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他的掌心贴在她微凉滑腻的脸颊上。
“冷吗。”他想空调可能开的有点大,恨不得立刻以自己的身体覆上去,温暖她。
不知道是他的指尖在抖,还是自己在颤栗,她摇了摇头。
她喜欢冷一点。
冷一点可以清醒一点。
手掌捧着她的脸,向上轻轻一带,虎口碰到了她小巧柔软的耳垂。
她在自由之路上,歪着脑袋,选戴耳环的娇俏样子瞬间就从脑海深处翻涌了上来。
“喜欢这个?没见过你戴耳环。”
“小时候打过耳洞。后来读中学的时候不让戴首饰呀,长久不戴,耳洞就堵上了。我自己都忘记了。”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对话吗?
他有些恍惚,又有些甜蜜。
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拂过她柔软微凉的唇瓣。
他要接吻。无论如何一定要接吻。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插进了她的头发,带着她的脸微微扬起一个等他亲吻的角度。她很喜欢这种肌肤之间温柔的碰触,很舒服,而且她能从这种碰触中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她能感觉到他把她的脸捧起来,俯下身亲吻她的头顶时,是有点伤心的。
为什么呀?她想,伤什么心呢。
马上要做的,应该是一件很开心很愉悦的事情才对呀。
为什么要赌气收回王冠。
不管她在哪里,不管她在谁身边,不管她做了什么,她就是他今生唯一想要加冕的女人。
他真的做了一件很糟糕很没品的事情。
“危从安。”
这个名字说出来之前存在舌尖太久了,第一个字有点黏黏的,最后一个字又像是叹气。
他的嘴唇停在她的头顶,他的手掌停在她的脸颊,就连月光也停在了窗外,时间也停在了此刻。
他知道她有下文。全世界都在等她的下文。
“你是不是喜欢过我。”
危从安心内一震。
原来她不是没有心。
但她觉得只是曾经吗。
是或不是,承认与否,都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只能用这个晚上,以及今后的每一天来回答。
这时候提这个似乎不太合适。
好像她非要在今晚的纠缠里找到一点情感基础一般。
她对他也不是只有歉意或者恨意,又或者单纯对美好肉体的渴求,以及正式和过去做一个决裂。
她语文太差了。完全想不明白。更说不明白。
他可能有点为难;那不必回答了。
她侧过脸,吻了吻他温柔的掌心。几乎是立刻,毫无征兆地,他就把她推倒在了床上。他的手掌护着她的后脑勺,手臂护着她的背脊,床很软,她好像倒在了一堆云上面。身侧一沉,是他欺身上来,同样欺上来的,还有他的嘴唇,缠绵地落在她的头发上。
小腿还悬在床尾,这个姿势对她而言不是很舒服。她的手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想要找个支点挪动;他寻过来,要她将手臂挽着自己的脖颈,轻轻一带,将她抱至大床的中央,安放好。
他又来吻她的头发,额头,面颊,鼻尖,甚至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地吸吮。
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千千万万遍。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吻她的嘴唇——她太狡猾太缥缈。从一开始就一直躲。一直躲。
他要亲她么。
她刚才吃了一点东西……
“桂圆好吃吗。”仿佛心灵相通了一般,他低低地问,“给我尝尝。”
哎呀。他闻到了。
黑暗中,四片嘴唇终于贴在了一起。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可能是有点突然,她的嘴唇在发抖。他觉察出她有些不安,轻轻吻着她的同时,一只手抱着她贴近自己,另一只手伸上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耳朵,最后怜爱地捧住了她的脸颊。
刚才他亲她脸上其他地方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他一定很会接吻;果然,当他吻上她的嘴唇时,她竟一时颤栗起来——他嘴唇的饱满度和弹性都好完美,技巧更是高超,吻得她很舒服,从背脊处升起一阵阵酥麻又难耐的感觉。
尚诗韵说的一点没错。
他是个温柔又厉害的男人,和他接吻很美好,和他做更加不得了。
她都有点嫉妒尚诗韵了。
因为这点小心思而倍感惆怅和孤寂的芳心,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悄悄睁开眼睛。这时她的视线已经能适应室内的黑暗了。
月轮湖真不愧是全格陵月色最迷人的地方。
明明窗帘都拉紧了,还是有月辉从幔帐的缝隙里偷偷地钻进来,洒在床上。
不。月辉躺在床上呢。她恍神地想。
借了这一抹月光,他近在咫尺的脸也变得清晰了——她不知道是自己看见的,还是全凭想象,总之正在接吻的他眉尖微蹙,双眼轻阖,睫毛轻轻颤动。
他真的是清冽又醉人,fruity bonbon的味道应该就是这样。
从心尖传来一阵悸动的电流,她的胸口微微地疼了起来。
她不抖了,但是也没有怎么回应他这个吻,更不用提张开嘴让他进去。危从安尝试了几次想要撬开她的牙关也没成功。
有一瞬间他想要捏紧她的下巴或者脸颊,强硬地叫她打开,但他还是没舍得这样做,只是更加沉溺地品尝着她娇嫩水润的唇瓣,时重时轻,时快时慢地舔舐吸吮。
她真的是柔软又甜蜜,比记忆里的奶糖好吃多了。
但是什么都不做,就像这样抱着亲一晚上他可受不了。
月光没有声音。室内很安静。静到贺美娜能听见唇瓣碾磨,发出黏黏答答的淫靡声音。
他……好像是故意弄出了点声响来……挑逗她?
她脸上不受控制地发烫,甚至于全身都烧了起来;他应该也感觉到了;因为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她游移不定的眼神。
他很明显地呆滞了一下。这个时候四目交接也未免太尴尬了。她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盯着他发红耳廓旁边的一个点。
他稍稍离开了她的嘴唇,以手背试了试她脸颊和颈窝的温度。
他本来不太清楚她到底是冷感,还是只对他不热情。
现在知道了。
他抿了抿嘴,重俯下身去,在她耳边低低道:“要不要我说些什么来助助兴。”
他问:“你喜欢听什么样的。”
什么?她有点迷茫。
“要我说下流话么。”
他没这个习惯。事实上他做这个不爱说话,都是对方一个劲儿胡言乱语,还曾被抱怨过太沉默。
不过如果她喜欢——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她霎时面红过耳。
什么呀?他在说什么呀!他是这样的人吗?她听说的可不是这样啊。
仿佛就是为了证实他所言非虚,她全身都发紧了,她明明想放松,可是他提到的,他没提到的地方都在一阵阵地发紧。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赞美还是抱怨,她是应该欢喜还是生气。
总之,她并不是不欢迎他——哎呀,她为什么要把他说的这句话翻过来覆过去地分析呢。
而且随着身体的发紧,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体内悄悄地涌出来。
她不安地挪动着双腿,微弱地抗议:“别这样……”
“那你要听什么。”他并不知道因为他那句话,她的身体悄悄地起了变化,只是以指腹轻轻拂过她被吻得微肿的唇瓣,“我亲了半天,你都不肯张嘴。待会儿也只准我在外面蹭蹭么。”
他说:“那可不行。”
什么?
每个字都挺正经;连在一起就很不正经——她突然明白了他仍然还是那个意思,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冲上了头顶,脸也烧得更厉害了。
她继续微弱地抗议:“都说不要这样说话了。”
他已经说得够隐晦了,这样也不喜欢?
那她要他怎么办?怎么说?
“小美娜乖乖。把门开开。”他摸着她的头发和脸颊,软软地,绵绵地说,“现在我们都是大人了。可以给我开门了吗。”
他不想继续孤独地游荡来去。他要她打开心门,容纳他的灵魂。
他们曾隔着一扇门互相交换糖果;她在钟塔上递给他奶糖;他从伦敦寄回来一大包水果糖。
自从想起来之后,就成了她心中最纯净,最香甜的记忆。
他再来吻她,她就自然而温顺地张开了嘴;他的舌头几乎是立刻冲进来卷住她的,温柔而坚定地缱绻纠缠。
她的心抖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
他明明也是个会熠熠发光的人啊。
除开呼吸急促了一些,她还是木木的,呆呆的,对他的百般讨好毫不在意。
“能不能给点反应。”他万般不舍地放开了她柔润的舌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沾着了她口中的甜津,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黏糊糊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