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习以为常的支使着,“你下楼买个面包糠去呀。”
模糊不清的声音落在粉丝耳朵里,一个两个全都气死了。
“谁…那位吗?”
“当然了,哎呦,真受不了,我儿子怎么就便宜这个狗了呢。”
崇山明那头好像不乐意下去,“点个外卖吧,二十分钟就到了。”
弹幕:“哼,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我儿子支使不动你了是吧。”
“让他下个楼都不肯,啧啧啧,我的傻简子,平时是不是都在家伺候这大爷呢。”
薛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现在就要用。”
崇山明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
弹幕:“呵,狗男人该不会要发火了吧。”
“布丁还有一分钟就好了…”
崇山明委委屈屈道,“上次吃了一口就被你拿走了。”
说话间,烤箱叮了一声。
薛简啧道:“赶紧去,回来再吃。”
等他回到了手机前,弹幕已经调转了风向。
“…咳…当我没讲。”
“嗯…简子威武。”
“驯夫有道,哈。”
“一想到崇大少爷吃口布丁都要看老婆脸色,忽然就爽到了呢。”
薛简现在已经不缺钱了,所以禁止粉丝送礼物,便宜的贵的一律不准。
结果这头崇山明刚出去,那头就有个眼熟的id,进来刷了个嘉年华。
万水千山。
薛简气的不行,终于准备和他好好谈谈。
“你很有钱是吧,怎么每次说了不让送不让送都说不听呢。”
而后薛简看到他又发了四个字,“嗯,很有钱。”
就离谱。
薛简刚要把他踢出去,手指却忽然顿住了。
好欠扁的语气,和某人如出一辙。
多年的疑惑终于被厘清,薛简释然的笑了一下。
晚饭时薛简零帧起手,直接问他,怎么叫了个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什么老年人。
“什么?”
崇山明还装傻。
“万水千山啊,哼。”
薛简的面色有点奇怪,“亏我当初还不理解,到底是谁这么贴心呢,当时真的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一赚到钱就立马存死期,不存到500万发誓不拿出来,看到礼物其实高兴的不行,心里偷着乐来着。”
“那还给我买那么贵的袖扣啊。”
崇山明的神情柔软的不像话。
薛简低了低头,避开他的眼睛,“这有什么的,等我以后赚的钱越来越多,什么都给你。”
崇山明的眼神忽然就变了。
薛简没来得及逃,就被他吻了上来。
他轻轻的抱着他的身体,很轻,很轻,像是把他碎了似的。
“什么都给我?”
唇齿被撬开,氧气被掠夺。
薛简在夹缝中艰难换气。
“我意思是…再贵的都给你…唔…买…”
“你说了…什么都给我…”
崇山明好似疯了,薛简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问题,怎么就让他如此的…
嗯…
如狼似虎。
“会跑吗?宝宝。”
“不会…不会跑的。”
“翅膀硬了也不跑?”
“翅膀…翅膀不都是你给的…不跑,我跑哪去。”
薛简在他身下哄着他,纵着他,亲吻他的眼睛。
明知道他会发疯,还是又说了一句。
“什么都给你。”
第77章
苏悯行。
他把合同拿到手后,整个人容光焕发,眼底那股子阴郁之气像是瞬间就散了。
和大荒音乐解约的那天,薛简亲自陪着他去了大荒音乐,开的还是一辆宾利,只不过这次是崇山明的。
苏悯行走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忽而又停住了脚步,嗫喏道:“要不还是我自己进去吧。”
薛简把墨镜一摘,“有故事?”
苏悯行苦笑了一下,薛简就什么都懂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件事的原委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的多。
苏悯行曾经心爱的人,亲手帮着自己的新欢,偷了他的demo,变成了苏悯行抄袭后辈。
那人又不惜动用自己全部的人脉来打压他,不仅想要把他赶出公司,甚至想要在全行业内将他封杀。
有好几次,差一点点,真的就如了他们的愿,安眠药吃了下去,求生的本能又让他给自己打了120。
已经站到了60层高的楼顶,最后还是没能跳下去。
因为薛简。
那时他鬼使神差的走进电影院,随手选了一部文艺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一场晦涩难懂,光怪陆离的梦幻之旅,居然救了他的命。
他站在那个顶楼的时候,忽然就回忆起了《少年鸦渡》里的最后一幕。
少年从鸟窝里一跃而下,躺在一大片白玫瑰里,用自己的血,将那片玫瑰染红。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理想主义者献祭了理想,最后以命殉道,很壮烈,很英勇。
但是什么都没有。
电影里的少年,好像是替他死过了一回,告诉他这就是殉道者的结局。
于是苏悯行活了下来。
他选择苟延残喘的活着,放下了理想。
他浑浑噩噩了很多年,对爱的理想,对事业的理想,都抛之脑后,任由自己从一个文质彬彬,说一句情话都会脸红的人,变成了别人口中的疯子。
而那个他爱过的人,就在这间屋子里了。
薛简当时还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原委,但是他还是砰的一声,一脚踹开了门。
“就你叫吴乾啊。”
薛简拿过了苏悯行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摔了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句“傻逼。”
“揣着个金疙瘩当成铁锈作践,你不是傻逼谁是傻逼?”
“你你你,你什么你。”
“我告诉你,苏悯行以前能横扫所有音乐榜单,以后就能压的你们大荒喘不过气来,你等着看吧。”
“呵,和我比谁更有钱,你没事吧?老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知道么你。”
薛简倒是没说瞎话。
程度留下了巨额的遗产,巨额,数量难以想象。
崇山明本来是不打算的要的,程左礼把他叫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他还是拿了自己该拿的那份。
他想要直接转到薛简名下,薛简吓得半死,死活没要,不过四舍五入,也就等于是他的了,拿出来装个逼,并不过分。
薛简把小安和一众保镖叫了上来,让他们帮苏悯行收拾好了东西,趾高气昂的从大荒那群弱智的面前走过。
吴乾脸都绿了,薛简感觉这辈子没这么爽过。
但如果,他知道崇山明为什么收下这份遗产,也许那天他就说不出来这句话了。
程左礼用那些钱,买崇山明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薛简知道后,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崇山明从来不在他面前流露任何负面的情绪,连这件事,都是从楚辞哥的口中得知。
薛简没有任何立场去劝解,程左礼那边不能,崇山明也不能。
但是一想到那个场景,薛简就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想不通崇山明有什么错。
程度做的孽,为什么要让下一代的人来还呢。
可是平心而论,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程左礼,于是这就成了一笔糊涂账。
崇山明没见有多消沉,薛简反而每日唉声叹气了起来。
他偷偷去找了一次温琴晚,她客客气气的把薛简请了进去,薛简紧张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而是温琴晚主动向他问起了,“那孩子还好吗?”
薛简点了点头,“挺好的。”
温琴晚将茶杯推到薛简的面前,“明儿心思重,凡事都只放在心里,我劝过他很多次,这不是他的错,可是他一次也没有听进去。”
薛简愣住了,“所以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琴晚摇头笑了笑,“在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母子连心,是不是我生下来的,我怎么会搞不清楚,何况这孩子长的实在是太好看了,他才出生没多久,就好看的那么突出,我可没这样的基因。”
见薛简不敢置信的模样,温琴晚还是不在意的笑。
“你懂那种感觉吗,和你同床共枕的人,忽然就烂掉了,没有任何的征兆,就烂的彻彻底底,好像你这许多年的人生,只是一场错误。”
薛简想,我可太懂了。
温琴晚的视线看向远方,很快又收了回来,“程左礼才七岁,也被他父亲那一套给洗脑,觉得男人花心风流些没什么,总归是要回家的。”
“我的丈夫,我的儿子,都变成了陌生人,我没什么话可对他们讲,连离开家的那天,也没有看小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