别说太早了”赵睿揭开红布,端起砚台,“若是这鹰眼端砚呢,够不够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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