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加赫白又抬头看了眼时间,方才他说两个小时,是幸福的倒计时,现在却成了压力的秒表,在他脑海中一下一下地敲打。
“可是来不及再给你买一份礼物了。”
“没关系的,”,两只胳膊合抱在他胸前将他抱上大腿,呼吸的热浪烧得他耳后麻酥酥的发红,大概也并不是没有预料,他对情.欲的感知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灵敏,在看到塞缪尔眼神的瞬间他就预见了此刻。
他听到塞缪尔喘息着问他,嗓子很紧,声音有点哑:“我只想要你……”
“让我抱抱你,好么?”
不假思索地点了头,他求之不得。
然后就被亲吻了。塞缪尔俯身低下头,覆住他的唇,眼睛最开始是睁着的,但是对上了他的视线,弯成了一轮弦月,然后便颤动着阖上了,只有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个不安分的生命体那样剐蹭了他的面颊。
其实是个偏于内敛平静的吻,但是加赫白在这个吻中感到了头晕脑胀,软绵绵地向后抚摸了塞缪尔的脸庞,滚烫的温度顺着指尖传递着,他在急促的心跳间隙想: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要在一起。
但是塞缪尔抬起头来,至少是看起来很有余裕地笑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向你索要我的礼物呢?”
这个问题在此时此刻几乎有些不解风情,于是加赫白猛地转身,用舌头顺着他的下巴向下亲,□□过颤抖的脖子,含住凸起的喉结,然后继续向下,牙齿啃咬住塞缪尔洁净而充满芬芳气息的肩膀:“就现在吧。”
这下子宕机的换成了塞缪尔,他的手心贴在加赫白潮湿细嫩的脊背上:“你,你确定?”
“嗯,”这一声有点走调,几乎就像叫船,没等加赫白为此脸红,眼中的大床和墙壁忽然倾倒了,他被箍着腰随塞缪尔一起躺倒在了床上,还换了身.位,现在换他被压在身下了。
蜷缩在暗处,眼睛一点点适应了朦胧的阴影,他大睁着眼睛看塞缪尔,心头一阵阵地鼓动着,塞缪尔解开扣子的衬衫完全敞开了,大片的白皙胸膛泛着红,是个亢奋难耐的模样。
笨拙地喘息着,塞缪尔想在开始之前安抚一下加赫白:“别害怕,我……我大概知道怎么做。”
他重新俯身,亲吻加赫白的双唇,一只手不断地将加赫白汗湿的额发向后捋去,另一只手顺着腰侧试探着向下。
“放松一点,”,他喃喃出声,“我会小心的,听话。”
他不说这话还好,毕竟两个人都是毛头小子,没有经验乱搞一气,会受伤也在所难免,但是他做出了一副“久经沙场”的样子,但却没有匹配得上的“金刚钻”。
所以在手指动作的时候,加赫白紧紧掐住塞缪尔的小臂,忍无可忍地呻.吟了一声,然后一巴掌打在了塞缪尔脸上:“好痛!”
脸被打了,塞缪尔并没有生气,反而从喉咙里哼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我解嘲,也是认真地收敛了力气。在丝毫不逊色的紧张之中,他的下巴绷紧了,皮肤与棱角分明的骨头贴合了,让他显出了一种别样的诱惑力。
“很快就好,别怕。”
他微侧过脸,嘴唇吻在刚刚那只打了自己的手掌上,加赫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身体的每个部分好像都成了敏|感带,手腕被触碰竟也能被烫得一哆嗦,手臂忽然无力了,下落下来被塞缪尔压住,同时被压住的还有他幅度很小的挣扎。
屋内只留一盏柔弱的壁灯,光线在墙上拉出长长的阴影,像夜色里静默低语的幻形。窗帘紧闭,挡住了外头的风,但仍能听见远处魔兽与枝叶轻撞的窸窣声。
墙上的钟表忽然轻轻一响,分针缓缓挪动,秒针停顿了一瞬,随后坚定地跳过那道细不可见的界线——午夜十二点,塞缪尔的生日到了。
“生日快乐,”晕乎乎的,加赫白还记得说出这句话。
嘴唇被堵住,他从鼻腔里发出缠绵的啜泣声,然后控制不住地向上伸手,想索要一个安慰性的吻。
他成功要到了——毕竟塞缪尔总是对他有求必应,向来如此。
在最后让他不能自已的战栗之中,加赫白的手指抓上塞缪尔的后背,感觉这战栗好像会将他的心脏击碎。
“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吗?”
塞缪尔注视着他回答道:“不会的,”,然后深吸一口气,“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之后,帮加赫白清理了身体的塞缪尔照顾着对方睡下,他却披上衣服走至窗边的桌子前,扫落不知何时乱扔的衣物坐到了桌子上。
清凉的夜风掠过窗棂,吹动了他身体两侧空荡荡的衣袖,然后吹拂到他的脸上给他慢慢降了温。
都说红颜祸水,怎么却没有人提红颜的激励作用呢,总之伟大的塞缪尔殿下在身心愉悦之下大脑也一片清明,此时他再想前线的战事,忽然觉得也并没有差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他们有了取之不尽的魔力供给,并不畏惧与主神派来的天使军团做长线的战斗;而若说兵力短缺,他尽可以在魔界招兵买马,整顿军备……他不一定会输的。
主神若以为他还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小孩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第129章
接下来, 塞缪尔率领的队伍军心大振,竟然一挽兵败如山倒的颓势,硬生生将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失乐园夺了回来, 甚至一鼓作气将天使军团的先锋部队赶出了魔界。
说实话,他的军队振奋得令塞缪尔有些胆战心惊, 因为他在加赫白身上大大餍足了一番, 心情激动理所应当, 而手下这群士兵军官又是因何勇武起来的呢。
不过胜利自然是好事, 一支威风凛凛的卫兵队跟随在高挑单薄的塞缪尔身后, 而塞缪尔手扶着腰间的佩剑行走在队伍间,在难得和煦的微风下微微扬起脸,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得意。
他还这样的年轻, 却有了如此大的力量, 能与主神相抗衡,他不得意谁得意。
乌黑浓密的睫毛扑撒下来,盖住了他含着笑意的目光, 让他在得意之余, 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端庄优雅。
拍拍芬利克的肩膀, 他把驻守的任务交给了芬利克,然后带着纳西弟急匆匆地往家赶,纳西弟见怪不怪,并且顾影自怜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塞缪尔, 他不敢有任何看法, 因为他现在只是个堕天使了,哪怕是他还是天使的时候,也没道理对主神之子有看法。但是对加赫白,他是嫉妒到了眼红:他只是只魅魔啊!他自认这种恶魔属的生物是比堕天使更邪恶的, 但是魅魔都搞起纯爱来了,他却还是个老光棍。
一抬眼,他看到天空远处有个黑点,这黑点渐渐放大,有了翅膀,扑腾着朝他们飞了过来。
他看到了,他前面的塞缪尔自然也看到了,他心中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到了这个局势,主神还能说什么?仗已经开打了,而他现在打得还算不错,主神还能说什么呢,总不会是来讲和的吧……因为内心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塞缪尔更升起了些七上八下的空落感。
他伸手想接下那只白鸽,不料身后的纳西弟眼疾手快,一剑穿透了白鸽。
塞缪尔倏地转身,脚下略略错开一步,左足微旋,脚跟几不可察地在地面碾出一个干净的半弧,因为心事重重,所以这个转身给他的感觉漫长的像个慢动作,骨骼与空气的缝隙仿佛都被晕起的阳光填满。
面无表情地面对了纳西弟,他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张折起的纸条,脚跟好像还是浮在空中落不了地。
纳西弟将死掉的白鸽扔给几米外一个天使,大笑道:“今晚有烤鸟肉吃。”
只是一句笑言,不过士兵们整日整日地闷在军营里,可以因为任何“风吹草动”笑出来,也正是需要这种笑话。
在他们的笑声中,塞缪尔打开那张纸条,两只脚终于落了地,并且是一下子落到了凝着千年寒冰的深渊里去。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短的他一眼扫过去能将这句话十次百次地印在脑海里,然而纵是如此,他还是好像不能理解似的皱起了眉,穿着军靴的脚重新抬起,他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力按住了心口。
心并不是疼,只是需要一点安慰。
后面,纳西弟不知道塞缪尔怎么一言不发地丢下了自己,几步跑过来紧跟其后:“殿下。”
塞缪尔沉默着大步向前,他没问出所以然来,只好也跟着他走。
两人一直走到了宅子门口,纳西弟晃晃悠悠地停下,担心自己再跟就有些愣头愣脑了,而塞缪尔也随之站住,站得太直了,几乎有些僵硬的意味,他无情无绪地只死盯着门上的一处裂缝看,同时对纳西弟下了命令:“主神来信说加西亚死了,你安排人手确认一下。”
“加西亚?”明知道周围应该没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纳西弟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不能让加赫白殿下知道。”
塞缪尔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像是刀刃削过水面,留下了一圈圈向内收紧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