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池南暮脸上的笑意不变,真的抬起左手,乖乖放到江初手心。
江初眼里的病态消了些,再次给池南暮上药,轻柔小心。
外人眼里,两人很亲昵,只有稍微亲近的丛瑜偶尔窥探到,江初似乎有些不正常,池南暮也是。
上了药,江初似是满意了,终于露出笑颜,将药膏揣进衣服口袋,以备不时之需。
和不用拍夜戏时一样,池南暮骑机车带着江初兜风,要么夜行回市区里住,要么在镇里逛一圈再回客栈,而丛瑜坐在amg里,被司机载回客栈。
不过今日,两人竟然没有外出闲逛,而是直接回了客栈。
“什么声音这么吵?!”车子刚到客栈,娇滴滴的抱怨声就从门内传出。
门被推开,白冬槿跨出门,在看见共坐一车的池南暮和江初时,蓦然瞪大了眼。
“你是谁?池南暮?!”比起池南暮在剧组这件事,还是其身上的装束更让白冬槿受到惊吓。
池南暮闻声抬头,嘴角勾到熟练的弧度,“好久不见。”
池南暮竟然对他说“好久不见”?
白冬槿不知道怎么接话,跑到江初身旁,支支吾吾小声问:“你,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准备和好?他都想起来了?还有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与谁和好?”江初不明所以,疑惑地问。
“他啊,”白冬槿指着池南暮,“除了池南暮还能有谁?”
见状,江初恍然大悟地笑了笑,摇着头解释,“他不是我的爱人。”
江初笑得很病态,时隔几月,那种渗人的笑容又一次出现。
想起那时江初的状态,白冬槿心下大惊,下意识看向池南暮,但池南暮却似乎习以为常,波澜不惊。
“他是替代品,”江初平静地笑着说,“是南暮最好的替代品。”
第42章
替代品?
白冬槿无法理解这个说辞,但好在池南暮本人在,虽然看起来也不太正常,但也好过他前几个月独自面对江初时。
看样子,池南暮已经恢复记忆。
白冬槿偷瞄一眼池南暮,岔开话题,问江初:“明天准备怎么过?”
“过什么?”江初问。
“生日啊!”白冬槿看向池南暮,怪罪地问,“你怎么能不记得初初的生日?”
“我记得,谢谢你提醒,”池南暮言笑晏晏,“不过不用你提醒,我也会给初初准备生日礼物。”
池南暮竟然会阴阳怪气?
白冬槿一愣,欲言又止,忽然没胆量阴阳回去,因为会笑的池南暮,比不笑时还可怕,跟个笑面虎似的。
当一个根本不屑于笑的人,开始反常微笑,穿得还跟个混混一样,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精神出了问题。
“总之,你明天要在哪里过?”白冬槿不理会池南暮,转而问江初,“只待在剧组?”
从进组后就过得浑浑噩噩,江初失去了时间观念,池南暮来后更甚,他放任自己像个原始动物,只凭欲望和心情行事。
恍惚之间,夏日已经走过一大半,悄无声息。
斜阳残存的热意和光照下来,江初阖了阖眼,忽然有种陌生的割裂感。
江初努力回想,这么久以来,除了拍摄,他还做过什么事,可无论怎么回忆,江初都忆不起细节,只记得一个大概。
他拼命将池南暮变成回忆里的模样。
过程似乎是快乐的,但却没在脑海里留下任何具体的痕迹,一晃眼,时间就流逝了。
“我......不知道,”江初收敛笑意,愣愣地说,“等会儿刘哲回来,我问问他明天的计划。”
“江先生,明天只有早上排了戏,”丛瑜从包里拿出平板,及时递给江初,“您在清隅镇的戏份马上就结束了。”
经过提醒,江初仔细一看,才后知后觉,他的戏份已经过半。
刘哲嫌寻晋拖慢进度,重新调整过拍摄计划,趁着江初状态好,就先把江初的戏份拍了。
“好,我知道了,”江初点头,问白冬槿,“你想带我去哪里?”
“我?”白冬槿答不上来。
毕竟白冬槿来剧组的初衷,是怕江初孤独,哪知池南暮已经恢复记忆,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太正常,都是不好惹的主。
特别是池南暮。
白冬槿怀疑,他要是真敢把江初接走,现在的池南暮指不定会怀恨在心,要在背地里谋划着报复他。
“我都行,你们准备去哪里?如果有意思,我就跟着去,没意思的话就算了。”白冬槿嬉皮笑脸,把话题丢还给池南暮。
“初初,明天想不想去海边?”池南暮顺势问。
海边......
江初怔了许久,才答说:“嗯,去海边吧。”
客栈里没有多余的好房间。
如果再辗转回市区,又要多花两小时,白冬槿决心就住在江初的房间里。
前些日子,趁着剧组白天赶工,客栈被池南暮叫来的工人翻新许多,但对白冬槿来说,依然环境艰苦。
好在剧组里的俊男帅哥养眼,白冬槿顺利要到寻晋的联系方式后,终于停止娇滴滴的抱怨。
夜深时,白冬槿睡不着觉,面向墙壁,还在兴奋地看手机,也许是在同寻晋聊天。
“初初,”白冬槿聊到累了,翻了个身,侧躺着问,“你和池南暮现在是什么关系?”
床太小,两个人挤在一起,都不太舒坦。
“表面关系。倒是你,和喻宕分手了?”为了不挤着白冬槿,江初又往床边挪了挪,懒得解释,转移话题。
“分什么手?”白冬槿翻个白眼,甩开手机,“我不谈恋爱,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要勾搭新的小帅哥。”
“不认真就别去勾搭寻晋,”江初提醒道,“被他的粉丝知道了,你小心被扒得连皮都不剩,走路上被泼开水,房产住址全部被暴露到网上。”
“真的假的?”白冬槿一激动,快速坐起身,不小心碰着江初的背,把人挤下床,跌到地上。
咚——!
右胯骨磕到地板上,江初轻嘶着站起身,坐回床边,“假的,我吓唬你的。”
“初初,你没事吧!”磕着的声响不小,白冬槿也被吓了一跳。
江初摇头,坐着静了片刻,再度站起身,“我睡不着,出去抽支烟。”
这个月里,许是因为池南暮,江初很少抽烟。
但不知怎的,江初现在有些烦躁。
因为白冬槿的到来,就像是一种外力,忽然将这场只属于清隅镇的梦击碎了。
这场梦里只有虚假的池南暮,以及扭曲的江初。
他在镜花水月里疯狂汲取情感,堪堪应付,而现在,李小顷的前半场戏已经结束,池南暮的戏也应当跟着结束。
江初从抽屉里拿了新的烟,揣进衣服口袋,往门外走。
指尖搭在把手上时,白冬槿忽然在身后沉声问:“初初,你还是觉得,恢复记忆的池南暮,依旧不是你的南暮?”
江初站着沉默片刻,答了句“不是”,便推门而出。
夜深了,江初尽量放轻脚步,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依然明显。
吱吖——
刚走到旁边的房间门口,门就从里向外打开了。
江初侧头,对上池南暮的视线。
池南暮头发凌乱,t恤肩部还有些褶皱,不免让人怀疑,池南暮是听到了动静才匆匆开门。
倏然间,白冬槿的低笑声正好从隔壁飘过来。
视线移向房间内。
看着大开的窗户,江初半眯着眼,仿佛发现了什么,重新看向池南暮。
池南暮抿了抿唇,擅自伸了手,攥住江初的手腕,一把将人拉进房间中,并关上门,再抱着江初退后几步,顺势关上窗户。
窗户一关,户外的溪水声与鸟鸣被隔绝在外,白冬槿的笑声也跟着消失。
江初稍扬起头,又一次看向窗户,这一次是细细观察,很快发现这窗户和他房间里的不一样,很现代也很高级,明显是隔音的。
江初凑到池南暮耳边,低声问:“不睡在我那里时,你也是这样,每天都打开窗户,偷听我在房间里干什么?”
池南暮身形一滞,没答话,却已经被下意识的反应出卖。
“不会从第一天起,你就躲在窗边,偷听我的动静吧?”江初嘲讽地低笑几声,“池南暮,你是变态吗?”
“初初,我只是你想确认你的安全。”池南暮低下头,粉饰太平一般,在江初额头上落下一吻。
额头上的触感极轻柔,如同他们之间模拟过无数次的戏。
镇里的月光明亮,亮度如同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
江初凝视半空中的圆月,忽地觉得累了,任由池南暮抱着吻着,懒得推开。
直到脚站得发酸,江初才说:“放开,我要抽烟。”
“时间晚了,外面不安全,今晚就睡在我房间里,好不好?”池南暮放开江初,手却还攥着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