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就连许寄忱都是和沈灵分开睡的!
清休澜看着凉倾,口中含着的那句“普通师徒”迟迟未能说出口。
……普通师尊会纵容自己徒弟到如此地步吗。
……普通徒弟会对自己的师尊做出这么多这么大胆的行为吗。
他明明知道答案,却还在自欺欺人。
旁观者清,凉倾已经从清休澜的眼中得到了答案,然后看着他,吐出了一句“负心汉”。
清休澜:“……”
“你就仗着听声脾气好,哪怕已经知道了答案,只要你不先开口说破,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骗自己。”凉倾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但恨是假,想让清休澜看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真。
清休澜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凉倾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什么答……”
凉倾不给清休澜回答的机会,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名为“负君不负卿”的话本来,“啪”一声拍在了桌上,痛心疾首道:“你知不知道听声现在就像这本书里的哪怕被虐身虐心也依然喜欢你的小白花!”
清休澜:“……”小白花?
清休澜额角抽了抽,想到最近应听声愈发得寸进尺的行为,默默在心中反驳道。
大呲花还差不多。
但是还有一点,清休澜没听明白,皱眉问道:“我什么时候虐过……”
“不要解释!”凉倾大概是给自己演爽了,格外忘我:“人家陪你这么久,什么事都干了,你连名分都不给人家一个!做点什么事都要偷偷摸摸的,听声很见不得人吗!”
“……”
虽然凉倾这话有点……好吧,非常糙,但……并不是全然在胡乱掰扯。
应听声在他身边时,确实有很多偷偷摸摸小动作,比如牵个手,或者喜欢贴在他身边之类的。
清休澜并不怎么在意,大多数时候都随他去了。
要说名分……很多事情,用“徒弟”这个身份确实不太方便。
应听声如果想要一个更特别一点,更能理直气壮地向他讨要拥抱的名分……他清休澜也不是给不起。
一个名分而已。
但什么样的名分才够应听声在外也能对他如此任性,还不会被别人诟病指点的?
清休澜思考着,对凉倾说道:“有道理,我明白了。”
凉倾话才说一半呢,本还打算使出自己浑身解数,没料到清休澜居然这么快就松了口,也挺意外:“……啊?”
有什么道理,你明白啥了,能不能说出来让我也明白明白。
清休澜却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反而问起另一件早就不知道过了几个话题的事:“你和孟玄的赌约内容是什么?”
凉倾立马收拢了表情,无辜道:“什么赌约,哪有赌约。”
“是吗?”清休澜明显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赌约内容大概和自己与应听声有关,似笑非笑地看着凉倾,与她无声地较量着。
没过几息凉倾就败下了阵来,举起了双手,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们——我,孟玄,扶盈之间确实存在一个赌约。”
“……但我要是现在就告诉你赌约内容,我怕我这辈子都赢不了了——放我一马,有话好说,赌约结束之后你再找我……咳,找孟玄算账!”
“……”清休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当听声不知道吗,我瞧他怕是早就猜出来了,只是碍于……——或许也存了些自己的心思,才没有说出来。”
凉倾微微睁大了眼,道:“你的意思是……他在等你开口?”
应听声能猜到的事,清休澜自然也能猜到——更何况如果他愿意,用个言灵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只要能够使这赌约结束,谁赢他不都高兴?”清休澜随意道。
看他们几人进展缓慢,应听声估计心里都急死了。
“你们太慢,他有些心急了。”清休澜抬眸看向凉倾,说道:“这不,估计现在已经去给孟玄透题了。”
话音刚落,清休澜却看着面前的凉倾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眸中似乎有些震惊。
清休澜顺着凉倾的视线往前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袭红衣,甚至还戴了一层红色薄纱,一副“出嫁新娘”模样的应听声。
清休澜:“……”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这也有点……太急了吧。
第121章
虽然不知道应听声是主动的还是——肯定是主动的吧, 要是他自己不愿意,谁逼得了他?
凉倾一脸震惊地指指应听声,然后又转过身去看清休澜。
——看了个空,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清休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凉倾:“?”
她再回过头, 看向应听声的方向, 果不其然就在应听声身边找到了清休澜的身影。
应听声在清休澜朝他走过来时就已经摘下了自己头上的红色薄纱,然后笑着站在原地, 等待着清休澜在自己身边站定——就好像……在原地等待幸福降临了一样,让人心中鼓鼓囊囊地散发出热气。
应听声很少穿这样颜色鲜艳的衣服——哪怕是在七八年前, 最为少年的时候, 也不过在头上系着艳色的发带, 腰间挂着点张扬的装饰罢了。
清休澜站在距离应听声几步远的地方, 刚好能将应听声整个人都盛在自己的眼眸当中。
从头到脚, 完完整整, 就连被风挂在空中的红色薄纱都没有落下。
“你这是……?”清休澜站在原地,欣赏够了之后,才慢慢走到了应听声身边,问道:“做什么呢?”
“不好看吗?”应听声抬起双手,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样式简单, 料子却价值不菲的红衣,抬起眸,轻声问清休澜:“……孟前辈还说这样穿师尊一定会喜欢呢……他是不是骗我?”
清休澜:“……”这小兔崽子,惯会装可怜的。
清休澜知道应听声想听一个什么样的回答,几乎不用动脑, 一句“你穿什么我都喜欢”就要出口,话到嘴边,却突然起了坏心思。
他想到了不到半盏茶前凉倾和他说的什么“虐身虐心的负心汉”, 颇觉得自己冤枉——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便宜倒是被讨到不少,结果到最后,自己却成了那个“横眉冷对千夫指”的了。
反正骂都被骂了,不能被白骂,清休澜轻笑一声,干脆坐实了这个“罪名”,凑近应听声,故意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个颜色不好看,下次别穿了——谁给你出的主意,嗯?”
应听声显然是泡在蜜罐里泡久了,完全没料到清休澜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惊讶在他的眼中像洒了的水一样蔓延。
他张了张嘴,明显没在脑中预想过现在的情况,一时之间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无可挑剔的回答来,只能怔怔地顺着自己心中,将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好看么?”
可能是周围的风有些大,也可能是应听声的声音太轻,竟衬得这句话中带着浓浓的失落和难过,就像一个没有落日的秋天——只剩无边无际的寂寥一样。
清休澜本来也是逗应听声玩的,他穿什么清休澜自然都是喜欢的——只是清休澜没料到自己的一句“不好看”威力居然这么大。
也不知是不是清休澜的错觉,他看向面前垂着眸的应听声,只觉得他的眼眶都已经微微泛红了,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一滴泪来一样——哪儿还有逗弄人的心情。
“好看,好看的。”清休澜伸出右手,轻轻勾起了应听声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轻笑道:“你突然穿成这样……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应听声其实也并不觉得难过——失落倒是有的。
他本该听得出来清休澜的玩笑话,但清休澜的一句“不好看”还是让他乱了心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罢了。
结果还没等他自己推理出个“为什么师尊会觉得不好看”的“一二三点”,清休澜就不打自招了。
就像以往那样,应听声一明晰清休澜的态度,就会立刻蹬鼻子上脸,最会得寸进尺,语气软下来,道:“师尊骗我。”
通常这一招都是极为好用的,这么一声下去,清休澜基本拿他没辙——只是这次他算漏了凉倾这个“意外”。
“这就是孟玄给你出的招?”清休澜抬手抚过应听声的衣袖,随口说道:“雪山蚕丝。孟玄这是从哪儿翻出来的,也算下了血本了——看来这赌约的报酬很高啊。”
应听声眨了眨眼,还当清休澜是在诈他,打算面不改色地将其糊弄过去:“什么赌……”
“或许,”清休澜直接开口打断了应听声,悄无声息地在周围设下了阻音阵和结界,然后偏着头看向了应听声,问他:“你想要一个名分吗?”
应听声:“……?!”
是哪位义父?!
听到这话,应听声的第一反应是无比兴奋,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下一秒就要张口答“好”。
但是很快,这样的兴奋又变成了一丝担忧,夹杂着恐惧——就好像是那种“既然死到临头了,给你点甜头尝尝”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