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旁佯装压腿热身实际竖起耳朵听八卦的
队员们立刻正色,为首的几人向陈行简招手:“小陈队长,那我们就先开跑了啊。你……你们先忙。”
排成四列的队伍很快小跑经过他们,陈行简目送落在队尾的人远去后,转头盯着杜思贝,黑漆漆的眼睛忽然像小狗一样明亮。
“杜思贝,你刚才那是吃醋了吧?”
“没有。”
“还没有?我把孟瑾喊过来跟你解释一下。”陈行简说着就要转身。
杜思贝喝住他:“你干嘛——”
陈行简一愣,随即眨了眨眼,绑着黑色发带的脸有些无辜。
英挺的五官摆在那,使人很难狠下心凶他。
杜思贝感觉自己在动摇,快速说:“陈总,咱们早就没交集了,你单身与否跟我没关系,用不着向我解释这些。”
“怎么没关系?”陈行简说,“你妈还在给我打工呢。”
杜思贝:“……”
出了公园,杜思贝走得很快。她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尤其男女关系。
陈行简现在这样虚虚实实的试探,会让杜思贝自动开启防沉迷机制。
远离他,才不会再次收到“你是秘书,不是女友”这类把人的自尊心挫骨扬灰的判词。
这次连老天都在帮杜思贝。刚走到公交站,回家的车就来了。
夜班车没什么人,杜思贝上车后径直走到倒数第二排的双人靠窗位坐下。
然后把头抵在窗边,闭眼小憩。
公交车开得飞快,直到进入车流密集的商圈,才不得不减速。
司机踩不下油门,心里烦,往车门那边巨大的后视镜一看,嚯,连旁边那个正在夜跑的年轻人都快追了上来。
上海热爱运动的小年轻是多。司机心想。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车到站了。
这回上车的只有那个夜跑爱好者。他肩宽腿长,饱满的黑色紧身衣汗得透湿,胸前洇出大片深色水渍。虽显狼狈,却暗含某种男性吸引力。
他看到后排正在打瞌睡的女人,轻吐一口气,走过去,与她并肩坐下。
奇怪,车上明明都是空位。司机从监视器收回视线,再次发动汽车,顺带关了车厢里所有的灯。
就两个乘客,没必要太亮。
车子进入隧道。
昏暗的光线里,杜思贝闻到身边人浓郁的汗味儿,睁开了眼睛。
她心跳得很不对劲:“你……你是不是有病。”
窗外,隧道里的劲风呼呼作响。
陈行简扯下被汗水濡得烫湿的发带,握在手里,说:“我没跟孟瑾在一起。我也没跟她发生任何事。”
空间太狭窄,陈行简岔开两条长腿。
杜思贝被他挤得往里缩了缩,他的右大腿竟又得寸进尺靠了过来,紧挨着她的腿。
“别跟我说这些,不想听。”
杜思贝并拢双腿,身体里有什么泌了出来。
陈行简笑了一声,“是,我也觉得光说没意思。她差点跟我上床那次,我想到的全是你的脸。”
杜思贝呼吸一重,扭过头,昏黄的隧道灯光正打进来,陈行简的脸近在咫尺。
这样近的距离,他滚烫的鼻息全扑在她人中,像片刺挠的羽毛,搔得她浑身发痒。
“可你们还是脱了衣服。对吗?”杜思贝脑子有点晕乎。
窗户开了小缝,夜风灌进来,她却仿佛缺氧。
陈行简的胳膊不动声色搭上她身后的椅背,他往杜思贝的方向侧了侧身:“杜思贝,你对我的误解很深。我不是对任何人都能发情的泰迪。”
“你们到底脱衣服没有!”杜思贝喊了一声,使劲揪住陈行简的圆形衣领。
衣摆往上一滑,他精壮白皙的小腹露了一大截出来,在黑暗中闪着诱人的光。
陈行简扯唇轻笑,垂首贴在她耳边,声音变得含糊嘶哑,“杜思贝,你觉得我人尽可妻,但如果我说,我非你不可呢?”
杜思贝微愣抬眸,陈行简眸光流转,狭长上挑的桃花眼冲她微微一弯,风流无双。
她血液沸腾,“你说情话永远张口就来!”
“不。是我从未给你之外的任何女人扒掉我衣服的机会——就像现在这样。”陈行简忽然用力攥住杜思贝的手,往他紧身衣里钻去,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
湿热的掌心触到陈行简刻意绷紧后变得十分结实的那片腹肌,接着往上,胸肌,杜思贝惊呼,“喂,这里是公——”
陈行简早已伏击在她后颈的手骤然掐紧,杜思贝闷哼着软在他肩头,没来得及呼号的两瓣嘴唇被粗暴地顶开。
她尝到陈行简口腔中很浓的盐味儿。
稠密而腻人的亲吻声在呼啸而过的隧道里,更靠近地涌进耳中,整个世界都是陈行简的气息。
一滴热汗,从他的额头,滴到她额头上。
公交车驶出隧道,风声渐息,车厢里也恢复了平静。
至少从两位乘客的上半身看来是如此。
杜思贝望着窗外咬唇,左手小幅度地动作着。
陈行简叉开腿,一只手攥着前方座椅的靠背,一只手从后绕进杜思贝针织衫里,对着她后脑勺命令:“弄快一点。”
杜思贝整条左胳膊快痉挛:“我很累。觉得不舒服你可以自己来。”
陈行简挑了下眉,学硬气了的杜思贝让他兴致更高涨,压抑着喘息说:“再坐几站,跟我去1607。”
杜思贝扭回头盯着陈行简,目光一对上,后者更紧地咬住牙关:“艹你别这么……这么看我。”
手中顿时传来满胀的感觉,杜思贝不由自主夹了下腿,强撑着冷静的口吻:“为什么是1607。你家我不能去?”
“不合适,孟瑾住我那儿呢。”
陈行简燥动得满身是汗,包住杜思贝的小手飞快摇了起来。追车跑了二十公里他还很亢奋,非常非常想抱着杜思贝打桩。可也只能在公交车上yy。
他精虫上脑说了这么一句后,杜思贝忽然暂停服务,不客气地把手抽走。
就这一下子,空虚的感觉如海浪没顶。
陈行简憋红了脸,一边自己手动挡一边把杜思贝往怀里搂:“别生气啊,她就是我一发小,刚从国外回还没找到房子呢。”
“不生气。你们青梅竹马,哪有我生气的份儿呢。”
杜思贝冷笑着甩开陈行简胳膊,“大别墅留给人家,自己跑去住酒店,亏你想得出来。”
陈行简喘着粗气辩解,他光看着杜思贝就快到了:“她……她赖着不走,我总不能……把她赶走……对吧?”
杜思贝眼睫颤了一下。
她终于爬上了那座仰望已久的高山,可是来到无人开掘过的山顶,才发现山顶中央凿开了一个好大的,深不见底的巨洞。
“你不能赶她走。”
杜思贝声音微抖,“却为什么……”
“可以一次次把我赶走?”
在夜风中轻颤的九个字,像一根细细的铜丝,直捣陈行简混沌的大脑。
他停下手,气氛已经冷了,但他粗大的控制杆还擎天不倒,模样有点滑稽又有点可怜。
“之前……是我没想清楚。对不起。”他试着碰了碰杜思贝胳膊。
“别摸我行么!”
杜思贝霍然站起身,低头看了眼陈行简膨起的运动裤,又看向他再次变无辜的脸。
杜思贝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她确实想哭,“我们之间这样……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到底算什么呢,陈行简。”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陈行简坐直身体,紧紧握住杜思贝手腕。
他仰头看着杜思贝,带着背负了某种秘密的凝重,却只能告诉她:“杜思贝,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公交车停了下来。前方的司机一言不发。
“不是我不想给——”
杜思贝轻轻地说,“可是陈行简,我已经到站了。”
……
从公交站走回家,杜思贝要经过一条安静的弄堂。
路灯幽暗,弄堂两边停着一
排自行车,车与车的阴影里似有小猫在叫。
杜思贝放慢脚步,听了会儿呜呜咽咽的猫叫,这时她身后忽响起一道男声,声音压得极低:“……那就进他办公室找!”
杜思贝回过头,几步之外,戴鸭舌帽的高个男人看见她,脚步一顿,随即快步转身,逃跑一样离开了这条小巷。
杜思贝回到公寓,一拉开门,祝友娟竟早有准备地候在门边,给杜思贝递拖鞋:“贝贝,你晚上去哪儿啦?”
“跑步。”
“一个人?”
“嗯。”
“妈,我刚才回家时碰到一个人,他长得很像——”
曹勇。
说到一半,杜思贝停住了。
她看着祝友娟表情一点点变僵。
祝友娟问:“很像谁?”
杜思贝摇了摇头,笑道,“像我高中同学,但我应该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