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也爱你,我爱你。”
  他俯身,覆盖住加赫白的双唇。
  第128章
  被塞缪尔抱着出了巷子, 加赫白才发现塞缪尔并不是孤身一人来的——想想现在身份敏|感的塞缪尔身边也不可能一位护卫也没有,不过他沉溺在情绪的浪潮中无法自拔,刚刚才意识到这件事, 脸一下子胀红了起来。好在塞缪尔的部下都进退有度,若无其事地背过身去, 他们一个个都成了“小聋瞎”。
  于是几分钟后, 加赫白的脸皮也厚了起来, 他其实没受什么伤, 只有手肘下巴蹭破了层油皮, 但是塞缪尔的胸膛随着步伐沉重而轻柔地揉.搓了他的身体,他扒在塞缪尔身上,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定与舒适, 忽然成了一只大号的树懒, 不愿下来了。
  晨雾尚未完全散尽,路边的红棘还沉浸在夜色余韵中,带着一层晶莹的湿气。天边泛起意思浅淡的粉蓝, 如同谁在天空上随性刷过一笔。
  周围的街道鸦默雀静, 塞缪尔一直抱着加赫白, 抱得很稳,颇有要从塔塔鲁斯一直走回失乐园的意思,不过在半路上被莱多拦了下来。
  悠悠醒来没多久的莱多还没完全理解当下发生的一切,不过他平日里担着照顾加赫白的职责, 心里也多少偏向了加赫白, 很怕这一路下去塞缪尔被累坏了的罪名会被加赫白担下来,所以好说歹说地把他们两人安排进了一辆骨龙拉着的车子里。
  车子内部布置得宽敞柔软,铺着暗纹绒毯,在车子里, 加赫白拿出那个胭脂色的小盒子,最起码到今夜凌晨才算塞缪尔的生日,但既然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已经被看到了……加赫白大脑当机了一瞬,决定跳过崩坏的部分,直接走送生日礼物的下一个流程:“祝你生日快乐。”
  塞缪尔莞尔一笑,笑得很好看很优雅,带着浓浓的知性与纵容,但是一张嘴,他也说出了一句蠢话:“同乐。”
  加赫白打开小盒子,从里面拿出宝石袖扣,袖扣只剩下一只了,不过光芒流转着,依然很好看,他举起袖扣放在自己眼睛前,声音轻快:“是不是很像我眼睛的颜色。”
  他是在展示自己精挑细选买来的袖扣,语气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到的炫耀,可是塞缪尔的目光却只追着他的眼睛看,点点头,他的声音低而温柔:“很好看。”
  说完,塞缪尔低下了头,眼睛弯起,嘴唇抿起,手掌紧紧攥成了个拳头,浑身都在用力,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忽然凑过来捧住加赫白的脸摇晃起来,声音又软又甜,粘腻得像蜜糖:“我好喜欢你啊。”
  加赫白的脸被他揉成一团,他正要出言抗议,忽然在心底“唉?”了一声:他是在撒娇吗?
  终于缓过点劲,塞缪尔要把加赫白买给他的袖扣带上去,加赫白低头看过去,发现塞缪尔今天戴的这一副袖扣也很漂亮。塞缪尔的审美是绝不俗的,那对暗红色珐琅的袖扣颜色沉静,仿佛是陈年红酒封存在金属之中。表面覆盖着的一层薄釉泛着琥珀色的柔光,嵌托是老式风格的玫瑰金,缠绕着极细的花纹,仿佛某种古老徽章的一角。
  加赫白不动声色地比较了两对袖扣,最终认为还是自己选的那只更好看:毕竟颜色像自己的眼睛嘛。
  塞缪尔取下左手的袖扣,戴上那只绿宝石的,完毕后他将左右两手靠拢,左手绿色右手红色,这个配法就没什么审美可言了,然而他本人美滋滋的,让加赫白几乎忍不住笑。
  加赫白看着他的动作:“可惜只有一只了。”
  塞缪尔闻言看向他,右手绕过他的后颈轻轻搂住他。
  “一只?”暧昧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加赫白听到他笑道,下一秒,塞缪尔的手心在他眼前摊开,里面是刚刚光荣退岗的那只袖扣。
  他偏过头去,正对上了塞缪尔弯弯的笑眼,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揉碎了星光。
  “你——”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不详的预感成真了,塞缪尔手一挥,那枚很好看、做工也细致、价格也一定十分不菲的珐琅袖扣就被丢出了车外。
  “好了,现在这副袖扣也只有一只了,正好搭配着戴。”
  加赫白无语,尤其是看到沉浸在喜悦中,正戴着红配绿袖扣的某人,嘟囔:“至少扔个同色系的啊。”
  没想到这句话都被塞缪尔听到了,他理所当然地一挑眉:“所有的都扔掉一只来和你送我的这只来配。”
  真是壕无人性,不过听着听着加赫白也不由自主加入了塞缪尔疯狂的想象:“不知道定制的话只定制一只会不会便宜一些。”
  漫无边际地讨论到最后,加赫白还是有些遗憾:竟然丢掉了一只。事已至此,他倒不是完全心疼这对袖扣,只是这是他第一次送塞缪尔礼物,却送了个七零八落。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手被握住了,冰凉的指尖在突如其来的温度下战栗起来,但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毕竟谁会不喜欢温暖呢,尤其是这样温柔得令人想要流泪的温暖。
  “我爱你,”没有计算过从他们互相表白过后塞缪尔已经说了几次我爱你,或许就算第n次吧,加赫白胡乱想着,手被攥着,身体忽然被拥抱,然后他就听到了第n+1次,“我太高兴了,我好爱你。”
  而另一边,萨维里拨给塞缪尔的那名堕天使,名叫纳西弟,除去帮助塞缪尔熟悉魔界的任务外,萨维里也暗示过让他尽量地向塞缪尔提点和加赫白在一起的危害。
  萨维里没打算让纳西弟离间塞缪尔和加赫白,绝大部分原因也是知道那是强人所难,纳西弟根本不可能做到。
  老大已经降低难度了,然而自己还是搞砸了,眼睁睁地看着塞缪尔和加赫白牵手走进来的纳西弟感觉天塌了。
  他贼心不死,想以加赫白“红颜祸水,祸乱朝政”的名头分开两人,不成想这两人在失乐园的宅子里公然地谈起了新式恋爱,极其文明、自由、公开、纯爱向的新式恋爱。
  谈的……说实话,谈的纳西弟都想要来一场恋爱了,他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只为泄|欲而进行的性.行为有多么的俗不可耐,那种事情根本就没有意思!所谓爱情,就应该是这样的甜蜜啊,两人相知相爱,卿卿我我,没有肉|体上的纠缠,这种柏拉图才最美妙啊。
  纳西弟在观摩了一天塞缪尔与加赫白后急切地想要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好在他在魔界目前还无法脱身,而他一个个打量过身边的人,自认已经降低了标准,但依然没有一个能入眼,所以周围的人暂时也相安无事。
  塞缪尔和加赫白这一对在白天的确是正经至极,然而到了晚上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可怜的纳西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已经被忽悠瘸了。
  加赫白刚洗过澡,潮湿着的头发被他撩拨几下扎在胸前,时间还早,按平常,塞缪尔一定还会看好一会儿前面送来的战报或者翻着地图琢磨一会儿,但是他一推开门,却看到塞缪尔躺在了床上。
  躺还不是好躺,塞缪尔上半身沉在床里,两条腿长长地耷拉在地上,上衣的领扣解了个七七八八,衬衫的下摆也从裤子里扯了出来。
  起初他是以为塞缪尔喝了酒,但是据他所知塞缪尔今天并没有酒局,鼻翼轻轻动了动,他也没闻见一丁点的酒气,于是他有些犯迷糊:“你怎么了?”
  塞缪尔听到了靠近来的脚步声,把眼睛使劲闭上又悠悠睁开,他强行勒出了深深的双眼皮痕迹,他知道这痕迹会显得他脆弱而可怜,他也正要演一出可怜巴巴的好戏。
  终于走到了床边,加赫白歪着身子坐了个床沿,玩兴大起地去戳他腋下的痒痒肉,好悬一下子让塞缪尔殿下破功。
  下面传来“嗤”的短促一声,随即转为“吭吭吭”的闷咳。
  “你不舒服吗?”加赫白问他。
  塞缪尔幽怨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者没有做出任何他预期内的反应,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姿势恐怕灯光找不到脸,于是一个翻身坐起来,他像个话剧演员亮相一样带着满脸的委屈坐在了灯光下。
  这次加赫白终于做了他想要的反应,他蹙眉:“你不高兴吗?”,他靠上塞缪尔的胸膛微微摇晃了身体,是在哄他,“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你生日了。”
  塞缪尔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开口之前有点内疚,因为小白对他是这样好。
  “你送我的礼物……”
  “嗯?”加赫白偏头去看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们离得太近了,几乎就是叠在了一起,所以他的嘴唇在转头时擦过了塞缪尔的脸侧。
  “……”塞缪尔决定不再忍了,“说实话我对你送我的礼物不太满意。”
  “你收下的时候说很好看来着,”加赫白底气也不是很足,因为知道这个礼物送得有“一点”瑕疵,所以他只是惊异:明明塞缪尔白天还不是这个态度,怎么到了晚上变脸了。
  “反正你得重新送我份礼物,”,这句话被塞缪尔含在嘴里哼出来,没什么威胁的意味,还是像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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