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陈行简外穿一件白衬衫,领口散开几颗扣子,露出大片潮红的脖颈,光看那颜色就能想象他身体的热度。
  于是,杜思贝掀开被子,又替他解了几颗扣子。散热。
  大概是感觉到腹部暴露在空气中,有凉意,陈行简皱起眉,在床上动了动。杜思贝按住他肚脐,严厉道,“我准你动了吗?好好睡觉。”
  睡梦中的陈行简可能被这严肃的口气慑住,真的乖乖躺好,一动不动。
  体会到奸男尸乐趣的杜思贝目光下扫,顿住。
  陈行简共有六块腹肌,每一块都紧实有力,排列得整整齐齐,在日光灯映照下,刷出蜜色的诱人光泽。就连肚脐眼也内敛地往里收拢,肚脐下方隐约现出蟹青色汗毛,顺着延伸进黑灰色裤头里,引人遐想。
  “……妈的,练这么好,还捂着不给看。”
  杜思贝想起宁栩示威似的耳语,忽然有点生气。
  稍有姿色的小秘书,肖想着接近高高在上的老板。
  就只能得到这种待遇啰。
  ……我什么待遇?
  屋外在下雨,屋里门窗紧闭,杜思贝更加放肆地打量陈行简。
  不得不承认,她的老板长得真的很不错。
  脸型硬朗,鼻梁挺直,不说话的时候是个酷哥。但陈行简有双风流上挑的桃花眼,中和了冷感,让人觉得即使对他做一些出格的事……他也不会生气。
  是我在肖想……
  接近他吗?
  杜思贝慢慢低下头,闻到陈行简
  身上裹着酒气的淡淡体香。
  那就……
  再肖想一次吧。。
  男人的身体抱起来跟玩偶很不一样。
  有健壮的骨骼感,有饱满的肌肉,有的地方软,有的地方硬。
  更重要的是……有热到烫手的体温。
  好温暖啊。
  陈行简翕动了一下鼻翼,薄薄的眼皮下,眼球像吊着的钟摆来回转动。
  他睡着了,但又好像半醒着,昏昏沉沉,脑袋热胀——不是很舒服。
  有一阵湿热的呼吸,像小蚂蚁一样在他颈间爬来爬去。
  “别碰我。”陈行简凭着本能说了句话,声音中带点反感。
  “就碰。”
  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如是回应。
  “谁要你喝这么多酒的?”
  这人见他没作声,愈发猖狂,微凉的手指伸到他胸肌上摸了一把,然后教训似的戳了戳。
  “明明酒量差得要死,还逞强给我挡酒……”
  梦里的陈行简发不出声音,只感觉这人凑近了自己,一小撮凉凉滑滑的东西在他脸上拂来扫去,像极了尾巴。
  “你,你喝完酒后全身都红了,好吓人,好香啊……艹你勾引我,你不守男德!”
  开始胡言乱语。
  那撮尾巴顺着他的脸,滑到了他锁骨的凹陷处。可怎么有股玫瑰露的香气。
  不是尾巴,是头发?
  陈行简在沉沦的梦中松了口气,感受着那缕头发在他身上越滑越下,越搔越痒,他呼吸又重了起来。
  “明明对我那天穿什么衣服,喷什么香水,记得很清楚……”这人声音发闷,有了黏糯鼻音。
  温热的呼吸对着他的裤拉。链停了一下。
  “最后一个问题……骗我很难吗?”头发的主人愤愤咬了他一口。
  陈行简被激得浑身一颤,没发出声音。
  “我讨厌你!狗东西!”
  虽是这么说,此人又心口不一地撑着手臂爬了过来,紧贴他脖颈侧方的腺体一个劲地猛吸,黏糊糊的触感像小狗的湿鼻子,来回刮蹭他耳后,粗俗地喷着热气:“陈行简,我他妈今天一定要把你睡了。”
  “外面打雷了,我好害怕。”
  “……”
  第22章 月亮这家伙病态的占有欲是从小养成的……
  杜思贝很久没睡过这样酣畅淋漓的午觉了。
  她醒来后揉了下眼,床的另一侧是空的,床单褶皱,有睡过的痕迹。她慢慢爬起身,环顾四周,窗外已经天黑。
  阳台的木板上加设了照明小地灯,幽蓝色,从下往上打着巨型阴影,映在阳台中央那个坐着的背影上。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海水拍打木柱的浪声,还有偶尔游过水屋底下的鱼群,发出鱼尾拨动水面的微弱动静。
  杜思贝下了床,光着脚走过去。
  陈行简坐在阳台边缘,双手后撑,仰着头,似在看海上的月亮。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没回头说:“你这一觉睡得香啊,从白天到黑夜。”
  杜思贝脸有点热,陈行简肯定发现自己趁人喝醉时占人便宜了。她心虚着没说话,安静挨着他坐下,两腿垂到阳台下面,脚下是海。
  “夜晚有风,你小心肚子着凉。”杜思贝看了眼陈行简敞开的衬衫,他的小腹露在外面,有力地向内收紧。
  这时确实起了一阵微凉的海风,陈行简的白衬衫向后轻掀起衣角,劲瘦的腰身全显了出来,在夜色中很白皙。
  他低头一看,不以为然:“我这是保留犯罪现场。你先解释一下,我扣子怎么开的。”
  杜思贝:“……”
  陈行简扭头看她,脸上浮动着几道横斜的海水的波影。
  “别告诉我是印尼小黑弄的。”
  “……我以为你很热,又怕你会酒精中毒,所以——”
  “杜思贝。”
  杜思贝苍白地辩解了两句,就被陈行简轻声打断,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你不对劲。”
  杜思贝抱臂撑着栏杆的双手忽然抓了一下胳膊肘。
  “陈总,婚礼已经结束了。”她看回自己垂在海面上的双腿,低声说,“明天我可以自由活动吗?”
  “岛上就这么大,你想去哪?”
  杜思贝顿了几秒,“……我不想演你的女友了。”
  陈行简看着她有些疲惫的侧脸,觉得杜思贝这人可真有意思,床上床下两幅面孔。下午对他上下其手的胆子去哪了?
  “明天再演一天。那十六万七不用还了。”
  陈行简仍旧闲散地向后仰着身子,撑在木板上的手指轻轻敲打地面,显得游刃有余。
  “或者我另外加钱。两万够吗?”
  杜思贝:“你是想让我气死你的嫂子吗?”
  陈行简:“……?”
  杜思贝见陈行简拧起眉毛,随时开启嘴炮模式,她赶紧解释:“你是因为暗恋自己的嫂子,见不得嫂子和哥哥结婚,所以才找我演你的女朋友,故意让嫂子吃醋。对吧?”
  陈行简:“……”
  暗恋,见不得,故意,吃醋。
  她在她眼中是什么只敢在角落里阴暗爬行的阴湿男鬼吗。
  杜思贝观察着陈行简脸色,小心翼翼地重申:“陈总,你让我当工具人也没什么,本来嘛,就是我欠你的,但是婚礼都结束了,咱们理论上就……互不相欠了,对吧?”
  陈行简看着杜思贝说出“互不相欠”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本只想赏月的好心情忽然冒了点邪火,“对个屁你对。我说结束了吗?我没说结束你就得给我一直演下去。”
  杜思贝觉得此人又开始不讲道理了。
  她深吸一口气,换上央求口吻:“陈总,我好不容易出趟国,明天最后一天在岛上,我就想好好感受一下真正的巴厘岛风情。”
  “你想得美。”
  “我不要你的钱行吗?”
  “不行。”
  “……你做事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你做事能不能别他妈半途而废?”
  杜思贝一时被呛得语塞,但她耐心也被磨尽,说话声音高了两个八度:“我在演你女友,可你有好好演我男友吗?”
  空旷的夜晚的海风里,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倔强。
  “今天要不是因为你主动放弃,我们早就可以赢那串项链了!”
  杜思贝看着陈行简在月色下冷冷淡淡的一张脸,胸口涌上一股莫名情绪,喉咙发酸。
  “是你答应我会认真玩游戏,是你说只要我想要,你就会给我赢那个奖品的。”
  陈行简慢慢撑直了身子,与她对视,声线平缓:“我不认真吗。我记得第一次跟你见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最后一个问题呢?”
  杜思贝扭转过脖颈,很近地看着陈行简。
  他的瞳孔和夜里的海一样黑。
  浪花从海的深处卷涌过来,拍打水屋底下的木桩,一浪又一浪。
  沉默了会,陈行简忽然扯动嘴角,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杜思贝,你就为这个跟我怄气呢?”
  杜思贝不说话了,板着脸,转去看黑洞洞的大海。
  她的下巴被一根手指轻佻地挠了挠,陈行简话里带笑,“心动的瞬间,你不也没答上来么?”
  杜思贝没好气地拍开陈行简胳膊。
  他很快又将手伸过来,这次杜思贝直接打掉了,生气地转过脸吼他:“是,我也没答上来,所以咱俩就不要演了啊!我们根本就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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