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可魏德福已经死了,怎会死而复生?
心知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稳了稳心神,又道:“那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魏德福,是从凤阳来讨公道的。王府的护卫要拿他,可他竟往王府门前扔了一颗烟雾弹。借着烟雾弹,人就跑了。”
“讨公道?”
徐妙容蹙眉,“来讨什么公道?”
她又不欠魏德福什么,说起来,冤有头债有主,纵然那人是真的魏德福,要讨公道,也该向范晔以及范晔的上家,朱高燧和朱月贵讨。
来找他们,又算什么事?
还有那烟雾弹……
“他……”
月栀不敢回答对方是来讨什么公道的。
知道兹事体大,稍作迟疑,她一五一十道:“魏德福说,咱们家王爷……王爷和陶氏有染,他是来应天,为自己讨公道的。”
徐妙容的脸,要裂开了。如果此时魏德福就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扯着嗓子大声质问:你话本子看多了吧?
在她去凤阳之前,朱楹压根就不认识陶氏,既然不认识,又何来有染。她去了凤阳后,她和朱楹,几乎时刻待在一起,所谓的有染,更是无稽之谈了。
摇了摇头,她问朱楹:“王爷,你说,那魏德福,是真的吗?”
朱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道:“真也好,假也罢,并不重要。他们既然有备而来,那么此事,定然还有下文。”
他们。
徐妙容眸光微的一动,与他的对上。
一切有迹可循,答案昭然若揭。
他们自然是,好侄儿和好侄女了。今日“魏德福”的举动,和昨日陶氏叫人送来的消息对上了。那些人变着法的去凤阳打探魏家的消息,为的便是今日吧。
如朱楹所说,魏德福是真的还是假的,并不重要。朱高燧和朱月贵利用他,只不过是想借用他的身份和他的嘴,给朱楹泼脏水,造黄谣罢了。
如果她没猜错,今日的小插曲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怕是那魏德福要趁着“有染”的话题,攀扯出魏明珠。
而魏明珠的身份,是个秘密,她背后又牵连着那日的托孤,和托孤的当事人——朱允熥。
扯上朱允熥,安王府诸人,哪怕不死,也要半死。
“真是好歹毒的计谋,好恶心人的用心!”
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顾不上再问,她同朱楹一道下了床。夫妻两个披衣往大门处去,刚转过门前的影壁,便见外头围着一圈吃瓜群众。
第136章 安王和人搞出了一个孩子
吃瓜群众们不敢近前, 只远远地站着。
听闻王府里头出来人,慌忙做鸟兽散。纵然他们都跑出了好远好远,徐妙容隐约还能听到, 他们吃瓜的声音。
“找上门了,我亲眼看到的。”
“谁找上门了?”
“苦主。苦主的正头娘子,好像被安王欺负了。”
“什么苦主?别是讹人的吧。安王府里, 一向只得安王妃一个,安王若有心思, 府上早进新人了。”
“或许因为, 安王妃不许。再说了,家花哪有野花香,野花的滋味, 香飘飘。”
“没办法, 人家是王爷, 老实人碰到,只能自认倒霉。这老实人这回,怕是死定了。”
徐妙容:……
很难把魏德福和老实人三个字联系在一起。若魏德福这样的人是老实人, 那么这天底下, 就没有老实人了。
“王爷, 人往西边去了,小的已经叫人去追了。”
有池一边说话, 一边将那烟雾弹呈了上来。朱楹只消扫一眼, 便知:“这是军中所用。”
行军打仗,少不得用到烟雾弹。因此烟雾弹早被归于军械器具, 民间不得私藏私造。纵然有那胆大包天的, 自己造了,造出来的, 威力却不如军中所用,知道违法,所造者更是不敢展露人前。
这魏德福倒是无所畏惧。
徐妙容看不出烟雾弹的门道,但她相信朱楹的判断。
“这位魏德福,倒是嚣张。”
不,“是他背后的人,如此嚣张。”
“先收起来吧。”
朱楹又示意有池,将那烟雾弹收起来。
“那咱们现在……”
徐妙容本想说,那咱们现在干什么,想了想,他们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便改口道:“王爷,不若咱们出去吃一回早饭吧。我听说,有一家酒楼,饭食不错,咱们今儿既然起来得这么早,那便去尝一尝。”
朱楹自是不会拒绝她的提议。
两口子便重新回去梳洗打扮,又换了衣裳,而后才不紧不慢往那家酒楼而去。到了酒楼门口,天色已经大亮。
正是赶早集的时候,街头摩肩接踵,叫卖声和车轮声不绝于耳。
云华堂的掌事眼尖,早早看到了他们的马车,忙从街对面来了。隔着马车打了声招呼,徐妙容也没多说,只道:“今日得闲,本打算带着王爷,逛一逛咱们家的铺子,可巧,来去铺子这么多次,还没吃过这酒楼,便想和王爷一道,来尝一尝。你先自去,一会用完饭,我和王爷再过去。”
掌事的自是应下不提。
徐妙容便和朱楹一道下了马车。
有池几个早打点好了,因此酒楼的掌柜的早早候在门前,又恭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停在二楼一处雅* 间,徐妙容却不进去。
“这一间,能看到云华堂吗?”
掌柜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
那样子好像是在说,你吃个饭,也不忘监视铺子里的人。铺子里的人,可太难了。
“王妃,这窗边,只能看到一个角。”
月桃早已跑到窗前亲自看了,结果,只看到云华堂一角。
徐妙容便有些不愿。
“那便换一间吧。”
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嫌弃,随意扫了扫周遭,又随手指着隔壁雅间,道:“我看这一间,应是正对着云华堂的。掌柜的,我就要这一间。”
“王妃。”
掌柜的却有些为难,他道:“不是草民不让王妃进去,实在是这一间,无落脚之地。这一间里头堆着杂物,草民怕人走错了,或丢了里头东西,专门还上了锁,不信,还请王妃看。”
徐妙容便朝着那门上看去,这才注意到,门上的确有一把锁。
“你啊,杂物堆错了地方,放着不好视角的屋子不堆,偏偏堆在视角好的屋子。”
随口说了一句,徐妙容只得算了。
不怎么高兴地进了最初的雅间,点完菜,她坐在窗前,还是没忍住抱怨:“这种位置,有必要开窗吗?反正开了也是白开,窗景房,难道有个窗就行吗?还不如坐在楼下呢。”
“那咱们,现在就去楼下?”
朱楹接茬,打趣了一句。
徐妙容没吭声,那样子,像是怕下一瞬,朱楹就当真带着她下楼了一样。
菜上来了,她吃了两口,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而后偏过头,视线落在云华堂只能看到的那一个角上。
而此时,隔壁上了锁的雅间里,朱月贵也坐在窗前,目光却是正对着云华堂。
“她怎么这么难伺候?”
朱高燧用比贼偷东西的脚步声还要轻的声音小声抱怨。抱怨完,又对着朱月贵道:“还好你早有准备,不然方才,若是让他们进来了,只怕咱们就暴露了。”
“你又怎知,她不是故意来的?”
“你的意思是……”
朱高燧的身子往前俯了俯,又摇头,道:“不可能。”
他说得斩钉截铁,似是全然不相信,徐妙容会知道他的行迹。
“她是聪明,可不代表,她无敌。咱们来了这酒楼多少次了,也没见她做点什么。她要真发现了什么,以她的性子,刚才早进来了。可她没来,要我说,她就是个黑心的东家,打量我不知道,她想看着云华堂是几个意思。还不是想监视铺子里的人,看看他们是不是好好干活!”
朱高燧面上是浓浓的嫌弃。
他还有些得意,“她爱钱如命,却不知,我狡兔三窟。”
说到狡兔三窟,朱高燧对朱月贵,越发佩服了。
他和朱月贵,不好经常往对方的府上去,外头那些人,也不好往他们的府上去,他们便选定了这酒楼,作为接头的地方。掌柜的是自己人,也是负责与外联络的人。
朱月贵一向谨慎,纵然知道这酒楼里头都是自己人,却还是让人常年将这间雅间上上锁。因此每次他们来这间雅间密谋,外头依然雷打不动的上上锁。
今日这锁,还当真派上用场了。
想到方才听到的徐妙容对窗景房的抱怨,朱高燧没忍住跟着抱怨,道:“魏德福闹了那么一出,他们竟然还有心情出来吃饭?”
话音落,又道:“他们不会是故意做样子,给大伙看的吧?”
朱月贵不理会。
她只问:“魏德福可藏好了?”
“你就放心吧,安王府的人没追上,人还在我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