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夏白今年不过24岁,十年前还不到14岁,这不是犯罪吗?
  看看十年前两人对着镜头笑的合照,再看看景冬生和妻子的结婚照,想起夏白说的游戏,各个赤条条的身躯涌在想象中,洛清霖下意识反胃,想呕吐。
  恶心感难忍,洛清霖缩着肩膀,开始干呕。
  姜烟屿变了脸色,有些急,蹲下身摸摸他的额头测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洛清霖摆摆手,摇着头说:“就是有点恶心,给我喝口青椰汁。”
  赶紧将吸管递到洛清霖嘴边,姜烟屿摸摸他的头,“我早说过让你别管,现在好了,害得自己恶心,一会儿要是把晚饭吐了,看我不惩罚你?”
  “你早就知道?你很清楚这件事?”洛清霖斜过视线问,语气不算好。
  被洛清霖用这种语气质问,姜烟屿心里不舒服,反问道:“我清楚又如何?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上帝也不是活佛,专门来世间解救凡人,普度众生。”
  姜烟屿的语气也不算好,咄咄逼人,言辞有理有据,说得洛清霖哑口无言。
  两人对视片刻,姜烟屿明显不让步,直瞪瞪看着洛清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反驳话来。
  算了。
  狐狸精本就是这种性格,事不关己,这恶事又不是姜烟屿做的,他本就不该把气撒到姜烟屿身上。
  洛清霖垂下头,整个人倏然柔软无骨,搭在姜烟屿身上,语气黏糊糊,“你凶我!”
  “我都说了用嘴,你捉弄我,还凶我,是你过分!”洛清霖娇滴滴指责,声音里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故意娇媚的嗔怪。
  洛清霖的变脸速度之快,刚还气势汹汹,现在就软语温言,姜烟屿盯着他看几秒,没忍住笑出声。
  “洛清霖,看来你现在熟练了,很懂得怎么拿捏我,控制我,是吧?”姜烟屿挑起眉,嘴角间透着戏谑的笑意。
  这话说得直白,洛清霖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没有控制哥哥,这是条件交换,付出代价嘛,哪有到控制这么严重。”
  “再说了,是我受折磨难受,你又不会难受......”洛清霖道。
  “我怎么不会难受?”姜烟屿覆到洛清霖耳边,沉声道,“我忍耐这么久,也很难受的。”
  耳畔的热风吹得人耳根痒,洛清霖缩着肩,瞄一眼另一张椅子上的夏白,保证道;“只要体重升回60kg,我就立刻告诉你,坚决不拖延。”
  “行,你不怕就行。”
  现在不仅游戏加时,还能解锁新游戏,姜烟屿对此非常满意,兴致变好,主动问道:“你想怎么样?救夏白?那你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被‘解救’,说不定他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他连自主意识都没有,甚至不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他只当这是个游戏啊,怎么能问他愿不愿意?”洛清霖瞪着眼睛问。
  姜烟屿思忖片刻,回答说:“那就找有自主意识的人来问呗。”
  -
  “姜先生,景凛生不在酒店房间,两小时前就离开酒店,在外面游荡。”
  监控画面里,景凛生满脸焦急,又是跑到灌木丛里扒拉,又是去海滩边上急匆匆跑,明显是在找夏白。
  姜烟屿看着画面,啧啧两声,“还是有定位器方便,不然我找你就会像他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乱找。”
  “他在来的路上了吗?”洛清霖问。
  “找了两个小时才想起这里,”姜烟屿嗤笑一声,嘲讽评价道,“蠢人。”
  洛清霖睨他一眼,熟练撒着娇打商量,“一会儿他来时,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好不好哥哥?”
  姜烟屿回看过去,轻啧一声吐槽,“洛清霖,你现在求我能不能有点诚意,表情要吃人似的,声音确是这样,你不觉得别扭?”
  受到提醒,洛清霖轻咳一声,眼神糯糯望着姜烟屿,温声细语问:“好不好哥哥?”
  姜烟屿这才满意,收回视线,继续幸灾乐祸,看景凛生在监控里慌忙乱找的画面,表情之恶劣,就喜欢以他人的痛苦为乐。
  景凛生在接到电话后,急急乘车赶来这边,不出半小时就到达。
  室外的铁栅门大敞开,景凛生一赶到,就跌跌撞撞跑进门,白日里沉稳的仪态尽失,慌忙跑到夏白身边去。
  看了沉睡着的夏白片刻,检查他身上的绷带,逐渐稳下呼吸,景凛生才将注意力放到另外两人身上来。
  景凛生的眼里藏不住戒备,先是谨慎地观察洛清霖,再将视线移到姜烟屿身上去。
  很快,戒备被人为隐藏住,景凛生半鞠下躬,脸上堆起看似真心实意的笑,
  “夏白不懂事,给两位造成麻烦。现在时间晚了,我先带他回去,你们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亲自来感谢两位的收留。”
  说完,景凛生便要俯下身,去抱夏白。
  “景先生......”
  洛清霖想说话,被姜烟屿慵懒地挥挥手打断。
  “等等,我让您走了吗?”姜烟屿盛气凌人,狐狸眼里尽是不屑,“这里是我家,他半夜私闯民宅,我都没有报警抓他,还请医生给他治疗,景先生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
  姜烟屿只要一说敬语,必然是在阴阳怪气。
  景凛生身形一滞,眉眼很快放柔和,笑着说:
  “感谢姜先生和洛先生对夏夏的照顾,您是淑人君子,是我过于紧张,态度不周,实在抱歉。但现在时间确实晚了,我半夜来打扰两位已是不妥,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这话听着别扭,半文半白的,若不是景凛生是从剧组请假,抽空出来拍摄,洛清霖还以为他在说反话,学姜烟屿阴阳怪气。
  姜烟屿听着烦躁,直言道:“我查出你老婆血液里含有大量dmt,如果我现在报警,你说警方会不会以吸食毒.品的罪名拘留他?”
  话音刚落,景凛生蓦然收起笑,快速变了脸,警惕地瞪视姜烟屿。
  “姜先生,夏白患有严重的躁郁症及创伤后应激障碍,药物是通过正经渠道获得,还请您不要胡说。”
  “呵......躁郁症哈哈哈哈,”姜烟屿倏地笑出声,笑声里尽是讽刺,“景凛生,你还真敢在我面前撒谎啊哈哈哈。”
  狐狸精一笑就停不下来,笑声逐渐放肆,配着晦暗不明的月色和稍冷的晚风,实在是渗人,听得洛清霖起鸡皮疙瘩。
  洛清霖尴尬地轻咳一声,用手肘戳戳姜烟屿,提醒他别在这演疯戏,该直奔主题了。
  “姜先生,这有什么好笑的吗?难道在您眼里,夏夏的心理疾病是一件滑稽幽默的事?”景凛生冷声问。
  景凛生的气势拔上来,像是在剧组里演戏似的,徒有声却无形,反而都得姜烟屿想笑。
  “别装了,哪里是心理疾病,”姜烟屿嗤笑道,“依我看,该是景冬生虚构的名头吧?”
  听见景冬生的名字,景凛生的瞳孔明显一缩,连唇都在微抖,不知是脸部抽了筋,还是牙齿颤抖导致的。
  “你这么怕他?你该不会也被他强......”
  “奸”一字未说出口,姜烟屿稍作停顿,考虑到洛清霖,换了种说法,“强制睡了?”
  景凛生紧盯着姜烟屿,不否认也不确认,只有拳头紧紧攥紧,放在腿侧,微微颤抖。
  虚假气焰因为被戳中的实话而迅速消下去,景凛生抿紧唇,面色在颤抖中逐渐惨白,虚张声势的眼神变得暗淡。
  “真的假的?”姜烟屿挑起眉,语气夸张,觉得新鲜无比,“你不是他半个弟弟么,这在华国的的法律中是允许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姜烟屿还在考虑法律问题......
  洛清霖忍不住打断道:“你再不好好说话,就由我来说。”
  闻言,姜烟屿嗤笑一声,“急什么?你信不信,他根本不认为你会帮他,而是在想,你与我都和烂货一样,想同夏白三人行。”
  “我说得对吧?景先生。”姜烟屿朝景凛生抬抬下巴,笑着说。
  良久,景凛生冷着声音问:“你们想要什么?”
  姜烟屿摆出“看我说得对吧”的表情,睨一眼洛清霖,语气嘲讽,“某人的良心无处安放,想帮你们,他已经向我付出过代价,现在我代表他来当救世主,拯救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刚说完,姜烟屿觉得不对,自我纠正道:“苦命鸳鸳。”
  景凛生朝洛清霖看去,眼神依然戒备,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无条件来帮助自己,脱离泥沼。
  但洛清霖眼里晕着暖光,有种纯真的干净,不像有龌龊想法,景凛生觉得刺眼,不想多看,又转过视线去看姜烟屿。
  “洛先生想帮助我们,那是他自己的事。那姜先生您呢,您想要什么?”景凛生谨慎地问。
  说了太久废话同景凛生周旋,现在终于进到正题,姜烟屿心里舒适了,眉眼舒展,拿过青椰子汁轻啜一口。
  “我可以帮你解决景冬生,”姜烟屿抛出筹码,“不过,夏白得在烟雨工作室当一辈子模特,直到腿短或走不动路为止。而你就继续做本职,去耀影娱乐务工,终身合同,直到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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