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范允礼也有此意,不说清楚这个事,他心里就跟有桶水吊着似的,不舒坦。
  “好,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范允礼表情扭曲,将自己怂恿张明岳,又被秦砚发现,被秦砚绑到一栋别墅,然后打断了腿的事一一详述给了沈逾听,沈逾听得一愣一愣的。
  “啊,发生了这么多事吗?”
  原来之前那个人是范允礼招惹来的,怪不得说的话都莫名其妙的,他还以为自己是秦砚养的金丝雀呢?
  虽然很想稳住范允礼,但沈逾还是没好气地说:
  “你不觉得整个事情里面,我完全是无妄之灾吗?”
  “你是因为秦砚连带着恨上了我,归根究底这是你跟秦砚之间的仇恨,我在其中的作用就等同于秦砚养的一只猫,一条狗。猫猫狗狗会对你们人类的想法产生任何影响吗?不会吧。”
  “那你也不能因为打不到人,就去打他的狗吧。”
  这么说来,好像现实里面也确实有这种人存在,因为记恨主人而毒杀他的宠物什么的。
  自己是碰到这样的小人了。
  “不,跟你有关!”
  沈逾的猫狗理论没有糊弄住范允礼,范允礼低吼一声,这个动作拉扯到了他受伤的腿,他脸上立刻露出痛苦的神情。
  “怎么会跟你没有关系?”
  “你记得吗,五年之前,你因为跟秦砚吵架,到主宅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我也回去住了三天。”
  “哦,确实有这个事。”
  他今天还跟秦砚说起来了呢。
  “那三天,无论我怎么向你示好,你都对我视而不见。你敢说你没有看不起我?”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秦砚手中的玩物,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沈逾没有想到此时的源头竟然在这。
  他回忆了一下五年前的那段时光。
  “我记得你应该没有向我示好吧,你甚至还出言嘲讽了我,一副觉得我是秦砚的玩物,看不起我的样子。”
  范允礼噎了噎,很快理直气壮地说:“那又怎么样?我不该那样表现吗?”
  “嗯,你确实可以,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事实上不只是你,我也觉得我就是秦砚心血来潮想要逗弄的玩具。”
  沈逾心平气和地说:
  “但是你对我态度不好,我也不可能对你好声好气,对吧?”
  “更何况,你是秦砚的表哥,那时候我和秦砚关系很不好,我非常地讨厌他,自然连带着讨厌他的家人。而你又出言嘲讽我,在那种情况下,你怎么能指望我对你有好感呢?”
  范允礼沉默了下来。
  沈逾看有门,立刻接着到:“如果你是记恨那时候的事,我为那时候自己的态度道歉。我被秦砚伤的太深了,自顾不暇,没有办法顾忌他人的心情。”
  看,我们都是被秦砚伤到的人,我是你的盟友!
  这是沈逾想要向范允礼传达的信息。
  范允礼的眼中露出几分惘然,好像真的释怀了当初的事。
  沈逾小心翼翼地说:“所以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把我......”
  “太晚了。”范允礼默默摇头。
  “要是那个时候你就向我道歉,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现在太晚了。”
  “我还少告诉了你一件事。其实那个时候秦砚就教训过我了,他打断了我的左腿,让我在医院整整躺了三个月。”
  沈逾:啊?怎么还有这遭啊,你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
  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温柔的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打你啊?”
  “那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向你下了药——”
  “那天的药是你下的!!!”
  沈逾惊声尖叫起来。
  这是至今为止,他收到的最震惊的一个消息。
  “是啊,你果然不知道。我还想你事后怎么对我毫无反应,既不恨我也不怨我,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范允礼一脸感伤神色。
  沈逾:“......”
  范允礼陷入往事,自顾自地说:
  “因为你对我高傲的姿态,那天晚上我向你下了药。可是不巧,当晚秦砚来了。”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秦砚带走了。他打断了我的腿,害的我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这个仇我一直记到现在。”
  沈逾木然地想,原来你就是那位路人甲。
  一下子接收了那么多信息,沈逾脑子都木然了,但是他还不能放弃,他必须自救。
  “所以你带我来这,到底是想怎么样?”
  “是想打我一顿报复秦砚么?打了我,你的怨恨就会消失吗?”
  “你确定秦砚不会因为你打伤了我,继续惩治你,导致你们两个一直纠缠下去么?”
  范允礼凭着一时恨意将沈逾绑来这,但的确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秦砚这么对自己,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他咽不下这口气。
  可打了沈逾,说不定秦砚还会对付他。想起上午秦砚临走前,说他两只手还寄存在他那时的表情,范允礼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沈逾看出他心中纠结,趁机道:
  “那这样,我给你个建议好不好?你既然已经绑架我了,就打电话给秦砚让他过来,并且告诉他,如果他乖乖挨打,你就放了我。”
  “你不是恨他为了我打伤你么?正好可以看看他会不会愿意为我伤害他自己。”
  “如果他不愿意,说明他对我根本没有感情,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你成功挑拨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他愿意,那就最好了。”
  范允礼心口也动了动,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以让他知道,秦砚是不是一个虚伪的人。
  如果秦砚不肯乖乖挨打,那么从今往后自己就可以疯狂地嘲笑他这个满口深爱,实则虚伪的人了。
  但是——
  “你怎么保证他之后不会对付我呢?”
  沈逾都无语了:
  “你都把我绑来了,还天真地以为他不会报复你么?区别就是报复的深浅罢了,左右他又不能真的杀了你,你断个手和断腿有什么区别?”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不如让他吃顿苦头!”
  范允礼心头蠢蠢欲动,不过......
  他看向一脸试图说服自己的沈逾:
  “你很想他受伤?”
  沈逾面无表情都说:“他这些年用权势压我,逼迫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难道你以为我会没有怨气。”
  “却是,你都不知道......算了,就按你说的办。”
  ——
  沈逾所在几公里外,秦砚坐在车内,看着平板上那辆绑架了沈逾车子最后的录像信息,脸上一片阴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多过一分钟,他的忧虑焦急就加重一分,躁动挤压心头,已然将至极限。
  就在这个时候,他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秦砚心中一动,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他想要的那个声音。
  “秦砚,你现在后悔了吗?”
  秦砚发出苦笑:“你说呢?”
  “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过来这里,但是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过来,要是让我发现你带了其他人来,小心我让沈逾吃苦头。”
  “好,好,我立刻过来!”
  秦砚生怕他改变主意似地飞快应道。
  很快那边又发了条短信过来,地址正好是他们现在过去的方向。秦砚沉沉吸了口气,看向一旁张助理。
  打完电话后15分钟,秦砚就到了。
  他确实是一个人来的,范允礼的人没看到他后头跟着人。
  范允礼皱眉:“你来的这么快?”
  秦砚看向被绑在椅子上,蒙住了嘴巴的沈逾,他快速地打量了沈逾一遍,看到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才松了口气。
  沙哑着回:“我正好在附近出差。”
  范允礼没空关注细节,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向秦砚复仇成功的喜悦。
  他起身,身体倚着拐杖艰难地走向沈逾,刀子在沈逾脸上慢慢滑动。
  秦砚的表情立刻紧张了起来,沈逾的眼睛也随着刀子转动。
  不是,刚才可没说有这个剧情,别擅自加戏啊。
  又在范允礼每注意到的间隙,朝着秦砚眨了眨眼睛,秦砚心中一动。
  “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毁了,就太可惜了。”
  这刀子实在贴得沈逾的脸太近,秦砚虽然放下了心,但心中还是忧虑。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要你跪下向我道歉!”
  沈逾看向表情激动的范允礼,眉头拧了拧紧,用眼神示意:
  差不多得了,你想出气都打他,跪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惜范允礼此时情绪亢奋到了极点,根本听不进去。
  沈逾又看向秦砚,看着秦砚一副真心在思索范允礼要求的样子,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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