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好。额度是多少。”
  他漫不经心地叉起一块草莓放进嘴里:“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它刷爆。”
  她点点头:“那我明天就去买房子哦。”
  “买不动产的话,不要用这张卡。最好从另外一个账户走。你先看吧,看中了交给老赵处理……”他认认真真地回答,却瞥见她一边切草莓一边偷笑,才知她在玩闹,笑着把水果叉一扔,就来挠她的痒,“你笑什么?你和我开玩笑?贺美娜,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那一次也差点擦枪走火。本来挠着痒,她笑着求放过;他放在她腰间的一双手突然收紧,将她抱到流理台上,就来亲她。那时候他们常常接吻的;但她觉得这个吻和平时亲亲脸颊,亲亲嘴唇不太一样,有很强烈的侵略性,本能地往后缩;他觉察出了她的胆怯,纠缠的唇舌变得温柔又耐心,趁她晕晕乎乎之际,突然一把将她拉近自己,霸道地挤进她的双腿之间。两个人从来没有过这样亲密的姿势,虽然隔着衣料,她也着实吓了一跳,有点抗拒,又不得不以大腿夹着他的窄腰以免掉下去;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仿佛自己抚摸的不是她滑腻的大腿,而是大理石的台面。
  戚具宁觉得好笑,又想叹气——她比草莓好吃多了。但现在他也只能吃两三口。
  “我不想让你觉得收了我的卡,就得回报什么。”缱绻了一回,他低声道,“还是那句话——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做。”
  他把她从流理台上抱下来,想着找点别的什么话题来分散注意力。
  “对了,从安要来住一个星期。牙刷毛巾枕头毯子这些东西你给他全部买一遍吧。别用家里那些客用的。”他给了她几个品牌名称,“本来应该叫边明去做,但他毕竟是男人,没有你那么细心。”
  她想了想,不好意思地问:“那他来了睡哪里。”公寓虽大,但只有两个卧室——
  他想他知道她的意思。
  “起居室的沙发。他比我高一点,应该躺得下。”他说,“从安这个人看起来很随和,其实很讲究,不喜欢和人合住,更不喜欢睡别人的床,用别人的东西。”
  她促狭地问:“那沙发要换新的吗?”
  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想什么呢。我们家的沙发可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然后空运过来的,独一无二。他敢嫌弃。”
  所以她第一次刷他的卡就是给危从安买了全套的日用品还有床上用品。
  用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用别人的钱,且看不到余额的减少,真的很容易成为习惯。刷卡信息会发送到他们俩的手机上,月结单直接寄给戚具宁,她没看过,但偶尔也会算一算用了多少——她并不是一个物质欲望很旺盛的人,花钱的地方也不多;她不知道这张卡的额度,但她清楚自己花他钱的额度,不会超过。
  也许合租以及给她附属卡也是试炼。看她到底是不是个贪钱的人。
  贺美娜,你真的不错。居然经受住了考验。
  今天逛街她刷的是自己的卡。在数码店她不仅买了新手机,还买了无线耳机,平板,电脑;然后又去逛商场,帽子,围巾,内衣,上衣,裤子,裙子,包,鞋子,化妆品,护肤品,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买了不少。
  贺美娜自己名下两张信用卡加起来是五千美金的额度,很快刷爆了。银行打电话来问她是否要临时调整额度。她说不用了,继续刷借记卡。
  她突然发现花钱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而且花自己的钱比花别人的钱自在多了。
  逛完商场,她又去超市补货。就她一个人吃饭,所以只买了少数几样食物。生理期快到了,她买了女性护理用品;想了想,又买了几种非处方胃药打算试试。
  全都买好了之后,她发现东西太多了,没有驾照没有车,着实有些麻烦。
  打车回家的路上,她自然地将找驾校列入了第二天要做的事项当中。
  等她回到公寓,发现家里和边明说的一模一样,都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开过热闹的生日派对。
  她拎着菜走进厨房,发现流理台上的水果篮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果。
  杯架那里留有一张字条。
  贺小姐: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你的水杯。对不起。边明。
  她打开冰箱——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塞满了各种食物,码的整整齐齐。唯一空着的是冰盒。边明这么细心的人,居然会忘了制冰?
  她再打开橱柜去拿药箱——家庭药箱里多了几种胃药。
  她一愣,又去卫生间——连镜子后面的暗格里,所有该补充的都补充了。
  这就是边明的工作态度。要么不做,要做一定做好,满满当当,无一遗漏。她买的东西反而变成多余。
  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明明不认可她,为了戚具宁没有后顾之忧,还是得照顾她。
  不知道他给她买女性护理用品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也挺身不由己。
  贺美娜日常生活也有一套统筹方法,所以当饭做好的时候,新手机也已经调试好了,正好将她做的一菜一汤拍下来。她会做饭,但是不太爱做,更是难得自己做自己吃,岂有不发个icircle记录的道理。
  恒温恒湿柜还有派对那天没喝完的红酒。她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喝了觉得味道不错,又倒了一大杯。
  好好地吃了一顿热腾腾的晚餐,喝了一大杯红酒之后,她坐在地上开始一样样地拆今天买的东西,重温了一遍刷卡时开心的感觉。
  而且她有钱,不担心还款,就更开心了。
  全部整理完毕,她放热水,吃水果,准备泡澡。
  今天买护肤品的时候得到了香薰赠品,真的点上又觉得太香了。
  她吹熄香薰,好好地泡了一个澡,换上睡裙,吹干头发,早早地关灯睡觉。
  希望能服侍好这具躯壳及心灵,不要再做奇怪的梦了。
  果然,她的身体被伺候的非常满意且放松,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非常安稳香甜,直到有人突然一掀她的被子——
  工作了一个通宵,贺美娜累极了,可还是得先把这两个一喝酒就变成九岁的男人给安顿好。
  戚具宁真是言而无信。明明答应过会适量饮酒,再也不让她担心,帮同学求个婚就又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可能是见她脸色不好,边明解释了一下,说是女方的亲友团一直闹一直灌。
  “危先生原是预着晚上要开车,前半程滴酒未沾,最后也被缠得没办法。更不用提戚先生了,他本来酒量就好,又是男方这边的主力,不喝说不过去。”
  所以这种应酬是无可避免了?
  “要不是戚先生无论喝了多少杯都坚持说女朋友还在家里等着,可能他们两个今天就回不来了。”
  贺美娜吃惊地看着边明,他并没有回避她的眼神,看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了——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把自己床上的床单,被子,枕头都扯了下来,将危从安的床品铺好,然后对边明道:“好了,戚具宁睡他自己的房间,危从安睡我的房间。”
  “那贺小姐你——”
  “没事,先让他们躺下休息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危从安正靠着墙壁斜斜地站着,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扯着戚具宁放在他腰间的手臂:“松开。松开。我要睡觉了。”
  戚具宁死死地抱着他,将脑袋搁在他背上,嘟哝道:“不松开。美娜,你也过来!”
  他伸手去拉贺美娜;后者机敏地朝旁躲开:“你是不是喝的还不够多。再喝一点直接昏过去好吗。”
  危从安猛地将他的手拽开,低喝:“戚具宁!清醒一点!”
  “我清醒得很。我要你们两个——”
  “太晚了,该休息了。”唯恐他因为醉意说出荒唐的话,边明上来劝阻,“戚先生,不好意思得罪了。”
  他一手扣住戚具宁的手腕,一手伸进他腋下,将他半拉半拽地弄进房去。边明反脚把门踢上的同时,戚具宁兀自在抱怨:“边明,你一天到晚扮丑,累不累……”
  贺美娜站在原地,脸色不太好看,但最后还是决定不把戚具宁的醉话当回事。她对危从安道:“我去给你们倒点水。”
  危从安边揉眼边道:“不用客气了。”
  说着他便歪歪斜斜地走进房间去了;但没有一会儿,他就退了出来,重重甩上门,不客气地喊住正准备走的贺美娜:“喂。”
  她不明所以地转过身来:“怎么了。”
  他眼白有些发红,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别开眼神,皱眉道:“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
  她哪里做的不好?他说不想睡沙发,她就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还铺上了他的床品。戚具宁说过他不喜欢睡别人的床,但这时候她去哪里给他找张新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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