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他自己都觉得这番话正确得来又毫无意义。
  但出于对朋友的了解和维护,他不得不说。
  贺美娜从危从安的胸口抬起脸来。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望进他眼里。
  “是他冒充我引诱你。”
  “……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第一次去月轮湖俱乐部……你拒绝我之后,我给他打了电话。”危从安道,“他承认了一切。”
  所以这才是一切的因。
  从自由之路她和他最好的朋友越了界那一刻开始,即便她坦白了,道歉了,主动提出分手,体面地退出,他还是在原谅和报复之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不死不休。
  “还有我需要知道的吗。……算了。别说了。我不想听。”贺美娜疲惫极了,轻轻地将他推开,“谢谢你,从安。”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曾经全心全意爱过的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可是先在这段感情里开了小差的我,先伤害了他的我,又算什么东西?
  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他无话可说,只能补救地去牵她的手;订婚戒指在纠缠的指间闪烁着一点粼粼的星芒:“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件事。这样好不好——我去洗个澡,你帮我随便热点吃的。我饿了。”
  未婚夫长途出差回来,未婚妻帮他准备吃的,这是情侣之间的良性互动——她木木地点了点头。
  他说:“吃完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之前在机场求婚实在是太仓促也太随意,他们需要商量一下议亲还有订婚的安排,双方家长也需要正式地见一面。他快速地洗了个澡;等他穿着卫衣长裤,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在了餐桌上。
  她裹着一条柔软的羊绒围巾,坐在一张餐椅上,盯着一盒抽纸发呆。
  他一看到她那伶仃的背影,心就猛地揪了起来。
  “好香。一起吃点吧。”他故作轻松地走了过去,刚在她身边坐下,就发现她右手食指红了一块,“怎么回事?”
  她这才觉出有点火辣辣地疼,哦了一声,淡淡地解释可能是刚才热汤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没事。”
  他本想给她点事做做,免得她胡思乱想钻牛角尖,没想到反而累她伤了手。他赶快去拿烫伤膏来帮她搽药:“我们美娜的手是用来推动科学进步的手,很重要,不能受伤。”
  她怔怔地看着他。微湿不干的头发随意地搭在额头上,两道剑眉下面是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低垂的眼神。
  她问:“只有手重要吗。”
  “怎么会。”他一边搽药,一边补充,“手很重要,脚很重要,大脑很重要,笑容很重要——哪里都很重要。”
  “当然了。心最重要。”他抬起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我的美娜这么伤心。”
  “包括你?”
  “包括我。”
  她沉默了;等他搽完药,她说了声谢谢,欲抽回手:“你慢慢吃。我换件衣服回家了。”
  他没有放手,抬起眼来看着她:“……美娜。这不是你的家吗。你要回哪里去?”
  “当然是。”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疑惑于他为什么这样说,是不是自己给他的安全感不够,“只是我现在心情不太好,继续呆在这里我不保证会不会迁怒于你。”
  “那就对我发火吧。”
  他很干脆地说出这句话后便趋身过去,吻住了她的嘴唇;几乎在同一瞬间,她仿佛被催眠了一般,阖上双眼,耸起双肩,迎了上去。柔软的四片唇瓣接触到一起时,她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挽上了他的脖子;而他也搂住了她的腰,轻轻一托,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来坐着,加深了这个吻。
  彼此的舌头纠缠到一起并弄出一点黏糊暧昧的声响时,她浑身发软,连灵魂都跟着颤栗起来。从他越箍越紧的手臂还有长裤下面的变化,她能感觉到他被她勾起了同频的悸动和兴奋。明明都是很理智冷静的人,为什么总是不顾一切地屈从于情欲?她困惑极了,企图在唇舌碾磨和津液交换里找到一点点答案。
  没有答案。本能是原因,不是答案。这个男人唯一会让她发的火大概只有欲火。把现实里的一切烦扰烧得精光,断壁残垣里只剩下彼此渴望的灵魂与身体紧紧纠缠。
  这个缠绵的吻结束后,他依然眷恋地磨蹭着她微红的鼻尖和唇瓣。
  “因为我太不要脸了,所以扣掉了69分,对吗。”
  他也没有办法。
  他就是这么下流且卑劣。
  他相处了二十年,又爱又恨的兄弟可能就要死了。
  可他只想按着自己从兄弟那里强行抢来的她做爱。
  她的回答是把他的长裤往下轻轻一拉,露出内裤的边缘,然后伸手进去———几乎是同时她缩回手,换了没搽药的左手继续爱抚套弄。
  温热脆弱的器官瞬间膨胀得滚烫强硬起来。她喜欢这种狰狞的反差,更喜欢它暴戾地进入自己身体,瞬间填满所有空虚的那种愉悦。
  她也没有办法。
  她就是这么自私且轻佻。
  她用了整个青春期去暗恋的前男友可能就要死了。
  可她只想缠着自己从前男友身边引诱来的他做爱。
  他沉迷于这种感官上的双重刺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欲望被她拿出来,抚着勃起的青筋,轻巧地掌控着,玩弄着;他胀得几乎要爆炸,呻吟着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胸脯,把她抱上餐桌坐好,窄腰挤开她的双腿———他们在这张桌子上做过两次。第一次她说危从安你要点脸吧这是吃饭的地方,将来说不定还要请朋友来做客;第二次她说我们家永远不可以请任何人来做客了……朋友不行……长辈更不行……谁都不行!
  是的。我们家。既然是自己的家,当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来打扰他们。
  这是第三次。她没有抗拒,甚至于毫无廉耻地,主动张开腿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腰。她总是这样,俏丽的脸庞上一双翦水秋瞳雾蒙蒙地看着他 ,私处却又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贴着他,磨蹭着他,又仙又欲,令他欲罢不能;他低下头来,一边深深地吻她的嘴一边把手伸进她的睡裙里,顺着大腿往上一直抚摸到光滑的裸背;她没有穿胸衣,小巧的胸脯温柔地抵着他的手心;开了暖气的房间很热,他的身体更热,背上都沁出了汗。
  他缩回手,一把抓住卫衣下摆,想从头顶上脱下去。
  她突然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要脱。不要脱。”她急急忙忙地帮他整理好衣服,“就这样。这样很好。”
  他愣怔了两秒,明白了她的用意。
  从安。我们是人。不是交媾的兽。
  虽然他有不同看法但还是一如既往地臣服于他的公主。没有脱自己的卫衣,也没有脱她的睡裙,甚至还帮她把掀到大腿根的睡裙重新盖好。反正看或不看,她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分都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了。从耳垂到下颌,从颈窝到胸口,他一路密密地吻了下去,睡衣覆盖的地方则隔着衣料轻轻地吮吸;她仰着头,媚眼如丝,樱唇微张,如泣如诉地嘤咛呻吟,原本围在肩上的围巾一直滑到肘间,又滑到桌上,揉成一团。实在是太久没做了,她一叫起来他完全受不住,亲吻爱抚了一会儿就伸手去杂物盒里拿套子;她星眸半闭,双颊绯红,看着他一把撕开银色包装,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听说戴套可以延时。不戴会射得很快。真的吗?”
  她总是能很认真地说出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的话。只有她说出来的话会轻易地激发出他的邪恶。
  他把那枚铝箔扣在掌心,两只手握成拳,撑在她的腰侧,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也不知道。”他哑着嗓子说,“试试?”
  他们已经订婚了。如果她同意的话……
  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要。”
  每次都是这样。她撩拨起来,她扑熄下去,在玩弄他这方面轻车熟路,易如反掌。他也没说什么,做好保护措施,探手入裙,把濡湿的内裤扯到一边,熟稔地捻弄了几下,不由分说地长驱直入。
  实在是太久没做了,那种熟悉的饱胀酥麻还有青筋的隐隐搏动,让她又痛苦又愉悦;她蹙起眉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炙热的身体在冰凉的餐桌上纠缠;一开始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整整齐齐穿着衣服的两个人看上去好像只是亲昵地拥抱在一起;他俯身噙住了她小巧的耳垂,一只手掌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抓着她的大腿,浅浅地耸动着腰臀;虽然他的动作很温柔,但她也有点承受不了,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紧紧扣着桌沿,指节泛白;两条腿紧紧地夹着他的窄腰,十只脚趾头紧紧地蜷着。她整个人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绷得很紧,令他每一次的抽送都既艰难又销魂;要是换了以前,她总要嘤嘤地嘟哝几句,抱怨尺寸,抱怨力道,讨厌这个,喜欢那个,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他也早就开始说下流话了,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惹得她大发娇嗔,愈发口不择言地抱怨起来。他相信她和他一样,喜欢并享受这种粗俗的,下流的,淫靡的乐趣。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何,谁都没有多余的语言,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被衣物遮挡住的,紧紧契合的部分凭着本能做着最原始的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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