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也就是说回国之前她至少在外面住了五个月。从二月上旬到七月上旬。
她一呆,突然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指。指甲都剪得很短。她又凑到灯下去看,指甲边缘有倒刺。她便伸手去撕。
他阻止:“别。会流血。”
“没关系。”她还是把倒刺撕掉了,果然沁出来一小粒血珠。他赶紧扯了一张纸巾替她按住。
“谢谢。”
他在套她的话。聊了这么久,只有她在傻乎乎地真聊天,而他其实在套她的话。他抱着她,握着她的手,略微使劲地压着她出血的指尖,他的胸膛,他的掌心都是热的,却有凉意从她脚底升上来。
他分明说过的。
她这种出了学校就进研究所,一辈子只和学问打交道的女孩子,不是他们这些人精的对手。
他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她在外面住了多久呢?她不明白。
他吻着她的发丝,轻声道:“对不起。不是故意要套你的话。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过去八个月过得好不好。”
他问:“你过的好不好,美娜?”
她警惕地反问:“你呢?你过得好吗。”
他看着她,说了实话。
“我过得很不好。我每时每刻都想去波士顿。但是我不能。”
她立马想起他被禁止进入麻省市场那件事,心便没来由地软了。
其实他很多做法也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就像戚具宁,边明,马林雅,尚诗韵那样。她不能说他们错了,只是大家立场不同。
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过得其实也不太好。不过没关系呀,我相信什么事都会好起来的。我现在就好多啦。”
她温柔地说:“我送你四个字,不开心的时候想一想这四个字,也许就开心了。好不好。”
四个字?
难道不应该是三个字么。
不对。当然也可以是四个字。
从来没有哪个人,哪一次的表白会令他这样心跳加速,雀跃不已,迫不及待;而她一字一句道:“否,极,泰,来。”
见他脸都僵了,她解释:“否(pi,三声)就是上面一个不,下面一个口,否(fou,三声)的多音字……”
“我知道。”他揉了揉脸,托着下巴,“我知道这个成语。不用解释了。”
“不开心的时候想一想。”
“……好。”
血止住了。
她的手指很漂亮,握在他手里,白嫩幼细的一把。他立刻决定忘了刚才那场误会,把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
“还好没有留下疤痕。”
“什么疤痕?”
他又亲了亲她的脸:“你的脸,你的手指都被隐翅虫爬过,还好没有留下疤痕。”
她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指也过敏了。”
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让她枕着他的臂弯:“我第二天去找你了。”
她把他的手拉过来,也摸了摸他修长的手指:“你找我了?干什么呀?”
他轻轻扯了扯她的耳垂:“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在我脖子上吹气。最好能吹回来。”
吹气?现在回忆起来好像是有点暧昧……
她红着脸强辩道:“我是帮你捉虫啊。你想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一句谢谢都没有。”
他立刻道:“谢谢美娜妹妹。”
她哼了一声:“不客气。”
他又故意道:“现在想想,其实你一直都是大小姐脾气。”
她瞪着他:“怎么说。”
他一件件地和她算账:“吃了我的糖,也不给我开门;无缘无故就拿篮球砸我;我不喜欢向日葵,硬塞给我,还诅咒我不举;一点也不客气地叫我在校园里像个傻子一样到处拍照发给你。”
“吃了你的糖怎么就一定要给你开门呢,我那时候才六岁,又不认识你,怎么能随便开门;我为什么拿篮球砸你,你心里有数好不好,再说也没砸到你身上啊;向日葵是毕业生都有的,都是你害得我还要爬那么高去献花——再说,你难道没吃我的糖吗。”
他以手支颐,微笑地看着她:“怎么以前没发现美娜妹妹这么能言善辩呢。”
她的脸愈发烫了起来:“……我也拍了学校的照片给你呀。”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他就情不自禁地往下流的地方想去了。
“没错。还有你的照片。”
“那是不小心传错了呀。难道传错了照片也是我闹大小姐脾气的证据么。”
他悄悄地将她的浴袍带子扯松了一点,将手伸进去。她整个人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了身体,任他抚摸。见她没有抗拒的意思,他更是食髓知味地握住了她小巧的胸脯,以掌心摩挲着柔软的顶端。
她这里比背脊更加敏感。果然她的双腿不安地扭了一下,脚趾也蜷了蜷。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从中学就喜欢穿白色的内衣。”
她被他摸得很舒服,恍恍惚惚中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她确实还能穿中学时的内衣——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他时轻时重地捻弄着:“因为我看见了。”
她一惊,直起上身,声音有点哑哑的:“你在说什么呀。”
他又把她压下去,咬着她的耳朵,粗声道:“你发给我的照片能看见内衣,你不知道么。”
她突然想起中学时校服衬衫确实是有点透。她抱怨过,所以有时候里面会加一件内搭。拍照那天穿没穿内搭她哪里还记得:“可能那天没穿背心吧。校服衬衫质量不好,太薄了,很讨厌的,尤其是夏天出了汗会很明显。”
他索性把她的浴袍带子扯开了:“原来如此。”
“是真的啊。好多女生都和我有一样的困扰,我还算好的了,反正也没有胸。要是胸大一点……”
“行了行了。”他意乱情迷地埋下头去亲吻她的锁骨,“说别人干什么。我只想看你的……”
她的心突然漏掉了一拍。
“你干什么了。你对我的照片干什么了。”一股酒意冲上头顶,她一把推开他,气咻咻地说,“你还给我了!你说你没看!”
原本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的大手突然扑了个空,他立刻觉得索然无味;再见她双颊绯红,他眸色顿时一暗,眼神变得很赤裸,也很无耻。
“我打印出来压枕头下面了。”不能摸她,他索性伸手去解自己的浴袍,“你见过的,我的宿舍。还有我的床。”
她一愣,想起了他发给她的照片。一间简洁的单人居室,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现在这个布局好像有点暧昧。
“你……你放枕头下面干什么了。”她一骨碌翻身起来,跪在床上,眼睛瞪的极大,心跳的极快,哆哆嗦嗦地问,也不知道是希望他坦白从宽还是希望他见好就收别乱说话。
他突然掀开浴袍,已然耸立的欲望倏地弹了出来。他握住坚硬似铁的分身,上下套弄了几下,坦荡荡地看着她。
“干这个了。”
她脑中嗡地一声,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打他:“无耻……流氓……”
她爬那么高去拍校园景色,他居然……居然……用她无意中发过去的照片自渎……
她几乎不骂人,打人更是从未有过,这次是真的气着了,打了他好几下,下手毫不留情,谁知他没躲没哼,甚至没有格挡,反而两只手扶着她的腰侧,生怕她发脾气的时候重心不稳摔着了。满室全是他恬不知耻的笑声——他可以没脸没皮,她还是有羞耻心的,便悻悻地住了手。
见她打够了,他才捉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心疼道:“手都打红了,疼不疼?”
她又气又恼:“你是铁打的?不疼么?”
他一只手臂枕着后脑勺,笑着回答:“好舒服。”
她气得起身又使劲儿推了他一下;这回他用外婆教他的方言温温的说了一句:“打者,爱也。”
她一怔。毕竟是打累了也气累了,索性朝下一倒,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一动不动,半晌才闷闷道:“所以……是从那个时候就觉得我在勾引你吗。”
“不是勾引啊,美娜。”他抚摸着她的背,轻声道,“我那时候年少气盛,确实觉得我们互相有意思。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毕竟你还没毕业。只好白天装模作样地和你讨论学习,晚上看着你的照片——”
她伸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他笑着拿开她的手:“现在问号终于等到句号了。”
她突然一抬腿,跨跪在他腰上。
他闷哼了一声,很轻佻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轻点。我的大小姐——”
他没能说完。因为她已经脸红红地,姿势古怪地前后动了起来。香肩半褪,胸脯半隐半现,这样的视觉刺激下,她温热湿润的私处正在笨拙地摩擦着他的分身,他被她激得差一点就插进去了。
他赶紧一把掐住了她的腰,不教她乱动,声音都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