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无论是哪一种性别都不应该被物化。
  但她不想道歉。总之现在说不出道歉的话。
  “我说的是废话。反正对我来说都是废话。对我根本不温柔,吹耳朵也一点用都没有。”
  危从安终于明白了。
  所以在他耳边上吹气,问他是不是要去抽烟,一再地说要他对她也温柔一点,都是因为听说了他的所谓“偏好”——她当他是什么?
  更可恨的是,他喜昏了头,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他根本不愿意深想,也口不择言了:“你说到此为止。好。那就到此为止!”
  她脸色一变;他将攥着的右手举至她面前,微微一松,一条蝙蝠项链垂了下来,在贺美娜眼前晃动。
  “但是我要保留这个。好时时刻刻提醒我曾经多么愚不可及!”
  贺美娜立刻伸手去抢:“还给我。”
  他眼疾手快地躲开了:“休想。”
  “还给我!”
  贺美娜扯着他的衣袖,踮着脚去够他高高举起来的手。她此刻只恨自己怎么没有多长五厘米身高,又或者多吃出三分力气来,现在是高度不够,力度不够,弹跳不行,连项链的边都摸不着。
  “还给我!”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危从安硬着心肠道:“你最好别做无谓的争抢——”
  贺美娜脚下一滑,不知道是绊着了哪里,又或者左右脚互搏了一回,还不及出声,整个人就直挺挺地朝床上扑去了,危从安想也没想,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被压在下面的他脱口而出:“磕到没有?疼不疼?”
  她一语不发,一抬腿就重重压制住了他,然后去掰他的手——项链呢?
  原来他来扶她的时候项链掉到了地毯上。
  她弯下腰去想要捡起项链——危从安翻身坐起,比她更快地夺走项链,又一把把她捞回床上,压在了身下,咬牙切齿:“你使诈。”
  她不做声,只是瞪着他。
  这副倔强又委屈的模样彻底把他的引信给点着了。
  “你说要不拖不欠。好,那我们来把每一笔都算清楚。”
  真和他算账?他就是学这个的。她本能地摇头:“不算了不算了——”
  “我们从头算。”
  “吃了我的糖,还不给我开门,说那不是我的家——凭什么?”
  “用篮球砸我,吹我的喉结,追到钟塔上诅咒我,找我聊天,要我为你加冕,追问我的批语——不喜欢我,又几次三番地来撩拨我——为什么?”
  “你不是很能说么?说啊。解释啊。”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我不解释。反正我不是故意……”
  “对,你不是故意。但我是故意的。为什么特意要在圣诞节收回王冠?呵。我就是有心为之。我巴不得你们看到我送的礼物就大吵一架,产生嫌隙,最后分手。”
  她又羞又气:“你……无耻!”
  “无耻?我就是不够无耻。不管是谁在挑拨,我当时就应该回波士顿去找你,闹个天翻地覆,谁都别安生。你现在来和我说不拖不欠?贺美娜,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厉声道,“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就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小人。”
  他紧紧地攥着那条项链:“这只是利息。”
  他一手攥着她的双腕,将项链收进口袋,在床上看了看,拿起一根浴袍带子就往她手腕上缠。
  她尖叫起来:“你……你干什么!”
  “你也绑过我,忘了?”终是不忍心,他松松地缠了两圈,只打了个活结,“放心,我不玩这个。我就是让你也尝尝滋味。”
  既然要算账,那就全都算清楚。
  一分一厘也不能相欠。
  “绑”好了。他一松手,她就气咻咻地一把拆开,将浴袍带子揉成一团砸在他身上。
  “你说过我不开门是对的。不能因为吃了陌生人几颗糖就开门!”
  那是他第一次去波士顿,喝醉后对穿着白色睡衣的贺美娜说的,那只是一个梦——他一惊,脱口而出:“你知道?你怎么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她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我叫你不要陪我去自由之路,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为什么!”
  他呆住了。
  他问身下的她,也是问那个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穿着白色睡衣的贺美娜。
  “为什么不要我陪你去自由之路。”
  “我梦见你了!我也不想,可是我梦见你了!过完生日就一直梦到你——”
  “为什么我喜欢的明明不是你,可是每次做梦都只会梦见你,”她放弃了,她都说出来了,“小时候的事情明明都忘记了,却又一件一件地想起来,而且越来越清晰……”
  她看着他,眼睛里含着一点水光:“只有你一个人受折磨吗?我也痛苦了好久……”
  他整个人都被她这句话给震得动弹不得。
  她因为他也痛苦了吗?他对她而言,并不是无关紧要,无足轻重吗?
  “不是睡了我才值得么。”他俯下身来,梦呓一般地说着,“还可以更值得一点。”
  她抗拒了吗?她躲避了吗?贺美娜统统不记得了;他俯身下来的那一刻,除了那饱满又漂亮的嘴唇,她就已经什么都看不到想不到了。
  他用强了吗?危从安也不记得了;总之是吻上了,一碰上就吻得如痴如醉,难解难分。
  她是有一点委屈的,现在那委屈更是放大了千倍万倍,从嘴唇到身体都在发抖。
  他稍微离开了一点,低声问:“怎么了?冷吗。”
  “再冷一点好不好。”
  他的手无耻地伸到了t恤下面摸她,摸得她一阵阵地颤栗。
  她的身体怎么了?只要他一碰,就禁不住地……
  他不满足于抚摸,还直接把她的t恤和内衣都推了上去。别管衣服了——她下意识地扭动着,想并拢双腿,但他以膝盖抵住,强硬地分开。
  啪啪几声,鞋子落在了地毯上,袜子也在挣扎中蹬掉了。
  “你——”这么忙乱了,她还在说个不停,“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怎么还不明白。
  他不是君子。
  还是说她要他——
  那也得等他把她脱光了才行啊。
  她喘着说了一句“不要白日宣淫”,结果连自己的身心也没能说服。他把她的衣物往旁一扔,又直起上身来,急急地脱自己的上衣;这次不用他拉着她的手去摸裤子的系带,她主动将颤抖的手指伸了过去,缠着带子的末端,拉开。
  然后往下一扯。
  他那里又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
  ……真是要命!
  他也觉得自己是在找死,可根本停不下来。
  君子也好,小人也好,她全身的敏感点他都了如指掌——这次没有花多少时间她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一边吻她,一边去床头柜上摸安全套的时候有点急,把包装盒和锡箔片都给扫到地上了。他懊恼地“咦”了一声,不得不探身下去找,似乎滑进床底了。
  他一离开,她的元神也归位了——这算什么呀?不是在吵架吗?怎么又滚到床上来了?
  “掉了就掉了,算了——”
  他找到了,一把抄起来;她用最后一丝理智按住了他的左手:“不要做了吧……”
  她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但他确实一只手就撕开了锡箔包装。
  “美娜。我也可以一只手戴。但可能会戴不好。”
  他喘着气说:“你确定要冒这个险么。”
  她松了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在她小腹上方窸窸窣窣地操作着——她退无可退,他却一进再进,直到两个人的身体再次契合到一起,一点缝隙也无。
  这一次他什么下流话都没有说,又沉默又凶狠,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她颠簸着,呻吟着,颤栗着,实在不明白。
  明明全世界都爱他,为什么他非要来招惹她。
  他从来没有这样失去理智,毫无节制。
  明明是他失了控。可是他还是想怪她,都怪她,就是要怪她——怪她若即若离,不怪他魂牵梦萦;怪她又仙又欲,不怪他情不自禁;怪她难以取悦,不怪他难以自拔。
  他急急地将她抱起来,契合的地方一点也不想放开。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了,感觉无论怎么抱着都不够亲密。最后终于找到了两个人都适合的姿势,一前一后地跪着,她的背脊紧紧印着他的胸膛和小腹,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摆出这样羞人的姿势。而他就更大胆了,一只手紧紧地箍着她胸脯,好像要把她揉到身体里去,另一只手探到小腹下面,寻到他爱不释手的那一点,配合着撞击的频率,时轻时重地捻弄。
  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爱不爱我……”他吻着她的颈侧,又去含她的耳垂,呢喃,“爱不爱我……”
  全世界都会爱你疼你。
  可是他只想她来爱他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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