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数把剑指向她,若谢鹤徵不来,他们会当她是疯子胡言乱语。
狱卒听罢嗤笑,喘着气勃然大怒:“愣着做什么?!天王老子的女人,我也一样动,他谢鹤徵算个什么东西!你们,把这个**抓起来!”
林锦璨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人摁住,她为了活命,不甘心的又开始撒泼哭喊:“谢昭!你是不是聋了?那日你说要带我回家,难道都只是为了那次的鱼水之欢而骗我的吗?”
声音回荡在地牢里,梁樾忍不了了,他鄙疑地看了眼谢鹤徵,大概猜到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都退下!你们这些狗东西,都当本官不在了吗?”
梁樾怒道:“把这女人关回去!你,给本官过来!”
其他人跟着梁樾一起撤离的很快,林锦璨也被人拖回牢房,种种看上去,像是白忙活了?
昏暗的甬道内,只留谢鹤徵一个人在中央孤零零地站着。
他往外走了几步后,又转身蹲下,拾起那块零碎的红纱,放在指尖摩挲,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油灯不断摇曳着,他想,好像,比合欢散更难解的毒是林翠翠。
谢鹤徵把林锦璨的红纱绑在小猫尾巴上,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这次,他直接走到她身边,在对方的错愕下,他捏开了她的嘴,一道醒目而狭深的口子映入眼帘。
这痕迹是他初次上战场的战利品。
“痛不痛?”
“你同别人说,你是我的女人?”
谢鹤徵勾唇玩味道:“这样冒天下大不讳的事情,亏你也说的出口,要是被我那个气筒哥哥听了去,岂非存心要气死他?”
“难不成你想做个小寡妇,好让我登堂入室与我私通?”
林锦璨:“……”
见林锦璨不答,谢鹤徵从怀里拿出愈合伤口的药粉,将其洒在上面:“林翠翠,你说我会后悔的,现在看来是谁后悔了?”
清凉的触感覆盖了灼痛的伤口,林锦璨立刻摇头:“我,是我,谢昭我错了,我后悔了,不应该那样…凶你。”
“说对不起就有用,那还要衙门做什么?”谢鹤徵瞬间变脸,冷道。
林锦璨见此无效果,她缓缓勾上他的臂弯。
谢鹤徵厌恶甩掉:“少来,没用。你这套俗气的法子,我自幼便见过不少,甚至还可以教你怎么做。”
“那你怎样才肯原谅我?”林锦璨冷道。
谢鹤徵见林锦璨撕下伪装,一反常态跟变了个人似的,他泄了力似的,看着她的眼眸,蹙眉兀自言语:“想求我却连个笑也不愿陪…你这样严肃做什么?给我笑一个,你笑起来多可爱…”
他双手捧起林锦璨的脸,将少女柔软的脸颊藏于掌心。
牢房内寂静无声,只有一些老鼠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少年温和轻佻的眼神瞬间变得认真道起来:“林锦璨,你费尽心思接近我,接近谢家到底是什么目的?”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
脸颊被长着茧子的掌心包裹着,他的手很暖和滚烫,纵使很舒服,林锦璨也无心感受。
她心中一紧,看来如今再装人淡如菊,温柔可人的娇娇女是没用的了。
倒不如…
她深吸一口气道:“在幽州那段时间,我那样悉心照顾你,确实是为了利用你……”
第20章 交换“她是翱翔的鹰。”……
“利用我?”
谢鹤徵喃喃重复了一句,他眸光一冷,捧住林锦璨双颊的掌心缓缓移到下颌,最后到后颈窝。
少年不怒反笑,那些猜想和侥幸,似乎在这一刻都被确切印证,他指腹不紧用力起来,握住少女的后脖子,朝自己身边一摁:“原来是把我当傻子?”
对方的戒指硌得她生疼,后边的发丝也被谢鹤徵野蛮的扯住,林锦璨不禁痛呼一声。
“是你…要我说真话的。”
林锦璨闭眼,不敢直视他黑曜石般的眼睛。
她鼻尖生出汗,心跳如雷鼓,掌心的温度让她甚至觉得下一秒,谢鹤徵会就地掐死她。
“谁派你来的?”
谢鹤徵轻轻一推,便把人逼到墙角,他抵住林锦璨肩头,猜想道:“你是李晋安的人?那日在船上是他拿你做诱饵,故意引我去救你,然后好将我暗杀,是吗?”
林锦璨知道端王虽和千机阁有不少买卖,可她被杜壮绑架到海上,遇见月伽梨她们纯纯粹是意外。
少年句句紧逼:“难怪,我说那天寒地冻人烟稀少的地方,怎会莫名出现一个小姑娘…你也是千机阁的细作,要来杀我的对不对?”
不是…
林锦璨愣住,这家伙刚开始的思路不是错误的么。
这下怎么还突然误打误撞,绕到正确答案上了?
林锦璨叹气,抬
头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她不带其他目地捏起袖子,蹭着少年微红的眼角。
“你不要哭。”
“你哭起来不好看。”
说完这两句话林锦璨回过神,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撒谎:“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招惹你的。”
林锦璨红着鼻子,叹道:“因为……我不想再过看人眼色的日子。”
“我爹虽是在地方做了个小官,能保家人衣食富足,可我命不好生在中元节,旁人都说我晦气,待在林家会和我爹娘八字犯冲。”
“我娘死后,我便被姨娘陷害,赶出了家门,在庄子里连嬷嬷和小丫鬟也欺负我打骂我,本以为我这辈子就要这么窝囊的过了,可所幸十岁那年相识了你哥哥,这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
这的确是原主生前过的日子,真正的林二姑娘是被继母杜清若活活折磨死的。
林锦璨认真道:“那时我便明白,只有上攀国公府这跟高枝儿,最好生下一个有谢家血脉的孩子,日后坐稳主母的位置,或许才可以扬眉吐气,给我阿娘好好立个牌位。”
“谢将军,你出身高贵,自幼便能尝到拥有权利的快乐,你或许不会明白,我想要的是人前显贵,人人都尊敬我。”
“可目前,只有你哥哥谢如归愿给我一个大梁女子皆羡慕的身份。”
“那几日在幽州,我…被何歧陷害,差点死于非命,若要想从山里出去,救活你,比我一个人顺利到达京都的胜算大的多。”
林锦璨解释道:“我并非对你图谋不轨有意勾引,更别说是什么阁的细作,若我是,你满身是血的那天,我就可以杀了你邀功。”
“可是,我只想活下来,成为谢家二夫人。”
“谢将军,与其说利用你,不如说利用你哥哥。”
湿滑的液体滴下,渗入谢鹤徵的手心,他收回手,看着掌心里那丝污渍慢慢摩挲。
少女原本沾着炭灰的小脸被他一蹭,那污水便残留在上面,加上她头发乱糟糟的,原本瓷娃娃似的姑娘现在被他弄成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猫。
谢鹤徵嫌弃道:“脏死了。”
语罢,他侧首叹了口气,一边蹙着眉头,一边抬起袖子粗鲁地往她脸上乱擦。
“不许你哭,你哭起来明明比我还丑丑!”
“你野心不小。”
“什么。”
谢鹤徵笑话她:“可惜,押错人了。”
林锦璨见他不再追问她是否是千机阁细作一事,便合时宜地止住了眼泪。
“你可还记得那次我们在佛像后发现的那条密道吗,我其实知道它大概是用来做什么的。”
“或许咱们可以交换,你帮我回到谢家,我告诉你端王重修夏国暗探通道的路线图在哪。”
谢鹤徵眯眼:“你为何会知道?”
这些消息,是林锦璨几个月前,从千机阁卷宗里查出来的,千机阁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他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她是夏国公主,在王兄的掩护下,她虽有幸逃出王宫免于“牵羊礼”,却被全国通缉。
她走投无路,只能跟随一个踏着瓢泼大雨少年来到千机阁,选择待在它的羽翼下,寻求庇护。
为了查清楚夏国骤然被灭的原因,她必须留在千机阁,换句话说,她想成为千机阁高阶刺客,借千机阁的力量复仇。
若非那次进阶的终极考核任务是夺取谢鹤徵的腰牌,她也不会冒死去惹谢鹤徵这个手段暴虐的活阎王。
那次虽任务失败,还被谢鹤徵这个家伙的手下打的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但好在阁主怜惜,加上师父求情,认为她能活着从谢鹤徵手里出来,还让谢鹤徵挂了彩,倒也勉强算她合格。
要问林锦璨如今对谢鹤徵是何种看法,她只能回答,想拿起皮鞭双倍抽回去。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低头时就低头。
林锦璨叹道:“实不相瞒,在我和姐姐及笄后,我父亲为了我弟弟的前程,便有意把我们送去宴席上结识各权臣皇子。”
“我姐姐容貌出尘,在父亲的安排下,在三年前的探春宴上端王对我姐姐一见倾心,便很快收了她回去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