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喂?”
“进来下。”
很快,有人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地上的范允礼,不发一言。如果范允礼还有意识,就会认出,这是之前向他汇报秦砚来了的助理。
“找个由头,把办公室的人支开。”
“是。”
助理很快走了出去,对着余下办公室的人道:
“范总刚刚交待了一项紧急工作,你们先去三号会议室,我马上过来。”
员工们起身,拿着笔记本,笔,陆陆续续出去了。
等办公室空了,助理才重新敲门:“秦总,好了。”
“嗯。”秦砚朝他点点头。
他带来的保镖扶着范允礼,由助理引导从总裁专用电梯直接下了停车场。
......
......
范允礼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花纹复杂的真丝地毯,脖子上传来钝痛,伴随着痛楚,回忆猝然回笼。
“秦砚!”
他一抬头就看到沙发上的男人,秦砚表情冰冷,眼底含着阴沉沉的光芒,不说话地盯着他。
范允礼心里畏惧,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你想怎么样,我可是你哥哥!”
秦砚神情阴翳:“我可没有垂涎弟妹的哥哥。”
他果然知道了!
范允礼脑子转的飞快,立刻否认道:“你说的什么事情?弟妹?你是指沈逾么?”
“你现在装模作样已经晚了,我在心里已经定了你得罪,你再否认也没用。”
秦砚一句话就将范允礼的侥幸心打了个粉碎。
是了,秦砚是这样的,当初,他也是没有任何证据,就凭着他“认为”,就对同一个祖宗的自己下了狠手。他这个人,完全没有心的。
“你现在想要逃命,只有一个机会,就是乖乖向我认错,然后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对沈逾产生邪念,这辈子都会远远地避开他。”
秦砚说的选择,其实并不残忍,要是发誓就能逃过一劫,他完全没有必要硬碰硬。
“............”
“怎么?”秦砚看着咬牙不说话的范允礼,心底反而产生了一丝惊讶。
在他心中,自己父亲一脉所有兄弟姐妹,包含范允礼在内全都是欺软怕硬的软脚虾,他以为只要自己一吓唬范允礼就要哭着跪在地上求自己饶命,没想到,他竟然还抗住了。
让他不由生出几分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如此一来,自己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不过说起来,原本也没打算手下留情,只想给他一个和张明岳一模一样的教训,让他在痛苦中好生忏悔而已。
范允礼慢慢抬起了头,他脸色难看,嘴唇苍白,但还是硬着脖子说: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
“为什么这么说?”
范允礼眼底流动着奇异的光芒,他狠狠地咬着牙,胸口起伏不平,有蓄积的怒火从他心口不断涌出,使他的眼底染上了毒色:
“你忘了么?对了,你忘了,五年前,你就为了沈逾对我动过手了。”
——
五年之前,沈逾和秦砚又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吵了起来,沈瑜为了躲开秦砚,住到了老宅,就住在奶奶边上。
秦砚人虽然霸道蛮横,但是奶奶的话还是听的,沈逾将奶奶这当做了避风港,之前好几次吵架,都是来这避风头。
他一住就是半个月,后来范允礼也回老宅来看奶奶。
“对,我是对沈瑜有意思。他那个脸,那副清高的做派,谁看了不生出点心思?”
“那个时候你们还没结婚,沈瑜看着就是你的一个小玩物。一张脸长得很合你心意,但性格太傲,总是惹你不快。这么一个带刺的美人,我对他有点想法,怎么了?”
范允礼似乎也看出自己今天难逃一劫,干脆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都痛快地吐了出来。
“沈瑜在老宅住了半个月,我也回来住了三天。我们俩有整整三天同处一室的时光,可结果呢?”
“他眼睛里一分都没有我,偶尔目光撇到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路边的□□狗似的。我就想他装什么呢?不就是个仗着美貌惺惺作态,还没被你玩腻的玩物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清高?”
范允礼狞笑着说。
“我住了三天,他三天都不理我。第三天的晚上,我终于忍不住向他下了药。没想到那天晚上你来了,白白便宜了你不说,我这明明也算帮你办事了,结果第二天,你把我带到荒郊野外,直接就打断了我的腿。”
“你还把我关在外头一天一夜,害的我的腿失去了最佳治疗时间,直到现在,天寒下雨的时候,我腿都会忍不住抽搐,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范允礼冲着秦砚怒吼,声嘶力竭:
“你他妈的就为了个婊子,枉顾我们兄弟情义。你对我不仁,我对你不义,想要报复你又怎么了?我做错了吗?!”
这件往事不在张助理向秦砚讲述的他和沈逾的过去当中,也是,这事事关家族隐秘,对于沈逾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传扬的光彩事,秦砚没有对外人说过。
如果不是范允礼今天在这里自爆,他可能要直到记忆恢复才会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件事情。
微弱的片段在秦砚脑海闪现,冲击着他的脑神经。
主宅卧室天花板上的吊灯闪烁着眩晕的光芒,沈逾潮红的脸蛋布满虚汗,他的手指紧促地拽着底下的床单,一边发出无法控制的喘息,一边痛恨地怒骂。回应他的,是男人愈发剧烈的动作。
秦砚目光缓缓扫过地上满脸通红,一脸义愤填膺仿佛当真为自己抱不平的男人。
“如果你真的要报仇,就应该向我报,动沈逾算什么回事?欺软怕硬吗?”
范允礼喊声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下,但很快又扬起脖子。
“我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你。你跟沈逾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我对付他怎么了?”
“怎么样?我对付他,你是不是很心痛?张明岳可不是什么善茬子,是不是觉得如鲠在喉啊哈哈哈哈。”
范允礼大笑起来,内心疯狂祈求张明岳已经得手,他的下场自己不在乎,至少给两人的关系上刻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
“你的计划确实不错,只可惜张明岳跟你一样,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废物,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范允礼笑声猛地一顿。
秦砚缓缓站了起来,冰冷的眼眸无情地看着地上的人。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手段,那我也就不瞒着了。”
“都说第一次犯错是情有可原,到第二次就没有借口,为了让你记住,至少得是三倍惩罚。”
“正好,既然你一条腿已经断过了,我当兄弟的不能让你真的这辈子站不起来。来人,把他剩下的一条腿,两只手打断,扔到医院门口。”
范允礼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皮肤上流出冷汗,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
“我们是兄弟,我会告诉外婆请她为我为主的!”
秦砚好整以暇地说:“好啊,你去啊。告诉奶奶就说你觊觎她的孙媳妇,你看奶奶会不会帮你?”
秦砚正打算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让开让开!”
一个女人脚步匆匆地自玄关跑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范允礼,她尖叫一声,凄厉地跑过去将他护在身上,同时怒目瞪向秦砚。
“秦砚,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对你哥哥做什么?”
来人正是范允礼的母亲,秦砚的亲姑姑。
秦砚看到她也不由拧了拧眉。
“姑姑,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这么大动干戈地把你哥哥带来这里,你想干什么?”
姑姑母鸡护小鸡似地挡在儿子面前,一脸警惕:“我告诉你,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动我儿子!”
秦砚拧着眉,看到她身后的范允礼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今早在听到秦砚过来的时候,内心惶恐不安,鬼使神差之下,他在进门之前给他妈发了一个实时定位。然后他妈发现他位置一直在移动,电话也打不通,才有了现在这回事。
范允礼脸上露出虚弱但得意的笑,断定就算是秦砚,也不可能当着他亲姑姑的面伤害自己。
“姑姑。”秦砚无奈地说:
“你知道你儿子做了什么事吗?”
“我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反正谁都不能动他!他要真做了坏事我回家会跟他爸教训他的。”
“妈!”范允礼忙喊:“我,我害怕,我想回家!”
哪个当妈的听了这话会不心碎,姑姑愈发坚决地挡在了儿子面前。
秦砚摇摇头,语气温柔,一副好商量的姿态。
“姑姑,我也不想伤害允礼,我们是一家人,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伤了他,难道自己不会心痛吗?”
“那你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