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怪都说人心隔肚皮,他与梁琮沾了分血缘,对方都能对他动手,若是无血缘,如皇后这般,那定然更不会手软。
这还没查清楚,就巴不得要把他往刑房丢了,真丢进去,还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洛知栩的话,倒是叫方才几位围着皇后的姑娘有些恍然,饶是再如何林下风致,如今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难堪来,谁能想到自己竟是来为他人做嫁衣的?
皇后咬牙:“平日里便知晓你跋扈,如今你倒是更伶牙俐齿,本宫这个做长辈的,还对你管教不得了?”
她气洛知栩当众戳穿她心思,更气对方不给她留脸面,当即就发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看样子,舅母是拿不出我下毒的证据,偏我却有人证。”洛知栩下巴微抬,“方才是摄政王说有功课上的事询问,我才匆匆离开御花园,后又一直与王爷一起,我如何能知晓到底是谁要成为太子妃?又如何能未卜先知?”
众人一愣,此事竟是将摄政王也牵扯其中?!
秦御不禁有些无奈,但面上依旧冷然,他淡声道:“如洛三少爷说的一般,且往前走几步的锦鲤池也有侍卫能作证。”
“可谁都知晓他一断袖觊觎太子,定是他心怀不轨!”皇后气急,“依照摄政王之意,本宫还不能管教后辈不成!”
秦御撩起眼皮看她:“别人可以,他不行。”
这话,别说是皇后,就连洛知栩听了都咽了咽唾沫,秦御别不是想护他想疯了?
他眨眨眼,默默离秦御远了些,免得皇后回头找陛下告状,又要认为他们勾结干坏事了,虽然也没少勾结……
“摄政王!你敢公然挑衅本宫!”
皇后拍桌而起,一身凤袍,在这百花盛开的御花园里依旧出色显眼,可皇后的风度却因此行为骤减。
“何事扰了皇后的赏花宴啊?”
众人一听此声,面色骤变,纷纷跪地行礼,唯有摄政王还站立一侧,微微拱手。
梁帝步伐缓慢走近,先是将半蹲着的皇后扶起来,这才看向众人:“起来吧。”
“方才陛下问臣妾发生何事,原是臣妾不好,本想请这些姑娘们赏花,却不想知栩会错意,竟是将那姚家姑娘给害病了,这会还在偏殿医治。”皇后一句三感慨,语气更是内疚自责,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话说的人觉得好听,在场知情的人听着不免觉得虚伪,但没人敢摆在明面儿上,就注意洛知栩要吃这哑巴亏。
可他若吃,那便不是他了。
洛知栩当即就恼了,他冷声道:“皇后娘娘这顶帽子,知栩愧不敢受,方才说的分明,还有摄政王与我作证,娘娘竟是半句都不曾听进去,我也最后再说一遍,想污蔑我,拿出实证来!”
“陛下,知栩想是误会姚家小姐了,这才——”
“你同朕说,此事究竟是不是你所为?”梁帝打断皇后的话,径直看向洛知栩,“你将此事再说一遍。”
洛知栩也没瞒着,将所有人都知晓的事再说了一次,连带着秦御找他“问功课”也一并说了。
书房之事是梁帝交于摄政王来做的,洛知栩的功课着实差劲,最近还被分到了小书房中,秦御上心找他询问也是应该。
洛知栩掷地有声:“皇后娘娘莫不是因为知栩不愿帮太子殿下求情,所以才故布疑云要将我关到刑房去?”
“知栩!”梁帝脸色有些不好,“此事朕命人彻查,定会给你个交代,莫要再闹脾气使性子!”
“那抓到的人,舅舅要交给我处置。”洛知栩哼哼着,一副已经不计较的样子。
梁帝哼笑:“这般小事都要跟朕讨要,介时随你处置。”
一场风波看似解决,可平静之下却有无数暗流涌动,进入之事一出,和皇后就注定没办法和平相处。
洛知栩不由得感慨,怪不得他娘说这阵子就要他回家,这书房当真是无趣,如若不是要在宫里方便些,他也不愿与这些人虚与委蛇。
平白无故还有屎盆子往头上扣,给他恶心的不轻。
赏花宴到底没有继续下去,那些姑娘们都瞧出皇后怕是选中了姚家小姐,便也不愿再往太子身上寄希望了,与其做太子侧妃,还不如做其他皇子的正妃。
皇后自是不知她们这些想法,回宫便发了一通火,饶是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洛知栩怎会在这个档口和摄政王走到一起。
“去膳房,随便找个人顶了,将她们家里都安排好,不要出岔子。”皇后冷声说着。
“是,只是此事娘娘本不该这般心急,您都是为了太子。”素瑶关切地说着。
皇后冷笑:“这些不做数,我是怕陛下心里有什么想法,你没瞧见他方才看都没看本宫一眼,怕是心存疑虑,你让小厨房做些陛下爱吃的,送去议事殿。”
“是。”
回到宫苑,司韶还气的窝火,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有心人故意陷害,偏皇后还那般惺惺作态!
他狠狠踢了一脚椅子:“若非她……可恶!”
“不慌,且瞧着吧,有她受的。”洛知栩扬唇轻笑,他已经让冬树将此事告诉府上了,他就不信父兄还会任由皇后外戚在朝堂跋扈。
第17章 针锋相对
洛王府内。
梁雪虞听着从宫里传来的消息,怒火中烧。
她的儿子虽说是因“惩罚”进宫,可这进宫没几日,大大小小的风波不断不说,还差点成了杀人凶手!
此事能澄清自然是最好,可若是没有澄清,来日洛王府还如何和姚府共处,岂非是要故意挑起两家不睦?
何况,若此罪名扣在头上,怕是谁来求情都无用了!
“来人,备马车!”她得进宫去找那位好皇后说道说道,别成日里想着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儿子身上扣!
外命妇进宫都是要递摺子的,但梁雪虞是下嫁公主,自然用不到这些,给宫里递了信儿,就这么直愣愣地去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打着“请安”的由头,去给她家的小纨袴找场子去了。
宫内的洛知栩得知此事也是一愣,前朝父兄咬着皇后娘家,洛知铭是文官,有弹劾的权利,面带微笑地将何家弹了个遍,上到公子小姐嚣张跋扈,下到三岁小儿夜夜啼哭。
你们不是非要给我们家老三按跋扈的名头吗?
那我们洛王府就跋扈给你们瞧瞧!
早朝时辰,前朝纷争不断,官员都瞧得明白,这是洛王府要和何家对上了,摆明了谁也不让谁好过。
梁帝坐在龙椅上头疼不止,偏他也知道皇后这样做的缘由,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且那事本就是太子做的过分,若他不加以处置,来日太子岂非要假传旨意登基称帝了?
可此事还需顾及皇后和太子的名声,对于膳房顶罪之事,他也就没再过问了。
“陛下,臣的女儿尚且年幼便要遭此灾祸,实在是可怜啊!”
“姚大人说的不错,此事定要给姚家小姐一个交代,否则那毒药怎会好端端的就进了姚家小姐的茶杯中?”
“陛下,此事皇后娘娘已经将膳房的人打去刑房,皇后娘娘此举高明啊!”
洛知铭听的可笑,本就是分内之事,如何能称得上是高明?
他掷地有声道:“陛下,微臣弟弟受邀前去参加赏花宴,又无辜被卷进其中,连姚家小姐卧病,都被诬陷是幼弟所为,此人居心之毒,足以将前朝搅乱。”
“此事,皇后已然找出罪魁祸首,一切交于刑房决断即可,诸位爱卿尽可放心。”梁帝声音微沉,脸色也有些不好。
洛知铭悄悄和洛珩交换视线,而后拱手作揖道:“是,多谢陛下。”
许多事还是要点到为止,陛下未免不知那些事都是皇后所为,又为何所为。
只是如若对方打定主意要维护,他们也只能先将此事揭过,左右不能对皇后如何,还有皇后的娘家何家,都跑不掉。
早朝便上到这里,梁帝是一句也不愿再多听了,匆匆回了议事殿。
何启相追上洛知铭,冷笑:“你这小儿倒是能言善辩,洛知栩如何脾性,当你我不知,陛下也不知吗?”
“幼弟脾性如何,陛下自是知晓,正因为知晓他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才让刑房尽心竭力,给我洛家和姚家交代!”洛知铭对上他的视线丝毫不慌。
“好啊!好啊!那就走着瞧吧!”何启相气急败坏,当即拂袖离开了。
洛知铭面色沉静如水,要他们洛家惧怕何家,那才是天方夜谭。
真当洛家只有小少爷跋扈吗?
梁帝下朝就听闻妹妹梁雪虞入宫了,进宫就去了皇后殿,他倒是有心想辩解几句,偏此事是皇后做的太过,他也不愿再多管了。
皇后殿。
梁雪虞端坐在正殿,寝殿的皇后还没有梳洗,要她等,她自然是等得的。
“这个疯子!”皇后低声怒骂,“洛知栩便是将她的跋扈性子学了个十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