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39章 事情清晰,迫于闲安王的威势,商贩不敢扯谎,只能把事情原委全盘托……
事情清晰,迫于闲安王的威势,商贩不敢扯谎,只能把事情原委全盘托出。
府尹一听,好家伙,这小商贩着实可恨,竟因为赵氏一家皆是哑巴有苦说不出而假意陷害,故意把东西藏匿起来,让他们自知理亏,不得不把钱赔给这小商贩。
且在这之前的时候,小商贩就以这样的手段,欺骗了不少本来买不起或是犹犹豫豫觉得不划算不想买的人家,最后迫于理亏,都付了不应该付的钱,还赔给小商贩一些银钱。
他在这上面吃了不少的甜头,自以为无人敢告官,也没人发现他做的小手脚,是以一直如此。
一家小小的穷哑巴最是好欺辱,他万万没想到他们竟能有闲安王做靠山!
天下谁人不知闲安王,他可是当今圣上最宠溺的弟弟啊!
前朝十一子,如今只有当今圣上、闲安王与镇守在边关的北安王,北安王一生驻守边关,世人皆知,如今这皇城了,可不只有闲安王一个。
更重要的是,皇上甚是宠爱闲安王,年年封赏不断,恩宠有加。
闲安王出了名的好脾气,若是开罪了闲安王,那真的是离死不远了,是以季汝麟生气之时,商贩才如此惊恐,到了京兆尹之后,直接不加隐瞒的把事情全盘托出。
他若是还在狡辩,等闲安王下令彻查查清楚都是自己所作所为时,那才是真的傻,那时候就可不是他一人之罪,而是诛九族了!
如今事情败露,小商贩苦涩不已,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是栽倒了这样任他欺辱的哑巴一家!
府尹又寻了他的家丁,害怕自己被连累掉了脑袋,纷纷都对商贩的这种行为进行了指认,说都是自己一时见钱眼开,跟着商贩昧着良心干这样的勾当。
府尹一听,好家伙,这还是个惯犯,竟利用穷人不敢惹事的心理,利用他们不信任自家孩子的心理,见东西从自家孩子身上翻出来了,想着可能是自家孩子一时糊涂,太想要这个玩具了才一时做了傻事。
再看商贩得理不饶人的蛮横样子,怯懦的便把钱套了息事宁人。
这样利欲熏心的小商贩,真真的是罪大恶极啊!
府尹越审越觉得生气,再看看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赵氏一家,心里的火气咋都压不下去,欺人太甚啊简直!
不仅是欺诈,还当街行凶打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这这这竟然是发生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事情,若不是今日哑巴一家把他告发了,也不知这商贩要坑害多少穷苦人家!
依照当朝《刑律》一律罚没财产,采取当市仗杀,以示震慑。
前朝的时候,商业不断发展,朝廷已经开始对商业的欺诈行为开始重视起来了。
而且这个商贩的行径尤为恶劣,更应重判,以儆效尤!
一切都审清楚了,这个商贩也没有什么冤枉的地方,府尹先叫那赵氏一家退下,害怕吓到了那小娘子。
“依照当朝《刑律》,小贩罚没财产,当市仗杀!其余家丁,是为帮凶,压入大牢!”扔了令签下去,拍板退堂。
赵氏一家又惊又喜,惊得是经由月儿转述,那小商贩竟是惯犯,被坑骗的不止自己一家!
喜是因为经由此事,月儿竟能说话了!
原先夫妇二人一直以为月儿和他们一样,是天生的哑疾,可能一生都和他们一样,不能说话,只能沉默过完一生。
夫妇二人甚至觉得哪怕是拿他们的身家性命去换,都希望女儿会说话,如今竟能说话了,简直是家里天大的喜事。
欢喜本就是藏不住的,它在眉眼中,在一颦一举中,甚至身周的空气中。
出了府衙,知知远远的看到他们出来了,笑着朝他们招手,季汝麟催马上前,和赵氏一家汇聚。
听着属下跟自己回报府尹查清的事实,季汝麟心中又是一阵后怕。
那个商贩果然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还好知知没事,要是出事了,就算那个小商贩死百遍千遍都是无济于事了。
因着赵父身上带伤,一行人又去了医馆。
他们一行人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医馆里的人也都是纳闷不已,明明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喜悦,不应该是悲伤吗,就算不是悲伤的事,那也不用笑的这么开心吧。
不明白,想不明白。
不过待郎中给赵父包扎好处理好身上的伤之后,赵氏一家之事,经由一旁的那个隽逸小郎君讲述之后,郎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
因为口不能言,临街被冤枉,最后喜得府尹查清事实还他们清白,还叫那惯犯进了牢狱,不禁让人拍手称快,怎么不是大喜之事?!
又因小娘子哑疾,忽有一日口能言,这又怎得不是大喜之事!
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啊!
赵父赵母眼含期许,对着郎中比手语,月儿在一旁翻译:“我爹娘说,想…让您帮我也看看。”
郎中心下了然,让月儿张嘴,看了她的喉部,又诊了脉。
郎中诊脉的时候,知知感受到月儿的害怕与胆怯,便在一旁握着妹妹的小手,眼神坚定冲她点头鼓气,“没事的妹妹,我在你身边,不用怕。”
听得一旁的大人都称赞不已,小小郎君,已然在用自己的力量呵护他人了。
郎中诊完脉,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老夫倒是觉得这小娘子并非天生哑疾,她的喉间一切正常,和常人无异,脉象上亦是如此。”
“若非要说小娘子为何口不能言,这或许是因人而异,有的小儿学话说句迟了些,这倒都是正常的,我看你们家小女娘年三岁了吧?”
赵父连连点头,又把郎中的话转述给自家内人看。
郎中继续道:“三岁的话,还不能正常说话,那是有些太迟了,不过也有这样的病况出现过,但老夫认为,大都是因为心疾而不能言,具体是何原因老夫无从得知,这个你们可能要问一下你家小娘子了。”
郎中言罢,赵父目中柔慈,拉过月儿朝自己怀中带。
那边和知知拉着的手就被强制分开了,知知眨巴眨巴眼睛,忍住了没追上去。
季汝麟在一旁看着心中直酸,嘤,有了小女娘,就忘了哥哥了。
赵父拥着赵母,揽着月儿,手势慢而含情,‘月儿,郎中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月儿并非天生哑疾,一切正常,从前咱们也看过医师郎中,吃过许多药,也没有效果,早就断了药。’
‘月儿今日却忽然开口说话了,你告诉爹爹,是不是因为看到爹爹被打了你才说的?’
月儿低头不语,眼里包泪。
‘月儿不想说便不说了,那爹爹还想问你,你之前为何不说话呀?’
豆大的泪珠从月儿眼中滑落,一阵呜咽之声后,月儿转身扑到赵父怀中,将整个人埋了进去。
赵父慈爱的拍着她的后背,轻轻握着月儿的小手,用大拇指磨搓着她的食指中指,又拿着她的手手食指拇指环成圈,自己的手亦是此状,和她的环扣在一起。
‘没关系呀。’
月儿就算不说,也没关系呀。
感受到爹爹比的手势,月儿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她抽噎着,顺着爹爹的手,一点一点的比着——
‘对不起,爹爹。’
‘月儿从一开始就会说话,但爹爹和娘亲都不会说话,月儿会手语也不出门……’她的小手比划着,停了一会儿,眼中泪花成串,方又继续。
‘月儿只是……’
‘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和爹娘不一样。’
赵父看着女儿的话,又是喜又是气,最后将月儿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月儿抱着赵父哭了一会儿,好一阵子两人才整理好了情绪,月儿也不怎么哭了。
赵父又跟她道歉,‘月儿,都是爹爹对不起你,要不是爹爹没能力没有钱,咱们也不会买不起那个顽什,也不会有今日这样被人欺辱的事……是爹爹对不起你们娘俩。’
月儿捏了捏自己的手,急忙的比划着:‘爹爹没有错,不是爹爹的错,爹爹没有对不起我们,爹爹已经很努力了……’
月儿握住赵父满是茧子的手,哭的更凶了,‘爹爹每日都那么辛劳,穷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已经在努力的活着了……’
‘都是因为月儿,要是月儿不闹着去玩具铺子,也不会被人冤枉,也不会有今日的事了,月儿的错,让爹爹受伤了,爹爹疼不疼?’
赵父心中酸涩,蒲扇般的大手揉着月儿的脑袋,‘不是月儿的错,爹爹没事,不疼,只要月儿和你娘亲都没事就行。’
月儿又扑到赵父怀中,一阵嘤嘤啜泣。
这家的郎中上了年岁,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在中堂帮人抓药,让他们一家人在里堂沉淀情绪,未出言催促过。
知知也乖乖的依偎在季汝麟怀中,静静等待着,他只知道一点点手语,月儿妹妹和她爹爹比划的太快了他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