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
刚开口,她的声音立刻被一道略带不满的问话给打断:“你叫她什么?”
走在前面的降谷零扭过头,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瞥着他,脸上挂着几分警告的意思。
啊……这是?萩原研二有点懵,但凭借高情商和惊人的观察力,他迅速明白对方产生敌意的原因,视线有意无意地瞄向时透月。
本着以和为贵的处世原则,他在心里默默打着草稿,想用友善温和的说辞来打消对方的顾虑。
结果……他的卷毛发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竟走上前,一把勾住时透月的脖子,嘴角扯开顽劣的坏笑,语气更是欠扁至极。
“怎么了?我们都叫她小月哦,因为关系很好嘛。”松田阵平胳膊稍稍施力,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她这周还要去我家玩呢。”
吃瓜群众森川萤大受震撼,只恨自己没带摄像机来,否则她一定会记录下这历史性
的时刻!
乐子人狂喜,这位姓松田的同学很会搞事情嘛,有前途!
她的好友时透月表情淡定,似乎对于松田的举动早就习以为常,他两平时都这样?
二人的亲昵程度已经严重“违规”,完全超出了降谷零的承受范围,他气到说不出话来,胸膛好像挨了一记闷拳。
另外三人呆站在一旁,内心戏各有不同。
萩原研二:小阵平,你在干什么啊?!今天为什么戏这么多?
森川萤:打一架打一架!
伊达航:这两人经常勾肩搭背,为什么降谷同学会生气成这样?我不太理解。
而作为当事人的时透月始终木着脸,视线在众人表情各异的脸上流转一圈,最后落向降谷零。
“零,你在哭吗?”
他眼圈怎么红红的?不至于吧……多大点事啊!
时透月是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多少也有察觉到降谷零对她的态度和常人不同,但她仔细一寻思……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毕竟对方才七岁,不至于这么早熟,。
也许只是单纯地把她当做关系比较好的异性朋友吧,而他朋友不多,所以才会格外珍惜。
直到看见他被松田这毛小子给差点气哭,她那种离谱的猜想再次被翻出来——难道他对她有意思?
这太荒唐了!新世纪的小孩真是早熟的可怕!作为年长的一方,她有义务跟对方保持距离,让他知难而退。
小朋友就应该好好学习,别整天想这些没用的。
“我没有!”小金毛抹了把脸,确定手上没有眼泪后,指着二人义愤填膺地问,“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犹豫了,考虑到可能现在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正好让他断了念想。
于是乎,她一把搂住松田的腰,害羞似的把脸埋低,昧着良心说:“就是……那种关系嘛。”
这回换松田阵平傻眼了,呆愣几秒后,他讪讪收回手,非常夸张地朝旁边挪开三步,“别这样,我对你没那意思。”
她更没有啊!
时透月气急败坏,扬声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没事找事?!”
既然要演戏搞事情,就应该贯彻到底啊!憨憨队友竟然敢“始乱终弃”,太逊了吧!一点也不酷!
小卷毛面上浮着心虚,支支吾吾的语气中又带着点蛮不讲理:“我我我……我手欠还不行吗?”
“节哀吧,月。”损友森川萤一脸憋笑地走过来,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倾身到她耳边道:“多么苦逼啊,表白居然被当众拒绝。”
时透月强颜欢笑,嘴角勾起凄凉的弧度:“这是我一生的败笔。”
鄙视松田阵平一辈子!他再也不是她的好搭档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伊达航站出来主持大局,“大家都是好朋友,别闹的那么僵。”
话说如此,可一出闹剧过后,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萩原研二试图打圆场,但成效甚微,其他人都各怀心事,一个二个闷声走路,没人再说话。
降谷零:可恶!那欠揍蓬蓬头到底哪里好?她究竟喜欢他什么?!
松田阵平:完了完了,她居然喜欢我,可是我喜欢的人是千速啊,这该如何是好?
时透月:好饿啊,待会回家的路上去吃炸鸡好了。
森川萤:好饿啊,回去的时候顺道去吃关东煮吧。
伊达航:今晚真的可以抓住在美术教室装神弄鬼的人吗?对方究竟是谁……啊,我刚才偷偷溜出来的时候应该没被爸妈发现吧。
一路无话,众人来到教学楼前。
推了推玻璃门,纹丝不动,森川萤顿时泄了气:“门上锁了。”
“哼哼哼,我早就料到会这样,所以提前准备好了工具。”
时透月得意洋洋地发出低笑,从口袋里拿出回形针,随意弯折几下,将铁丝伸进锁口。
不过五秒时间,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微弱的脆响,门开了。
松田阵平忙不迭地凑过去,好奇又惊讶地问:“这位师傅,你在哪学的技术?”
刚被坑完的时透月还在记仇,根本懒得搭理,丢给他一个“你自己好好反省吧”的眼神后就推开门,打开手电筒,头也不回地劲直朝里走。
“她生气了。”森川萤路过他身边小声说道。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总不可能作出违心的回答吧。
六人中总共有三人带了手电筒,为避免留下鞋印,众人纷纷脱下鞋子,借着光亮缓慢前行。
距离传闻中的美术教室还有十多米时,女孩子饱含哀怨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将这场探灵之旅的诡异氛围拔高至顶点。
“我好恨啊……岩井老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第31章 所谓友人我最好的朋友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还是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哀怨声给吓一跳,一行人就像被按下暂停键,停下脚步伫立原地。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安静到瘆人,女孩子的声音如同叫魂,一遍遍重复着:“岩井老师……我恨你……”
“究竟是人是鬼,一探便知。”
时透月拿出rpg游戏中勇者般的气势,一马当先冲到美术教室门前,“歘”地一下用力把门打开。
是人,而且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
看模样也就八、九岁,比时透月大不了多少,她身穿一袭白裙,四周的地面上用蜡烛围成一个圆形的圈。
这是在举行某种仪式吗?诅咒?
此时,剩下的五人也紧随其后,见到这一幕时纷纷愣住。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伊达航最先出声,他板着脸,目光灼灼地盯着教室中的白衣人,表情严肃的好像德育处主任。
小姑娘见来人众多,而且态度不善,明显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往后退,声音细若蚊鸣:“我,我……”
“小心!”时透月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急道,“别踩到蜡烛。”
“啊,谢谢。”
……
经过几人耐心的轮番问询,白衣姑娘的态度从最初的抗拒到逐渐动摇,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她沉声叹着气,垂下的眼睫无精打采,像被雨水打湿的花瓣,张了张嘴,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她脸上闪过痛楚的神色,最终什么都没说。
见此情况,萩原研二不着痕迹地向前挪了小半步,脸上绽放出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意,“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方便的话可以说出来吗?也许我们可以帮你呢。”
“不,没人能帮我。”她茫然的摇着头,比起回答问题,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
想着同性之间更容易建立连接,时透月和森川萤交换了一下眼神,试探性地走上前,一左一右握住她的手,轻言细语地劝着。
小姑娘呆呆地看着她们,像是出神,又像是透过她两在回忆着什么。双眼凝聚起水汽,几秒后,眼泪如同夏日的暴雨般倾盆而下。
她急切地抽回手,腿一软跌坐在地,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我最好的朋友没了,她就死在我的面前。”
这句话像是打开密室的口令,时透月最不愿想起的那一幕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
暴雨滂沱的黑夜,浑身是血的挚友,正在啃食她身体的恶鬼,让人战栗的咀嚼声……
内心最脆弱的部分好似被利箭穿透,血液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她通体发寒,呼吸出现短暂的停滞,快要站不稳了。
直到感觉手被人牵住,她才跟回魂似的,无措地偏头看向右边。
“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我在呢。”森川萤轻轻握着她的手,语气温柔似水,像是在安抚迷路的小朋友。
“嗯。”
白衣姑娘的叙述断断续续,还
伴随着啜泣声,但只要仔细聆听,不难拼凑出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