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谢语念却蹙眉:“你怎么也同那些人一起客套起来了?我不喜欢你这副乖巧的模样,船上杀月伽梨的黑蟒,把我打晕的模样最好。”
林锦璨回忆起来,有点害臊,她接着说:“我是你二嫂,怎么会喜欢你三哥呢?”
谢语念听罢,颇为欣慰:“不喜欢才对嘛,最好我那两个哥哥都不要喜欢,特别是谢鹤徵,他凶成这样?哪个女孩子会真心喜欢他?”
“嘉宁郡主啊,还有很多姑娘喜欢你三哥的。”林锦璨撇嘴道。
谢语念一点也不藏着,非常直白说:“那是喜欢他的地位和钱,顶多那张臭脸!能有真心吗?……就算有真心也被他辜负了。”
“辜负?”
林锦璨意外道:“他抛弃过别的女孩子?”
谢语念摇头,声音有些颤:“不是抛弃,是辜负,注意用词!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不说了。”
“哦。”林锦璨乖乖闭嘴。
马儿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虽甩得谢语念一身都是泥点子,可这千金小姐倒是一点儿也不矫情,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污点,很认真地说。
“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三哥那个坏蛋欺负你跟二哥哥的。”
林锦璨下意识反驳:“他不敢欺负我的,辈分上来说,他以后见了我,还得给我行礼问好呢。”
“怎么不敢?他就是喜欢上自己的嫂子了,他在船上那副可怜兮兮样子,就是想引你红杏出墙,只是嫂嫂你洁身自好,不和他一般见识罢了。”
林锦璨被夸的有些心虚,其实是她时不时在故意引诱谢鹤徵。
“次次巧夺不成,我怕他会对你使蛮力。”
谢语念又道:“你们只管甜甜蜜蜜气死他,其他的我来,他要敢碰你一根汗毛,我就去他饭里放耗子药去!”
“你为何要帮我?”林锦璨顺势说了下去。
“我不是帮你,是诅咒他,诅咒他一辈子不能得偿所愿。”
微风吹下来几片嫩黄的新芽,跌在小姑娘的发丝里。
林锦璨撑着下巴看着眼前渐渐红温的小女孩儿,她抬手摸着对方的头发,叹道:“好念念,你似乎很不喜欢你三哥啊,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第29章 吻指“她分明是在欲擒故纵。”……
谢语念看了眼林锦璨,转过头时,有亮晶晶的东西在她眼眶里打转,她轻哼了声,拉开木栅栏,把健硕的枣红马牵了出来。
她翻身上马:“你知道我为何会被许配给李晋安吗?”
林锦璨思忖片刻,仰头看向背脊挺拔,端坐于马背上的人道:“是因为谢鹤徵。”
谢语念哼笑:“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谢家所有人,都是把我重新推入深渊的凶手。”
“那走了为何要回来?”
少女利索地挽起缰绳,扬手挥鞭,马儿随机嘶鸣一声,就要冲出去,谢语念凤眸一压,冷凉的眼睛带着副桀骜。
“我要让那个人,亲自尝一尝他给我的痛
苦。”
旋风掠过,马蹄踏起飞扬黄土,青色锦袍少女纵马在偌大的马场里飞驰,林锦璨不知是何滋味。
自古男人们为了争权夺利,倒霉的总是女人们。亲和也好,奉旨成婚也罢,女人可以是战争中的胜利品,也可以是男人之间的交换品。
她是大夏的公主,受万民供养,万人爱戴,自幼母亲便告诉她,情爱这种东西,她大概这辈子都无法拥有。
因为,这是她作为公主的使命。
她明白,可是被父兄抛出去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
林锦璨忽然冒出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萧南衣会不会和他们不一样?
“别发呆了,明日马球比赛,你作为谢家新妇得到场,到时候我不敢保证没人会找你的茬。”
“走了,明日见。”
林锦璨回过神,眼前的少女说话,扬起马鞭,已经如离弦的箭般冲出马场。
这小姑娘来无影去无踪的,今日出现在谢家,好似就是为了帮她解围才出现的?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和她两个哥哥一样奇怪,林锦璨挑眉,转身时脑门儿突然撞上了一堵“墙”。
她暗骂一声,下意识蹲下捂着额头,双眼一睁,就是熟悉的玄色衣摆。
“………”
闲下来了,来找她茬了。
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林锦璨撑着膝盖,不敢直起腰,闭眼用袖子遮住脸侧,在谢鹤徵没开口前,迅速遁走。
“小兔子,你这是去哪儿?”
林锦璨装聋不理。
谢鹤徵蹙眉,刚想让她站住,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便停下脚步等着那只小兔子回到他跟前来。
林锦璨被逼到一只小胡同里,她小心翼翼看了眼身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环视了番四周,才发现她不熟悉侯府地形,已经不知不觉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墙面虽高,用轻功即可飞檐走壁,但她目前的身份若做出这个举动,恐怕会把过路的侍女杂役们吓死。
“走啊,怎么不走了?”
熟悉的嗓音,让林锦璨一怔。
心虚作祟,林锦璨不敢面对这个,她昨晚才用甜言蜜语糊弄住,今儿早就被她无情“抛弃”的少年。
她瞥了眼前方,唯一的出路是个狗洞。
难怪……
谢鹤徵看着少女僵直的背影,势在必得地靠起了一边儿的榕树,一边漫不经心说:“两种选择,要么爬过去,要么,从我身上踩过去,提前告诉你,第二种有风险。”
“还有第三种选择吗。”
“有啊。”
“是什么?”
林锦璨期翼,等会儿真能从他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叫我昭哥哥,然后亲我。”
此时夕阳逐渐隐落,马场四周很安静,只有远处东风不断送来袅袅炊烟的气息。
谢鹤徵离她不算远,林锦璨刚好能听见他说什么,他高大的身体隐匿在五彩绚烂的晚霞里,柔顺的发丝在夜色中招摇。
她听见他大言不惭地说:“成亲那晚,你要怎么亲我哥哥,今儿个就怎么亲我。”
“那我选第二种,从你身上踩过去。”
林锦璨拒绝地很果断:“请告诉我风险是什么?”
“风险是被我亲。”
林锦璨无语凝噎,嗤笑一声:“今天出门没吃药?又发情了?”
谢鹤徵一愣,哼了声嘀咕道:“这解药就在面前,她要跑,我怎么吃啊。”
林锦璨懒得再废口舌,推开他凑过来的胸膛,冷若冰霜:“再敢过来,我就喊人。”
“喊就喊,在我的地盘,我不想让你死,谁敢动你呢?”
谢鹤徵目不斜视,湿漉漉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在对方挣扎之际,他很快抓住了那只皓腕。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下来,绵密潮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喷涌,唯有松竹香肯送来一丝沁凉。
林锦璨其实是不敢叫的,若是在别处还好,可现在偏偏是在侯府,她未婚夫的家中。
想到这样败坏人伦的事情,她恨不得抹脖自尽。
林锦璨气得不行,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可她越是胆怯,对方却是越得寸进尺,脑袋还在嗡嗡叫着,她的手却木偶提线一样,被托到了柔软的唇瓣处。
少年闪过一丝促狭,眸中藏着稀碎的光,接着他薄唇微张,低头竟生生抿住锦璨的指尖,浅酌起来。
触电的麻酥感,由中指指尖迅速蔓延到全身,林锦璨抬头,却意外发现谢鹤徵原本白嫩的耳垂突然红的要滴血。
“………”
害羞的不应该是她才对么?
谢鹤徵自娱自乐了半天,才察觉到对方没有一点儿反应,生气也好,羞怯也罢,他对上的只有那双冰冷的能杀人的眼神。
他不死心地问:“我学的好吗?”
林锦璨蹙眉:“学?”
他语气很冷很凶,但听的出来有点委屈:“不许说不好,谢如归平日里就是这么亲你的,他这样亲,你的嘴巴就可以翘到天上,凭什么我不行?”
林锦璨:“不一样,你就是不行。”
谢鹤徵一愣没生气,似乎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没别的男人会亲:“好,不行就不行,我再找谢如归问问。”
“问归问,麻烦你让我走。”
少女拍落他的手,谢鹤徵忍不住轻嘶了声:“心真狠,你弄疼我了知不知道!”
“我弄疼你?”林锦璨忍着手腕上的胀痛感,愈发觉得他无理取闹。
他拿错台词了吧?
“你看……”
谢鹤徵撸起袖子,微鼓着青筋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一大串水泡,它们都大小不一挤着,有些似乎还破了皮。
林锦璨闭眼不忍再看,背后麻了一阵儿。
谢鹤徵叹道:“都怪你,本来就烫伤了。”
“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怎会烫伤?莫非是假的?”林锦璨不信,粗暴地抓起他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