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那个现在确实不成,霖儿心脏不好,那样的事不能常做的。”
  唐煦遥真是要摇起尾巴来了,围在美人身边转:“除了那件事,夫人想我怎么伺候都行,要不夫人吃一口饭,我就帮夫人揉揉肚子,这样好不好?”
  “吃到最后饭都凉透了。”
  美人娇嗔:“你还想着这样疼爱我,真不嫌麻烦。”
  两个人聊着,迎面碰上郡王,他看着倒是很着急的,不是偶然遇到,是找来的。
  江翎瑜正欲行礼,让郡王抬手扶住:“霖儿大病初愈,莫要行礼,父亲可怕你累着了。”
  “父亲,您急匆匆的,”唐煦遥问,“可是有要紧事?”
  “也不算要紧,只是父亲想带着你和霖儿到紫禁城去一趟,算是和皇帝的私事。”
  郡王见江翎瑜脸色不好,很是忧心:“霖儿这嘴唇还发白,跟父亲出去这一阵子,身子能经得住么?”
  “能呀,父亲是很疼爱霖儿的,从不让霖儿疲累。”
  江翎瑜是有些勉强自己的,病容苍悴,还强颜欢笑:“父亲是想现在就去,还是午膳后再去?”
  “要不今日不去了,霖儿再休养一阵。”
  郡王还是很心疼江翎瑜,哄着他:“其实事也不是很大,大半是我和皇上的清算,还有些琐碎事,不过当初我还是对你们这两个孩子隐瞒了些什么,现在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唐煦遥与江翎瑜傻了眼,异口同声:“和皇帝清算?”
  第282章
  “这, 何故如此惊讶,”郡王笑吟吟的,“任是谁都有要清算的事, 孩子们, 先用午膳, 一会穿戴整齐,随着父亲到紫禁城去。”
  江翎瑜不思饮食, 成了府里的大事,都在为他想法子,郡王妃选了道血燕甜汤, 郡王则想着去做些山楂甜汤来,酸的吃了总会有些效果,唐礼除了备下这两样,还单煮了一碗多放些冰糖的酸梅汤,里面还加上两颗自家渍的酸青梅, 一小勺腌制梅子的水。
  唐煦遥想着厨房会备下为江翎瑜调身子的药或者是汤品,心里没多寻思那些事,只顾着照顾江翎瑜, 扶着他回房后, 又是帮他擦汗, 又是把他揽在怀里揉肚子, 说着些逗他开心的话。
  “到底谁教让你这么哄媳妇的?”
  美人含笑偎在唐煦遥怀里, 逗他:“说,是不是有人教过你哄女人?”
  唐煦遥轻轻摇头:“没有,我这些年也碰不到什么情圣,个个都是糙汉军官,用过午膳就用袖子擦嘴, 他们能教我什么?”
  美人挑起秀眉:“怎么,军官就不娶妻生子吗?”
  “其实将军不好说媒,即便成婚孕子也是聚少离多,孩子长大了,再见父亲都认不得,战争残酷,女人们守着活寡就算了,还说不准真要丧夫,将军们也不忍心让爱人守寡,索性不成家了,这倒像是不成文,但大家在心里约定的东西。”
  唐煦遥苦笑:“这是国家还算安定,我且与你谈婚论嫁,要是今后再逢国难,我也不愿意拖累你。”
  先前江翎瑜总是抗拒唐煦遥这样说,认为这是丧气话,如今坦然得多了,搂着他的颈子,主动地亲吻他的脸颊,柔软的唇瓣蹭过他满是胡茬和密发的鬓角,最后停在他的耳骨旁侧,轻语:“那有何难,我去陪着你,为你做军师,你打了胜仗,我们一起回京师,你殉国,我就殉情,黄沙销骨,你我生生世世都不再分离了。”
  美人唇软衣香,又离着唐煦遥这样近,唐煦遥实在难掩心中怜爱,搂着美人的细腰,握着他腰上柔软的皮肉,粗鲁地吻上去,咬他的唇瓣,还要勾缠舔舐他的舌头,胡茬蹭红了他的唇角。
  美人偏爱唐煦遥这粗鲁,亲热后累得气喘吁吁,半阖着眼皮,软卧在唐煦遥怀里,总是意犹未尽。
  “趁着你待我新鲜,年纪小又贪欢,多欺负欺负你。”
  唐煦遥傻笑:“万一过上几年日子,你就烦我了,我可就不好亲到你了。”
  “你竟觉得我上了年纪就会收敛对你的占有欲望,会不喜欢找你求爱索吻?”
  美人娇哂唐煦遥:“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年纪小,不好意思经常找你要那些没羞没臊的,以后我脸皮厚了,就有你的苦日子过,唉,我夫君这身子出了名的好看,虎背蜂腰,尤其这腰,多么结实,小心让我吸干了,你,起,不,来,床。”
  美人这三言两语,竟把唐煦遥说脸红了,哼哼着低了头,脸埋在江翎瑜颈间。
  美人逗他:“就这点出息?”
  唐煦遥脸热得不行,蜷起身子躲在美人怀里不肯起来,小声哼唧:“嗯。”
  郡王妃来叫两个人到正堂用膳时,江翎瑜正抚着唐煦遥的背,半哄半逗弄的跟他说话,见郡王妃进来,江翎瑜白嫩的素手扶着唐煦遥的背,笑说:“母亲,等会子,您和父亲先用膳就是,我和简宁晚些就过去。”
  郡王妃自是知道爱侣那些事,笑而不语,就关上门走了。
  唐煦遥抬头,脸红极了,江翎瑜似笑非笑,素手捏着他的脸颊,问他:“这是谁的小狗狗?”
  “当然是我夫人的,”唐煦遥捉住美人的腕子,把他捏着自己脸颊的手拽过来舔,“香香。”
  “我的小狗只能为我一个人脸红。”
  美人勾唇:“好不好?”
  “好,”唐煦遥开始轻轻咬着美人的手,含糊着说,“当然只为夫人脸红。”
  江翎瑜和唐煦遥手牵手到正堂去时,里头竟空无一人,菜摆了满桌,正当两个人疑惑时,郡王与王妃才来,后面跟着唐礼,木盘上有三碗甜汤,一一放在江翎瑜常坐的位置上,郡王说:“霖儿,你大病初愈,胃口不佳,我们很是着急,你且尝尝这些甜汤,有没有你爱吃的,多少会让食欲好些。”
  江翎瑜其实一眼就看中那个加了青梅的酸梅汤,可三个人端来三碗汤,肯定是一人一碗这样,郡王还不肯说到底哪一碗是谁的,江翎瑜只得从最贵的血燕尝起,都硬撑着吃了些,直说好吃,最后才去端那酸梅汤,大伙都不把话说破了,那唐煦遥在王公世家中成长,多观察一阵也就懂了,这种时候,就得有傻小子专门把话说开,唐煦遥嘿嘿笑着:“霖儿早就想吃腌青梅了,不过太酸,对他的胃不好,我常常管束他,这些日子都太累了,我也忽视此事,没想着让霖儿吃些酸梅消食,要不是父亲母亲,我还像块石头呢,傻乎乎的。”
  “哪是我和你们母亲做的,这道酸梅汤是唐礼想出来的,我们寻思也是,唐礼伺候霖儿久了,知道他的喜好,就是难为霖儿,还吃下去这么多不那么喜欢的,也是给足了我们面子。”
  郡王压根不在乎谁有功谁有过,不愿意争抢功劳,哪怕是说不上什么话的管家,该是谁的功就是谁的,郡王笑说:“下次我们再为霖儿想法子,可得问问唐礼。简宁也快吃吧,一会子饭菜都凉了,霖儿还是吃不下东西,你就喂一喂他,哄着总能吃下些的。”
  唐煦遥闻言,笑眼眯起来,把正在喝着酸梅汤的江翎瑜从椅子上抱起来,搂在怀里,捏一捏他肉乎乎的腰:“宝贝,我来你喂饭饭。”
  江翎瑜面对长辈,还是不好意思跟唐煦遥过多亲昵,虽然他们笑吟吟的,温和慈爱,可毕竟不是亲生的父母,仍然不敢在他们眼前撒欢撒娇。
  唐煦遥可不管那些事,一定要抱着江翎瑜亲热,边亲边喂,直到江翎瑜鼓着雪腮,含含糊糊地说吃不下了,唐煦遥才吃起自己那碗饭,还不忘给江翎瑜的小嘴里塞一块鱼,再塞些虾,什么好吃,唐煦遥就非要江翎瑜再吃些什么。
  郡王与唐煦遥闲聊着,郡王妃就拿起江翎瑜的手,仔细地看:“霖儿这手真是白嫩,指头也漂亮,只是,母亲这样看来,总是觉得缺些什么。”
  江翎瑜调笑:“缺些茧子是不是?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家务,连地也不会扫,母亲不会.......”
  “瞎说,母亲是觉得你手上缺个玉扳指,这么好看的手,就该戴满了珠宝。”
  郡王妃说:“至于家务,礼节,王府跟江府哪也不缺钱,也不缺家丁仆役,还用不着我们的儿媳妇来亲自打扫,你这手漂亮,白净得半点茧子都没有,就是享福的命,别怕东怕西的,我和王爷永远护着你,想玩就玩。”
  “母亲为何从一开始就答应我和简宁在一起了?”
  江翎瑜问出藏在心里许久的话:“断袖之爱,难不成不是这天下的大不韪,以后别的亲王会不会议论父亲和母亲?”
  “我和王爷向来坦荡,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一个断袖是大不韪,我们霖儿才不会说出这种话,不见得是哪个没羞没臊的混蛋来吹了风,断袖就是大不韪了,那他们养在府里那些书童算做什么的,平白地玷污了人家,又不肯为人家负责,单是把活人当作玩物,私下动手动脚,表面上不说就是真君子了?呸,敢议论我们的两个孩子,我就把这话扔在他们脸上。”
  王妃温声说:“霖儿和简宁光明磊落,爱得坦荡,不管外头那些管不住屁股的怎么说,我和王爷只当你们是金玉良缘,敢爱敢说,也互相负起责任来,包容疼爱,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冲着你们这样勇敢,我和王爷也欣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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