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说完她又有些担心，“要不然我们还是换回斗篷，这样容易被人发现。”
方颖听后指向前方的街道，“你看那。”
月明看过去，发现大街上有不少戴幂篱的人，反而穿斗篷的话会很显眼。
方颖解释：“这里不比边陲小镇，有巡逻的人，像之前那样穿反而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言漳：“……”
之前几次她都是躲在暗处，还以为这次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玩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钻入一个让人难以察觉的角落。
正想着怎么在暗处跟上月明她们时就听见月明的声音。
“这个，我要了。”
月明正巧看到卖幂篱的，她买了一顶送给言漳。
月明来不及听言漳的感谢就被另外的吸引，她拉着方颖兴奋道：“那是什么，好多人，好气派。”
方颖看过去，发现是皇帝的仪仗队伍。
哦，原来是皇妹。
第38章 这一世的神使是你
几人寻了个高处看热闹。
因为她们是坐在屋顶，所以没被人发现，不然四周都是跪拜的人，她们几人显得很突兀。
言漳倒是认了出来，她兴奋地解释：“是容国的皇帝。”
月明多看了几眼，这阵仗确实很气派。
方颖看着皇妹离开的方向，发现是她今日想要去的方向，看来待会儿会碰上，但这样正好。
几人看完了热闹便悄悄从房顶上下来，泗城较为繁华，路上的新奇玩意看都看不过来。
除了卖各样东西的小贩以外还有表演杂耍的。
月明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她见那人蒙上眼睛扔飞刀，但是飞刀绝不会扎到另外那人的身上。
周围人都在鼓掌，有人拿着碗讨赏钱。
月明几人被人挤去了后面，她本来也想凑个热闹，将身上的铜板扔到那碗里。
不过她比前面的人都要高，拿着铜板随手一丢就进了碗里。
这地方实在太挤了，她用手护着方颖，又暗中动用妖力将身旁的人给挤开，拉着方颖离开包围圈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对人群心有余悸的她擦擦头顶的汗，“还是不要凑热闹，要是暴露了还挺麻烦。”
方颖听着人群热闹的声音，以前被众人簇拥着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倒觉得有些怀念。
她替月明整理衣裳，也觉得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月明将沉迷看杂耍的言漳拉走。
那神棍居住的地方很偏僻，几人越走，那些嘈杂的声音就离得越远，直到后面只能听见鸟兽鸣叫了。
月明看着这疙瘩角里的房子，大门上的对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贴的，已经完全褪色，门半敞开着，能看到院中的树。
月明对这些世外高人没有敬畏，她推开门进入，入目便是两棵桃树，如今正是桃花开的季节，风吹便下桃花雨。
桃花枝上挂着许多鸟笼，每个鸟笼中的鸟儿都不同，在月明进屋的那一刻，这些鸟儿便齐齐看向月明。
“嘶～”
月明光顾着看树上的鸟，如今往树下一看，那桃树底下都是花纹各样的蛇。
和鸟儿一样，这些蛇也看着月明，有些蛇警惕地直起身子。
月明倒是不怕这些，只是东西太过密集，猛一看到会感觉到头皮发麻。
她缓了缓神，向后挥手示意方颖不要进来。
方颖站在门边看着，那两棵桃树一左一右挡住了后面的屋子，从枝叶缝隙中能看到贴了新对联的门。
“吱呀～”
门被推开，似乎有人从中走了出来。
鸟和蛇都不再看着月明，就连那互相交缠挡住去路的桃树也慢慢缩回枝叶。
枝叶撤开后，一个人的身形慢慢显现出来。
穿着简朴的灰衣，银白头发用木簪简单盘着，是一个十分和善的老人。
“贵客远道而来，老身已备好茶水，请各位一叙。”
桃树下的蛇群慢慢隐退进了阴影中，一切静得可怕，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月明拉着方颖的手进了屋，言漳对院里的鸟儿感兴趣，她停下看了一会儿鸟，转头想跟上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推到了门口。
她想进去，又停住脚步，随后蹲在这掉色对联旁边等着。
月明进了屋，因为这处处透着诡异，所以她不敢放开方颖的手。
“老身姓韦，受了我恩惠的都叫我韦仙姑，不过在二位面前不敢托大，叫我小韦就行。”
月明闻言看向她那张布满沟壑的脸，虽然她的年龄要比眼前的人类大上不少，但她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
她赶忙拒绝，“我们还是叫你仙姑吧。”
“这？倒也行。”
韦仙姑将门窗关紧，屋内很快就陷入了黑暗。
她又将屋内的蜡烛一根一根点亮，这些蜡烛的火焰很奇怪，跳跃的弧度都是一样的，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蜡烛都点亮后，韦仙姑看着月明身后的方颖：“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月明知道她们认识，她还担心着方颖身上可能附了鬼魂的事情，她忍不住问：“你抓鬼厉不厉害？”
见月明两人都还站着，韦仙姑笑笑，“我们先坐下再谈。”
因为太担心方颖身上的事情，月明赶紧拉着方颖坐下，“现在可以开始了。”
韦仙姑显然没见过这么热情且不怕她的人，不过她已经看出了对方是妖族，于是叹息一声拉开凳子坐下。
屋内的烛光同频率跳着，韦仙姑沐浴在一片暖光里。
“方姑娘和这位姑娘最近是遇上了鬼魂？”
“嗯”，方颖神色不变，“之前你同我说的话我都还记着，从前多有冒犯，还请不要怪罪。”
“哪里，不知赠予方姑娘的古琴，可还用得顺手。”
方颖突然看向月明的额头，她微不可察地笑了笑：“顺手。”
月明后知后觉出来，她摸摸自己的额角，这一处好像又疼了起来。
悲愤之下月明捏了捏方颖的手背，她用的力道并不大，没造成伤害反而心疼起来。
她觉得方颖太瘦，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吃的那些东西都去哪里了。
不过这话题是不是扯得太远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而是要将鬼抓出来。
她忍不住打断两人，将两人的话题引入她所希望的地方：“仙姑你快帮我娘子看看，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提。”
韦仙姑看了看方颖，对方身上的气息已经稳固很多，没有任何问题。
要说问题的话……
韦仙姑忍不住看向方颖的肚子，她觉得这多了一个小生命的事也不算什么问题。
这鲛人确实是有些迟钝在身上的。
韦仙姑看破不说破，她笑着安慰月明：“方姑娘没有任何问题？你们这次来是想询问那海底和半妖村的事情吗？”
月明有些惊讶，甚至怀疑起对方的身份，她狐疑看着眼前的仙姑：“你也是妖怪吗？”
韦仙姑摇头，她很实诚地说：“我不是，我会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借用了鱼的眼睛。”
月明有些好奇，她暂时忘了自己的目的，“鱼的眼睛？”
韦仙姑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你们方才进来时鸟儿都在看着你们，但其实是我在看着你们，可曾明白？”
月明懂了，她有些惊讶：“人类之中也有这样厉害的。”
这句话听上去有些冒犯，韦仙姑无奈一笑。
她从自己怀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
月明拿过那面镜子，明明她用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可镜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韦仙姑解释道：“这镜子可以照出鬼魂的模样，被照到的话会恢复理智，能有所助益。”
月明听后立马将镜子照向方颖的肚子。
方颖：“……”
镜子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月明突然长舒一口气，低声高兴：“太好了。”
方颖都不敢想象孩子听了这些话会有多生气，但对方为了告状耗费太多力气，这些日子估计在老实睡觉。
这样想，月明倒是很幸运地逃过一劫，她总觉得那小家伙很是记仇来着。
月明收好镜子，她对韦仙姑的力量很是好奇。
“你真的不是妖怪吗？”
“真的不是”，韦仙姑顿了顿又说，“不过可以说是神使。”
神使这个词让月明变了脸色，她警惕地看着韦仙姑，因为这个世上的神只有一个，那就是杀灭鲛人的神女。
韦仙姑叹了一口气，她看着方颖，眼神是月明看不懂的虔诚。
“对，神使，神女会转世成凡人，经历五世人生后苏醒一次，每一世的人生都会有一位神使陪伴。”
“我是神女前世的神使。”
方颖眼中有了明悟，难怪韦仙姑第一次见她时会那样激动，不过按照人类的寿命，眼前这位应该早就死去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