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唐煦遥说起刚才的见闻:“校场有一块地塌陷了,里头竟是一些牢房,我从来不知道校场下头有这样的东西,那狗十分紧张,是因为下面的牢房里藏着一个人。”
  美人挑眉:“嗯?”
  “正是,现在父亲带人去审讯了,让我回来陪你。”
  唐煦遥有事绝不瞒着江翎瑜,提及此事,颇有些困惑:“父亲还说,让我做他的副手,要齐心治理家业,夫人,恕我愚钝,这,这是什么意思?”
  美人盯着唐煦遥看了片刻,柔声哂他:“乖乖,你傻呀?”
  第268章
  “夫人说是, 那我就是。”
  唐煦遥望着怀里俏皮的美人,觉得他很是可爱,勾唇笑笑, 转眼之间, 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询问美人:“可我真的不知道父亲所言是为何事,霖儿, 其实我对五军都督府从未有过任何企图,我只是.......”
  唐煦遥说到此处,显得有些局促, 有些话,唐煦遥不知道如何直白地表达给江翎瑜。
  在江翎瑜面前,唐煦遥总是有些自卑,幼时玩耍,自不必提着身份, 唐煦遥唯有疼爱江翎瑜,可如今,情形大不相同了, 两个人一起共事, 又同为郡王副手, 心里要琢磨的事就比以前多得多了。
  此为唐煦遥的家业, 可唐煦遥恨不得全部都让江翎瑜打理, 因为他有足够的手段和谋略,也当享有相应的荣耀。
  唐煦遥在与江翎瑜相爱前,从未有这样自愧不如人的感觉,郡王也时常教导唐煦遥要自信自强,尽管如此, 在绝对耀眼的美人面前,唐煦遥自愿臣服,任何本该理直气壮说出来的话,都变成了支支吾吾。
  “我知道,夫君,你别这样,为何这话说着说着,就怕我?”
  美人搂住唐煦遥的脖颈:“我不喜欢你如此。”
  唐煦遥如实道:“是有些。”
  “谈情说爱不怕我,”美人挑眉,“谈公事就怕?”
  唐煦遥低头:“嗯。”
  “许是我以前老说你,我可不说了,以前当真也是我懵懂,不懂得体谅你的感受。”
  美人冰凉细腻的指头在唐煦遥脸上抚摸:“乖乖,别怕我好不好?”
  “夫人,你从前教导我的都是对的,我更不曾因为那些话待夫人生疏,或是,畏惧。”
  唐煦遥挠挠头,支支吾吾:“我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夫人,只要夫人知道,我见夫人就会这样,并不是夫人待我不好了。”
  “办公就怕我?”
  美人娇笑起来,笑累了就偎在唐煦遥臂弯里休息,温声道:“可惜我今日腹痛,不然可要好好与夫君谈谈私事,夫君强壮,力气也大,嘻嘻。”
  美人又眯起笑眼:“我最喜欢和你没羞没臊地亲吻,只等着大婚当日,你我都穿着红寝衣,整宿地做那些更没羞没臊的事,真喜欢和你在一起,不管我们过上多久的日子,怎么都不腻。”
  “一整宿?”
  唐煦遥失笑:“夫人的身子怕是经不住,你可忘了,你的腰不好。”
  “我还怕我的小狗身子经不住呢,那可是一宿哦。”
  江翎瑜成心拖长话音:“一整——宿——”
  “小美人,”唐煦遥勾唇,“我要你的时候,可只有你向我求饶的份。”
  “真的呀,”江翎瑜很满意,坐正了身子,唇瓣贴上唐煦遥的耳骨,“我可等着你呢。”
  谈够了私事,公事也是要商议的,江翎瑜就说起郡王为何如此嘱咐唐煦遥:“你就不曾想过,其实五军都督府的基业,父亲是很想给你的,你去打仗,在朝中参政,都是为了历练你,虽说你在五军都督府内并未担任要职,如今正经职务也只是正二品,照理说一位立过大功的年轻主帅的官衔应该不止于此,似乎父亲也未管过你在这里头交际如何,实则你能进此衙门,都是他在暗地运作。”
  说到这,美人直言:“五军都督府这衙门非同寻常,没身份没资历的人这辈子都没机会进去的,你又是大琰历来最年轻的主帅,可不想想,父亲只让你做个正二品的官,还不是为了低调些,想给你铺路,顺便练练你的本事。”
  “刚好我善战,不善权谋,父亲希望你做我的军师,这样我们平分基业,”唐煦遥顺水推舟,借着江翎瑜的话茬往下说,“也能相互制衡,你不能反,我也不能?”
  “这里我倒觉得你想多了。”
  美人提醒他:“父亲考虑不考虑此事先放在一边,你我绝不能让他有半分放心不下,凡是让他为基业权势到你我之手担忧,你算不得他的爱子,我也算不得你的良妻,以后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唐煦遥点头:“嗯。”
  “简宁,”美人忽然抬头,“父亲没让你来试探我的心意吧?”
  “没有,他不喜欢这样,从来不会这样的。”
  唐煦遥说:“我父亲向来是信者不疑,疑者不信,他掌权至今也信错过人,但是大多时候,他的判断不会出偏差,我想,有谁一辈子一直赢呢,我很崇敬他,他是我这辈子最敬爱的人,就是为着他的眼光,他的远见卓识,无人能及。”
  美人点头:“我也如此,父亲善战,又有权谋手段,英勇无比,所受苦难非常人所能及。”
  “夫人竟能看出这么多,当真有本事,”唐煦遥抬头看看外头,压低了嗓音,“其实夺位之事,不只有皇帝和那一位窝囊亲王参与,父亲原本也曾计划此事。”
  “这,”美人忙摇头,“不能说。”
  “能说,这里没有外人,况此事还是他主动告诉我们的。”
  不过,唐煦遥经江翎瑜提醒,真的没再多说些细节,只道:“龙椅谁不想坐一坐,只是那时他已经成婚了,太爱母亲了,那夺位计划精密至极,别人都需要提前许久联络勾结,我父亲则不用,计划所涉及人员也都是他多年心腹,非常忠诚可靠。起事之日,他揣度许久,觉得做皇帝倒不如做王爷,最终还是将此计烂在心里了,谁也没说,回府跟母亲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哼,”美人轻笑,“我倒是险些成了太子妃。”
  “太子妃未必有你这柱国公当的舒服,那不过是花瓶而已,日日念那些繁文缛节,想着就头大,把我这机灵古怪的小美人得折磨成疯了,”唐煦遥低头亲吻江翎瑜柔软的脸颊,“你可是大琰历来最年轻的柱国公,那些大臣,大多是死后追封,很少有人能活着得到这样的荣耀,嗯.......我话说的糙,但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意思。”
  “你倒是常说糙话,”美人当真是让唐煦遥逗笑了,“可这也太糙了些,真是,幸而你是我同床共枕的夫君,别人说这话,我自是要恼火了。”
  这一日,郡王将近黄昏才回来,审了那个从地陷之处救出来的人一下午,他说的吐露的消息很短,所以大半的时间都花在等他松口上,郡王也不急,当官不当官的,基本都听说过皇帝给唐煦遥和江翎瑜指婚,而唐煦遥就是郡王的独子,利害关系大抵他们是琢磨得清楚的,实情是一定会吐露的,瞒不了多久。
  此人是周竹深的管家,来校场是因为要骗着陈苍谋害唐煦遥,但陈苍不见他,他就趁看守的士兵不注意,爬进那个地下监牢。
  只要他承认自己是周竹深的人,一切就尘埃落定,没有什么征询的必要,周竹深或死或受刑只是时间问题。
  但最让郡王不解的,就是校场的地下有秘密监牢这件事,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照理说陈苍也不知此事,郡王不禁怀疑,难不成是五军都督府那些极少数的知情者中出了叛徒?
  郡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打算将此事声张出去,于是这几天他就陪着江翎瑜和唐煦遥在府中修养,时常与郡王妃一起给两个孩子讲些军中异闻——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逼着两个孩子研读宝书经典,一个养病,另一个调养身子,就要开心,也要放松。
  郡王就是如此疼爱唐煦遥和江翎瑜。
  这几日过去,江翎瑜的腹疾好转,听着郡王说虽然步兵骑兵不同,可其实都要会骑马的,郡王说马是很可爱的,和小狗没有什么区别,稔熟了都很乖巧,江翎瑜听着心痒痒,就提议说想学骑马,话出口就后悔了,骑术,射术,都是权臣家的公子应当会的,可这些年自己在江府什么都没学过,江怀和江夫人只会用自己身子不好,不便行动搪塞,下意识就觉得郡王不会同意,没想到他即刻答应:“甚好,有父亲和简宁一起帮着霖儿,霖儿不会有事的,待找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父亲就回王府牵一批马来。”
  众人说笑过后,唐煦遥在心中憋了几日,总算有机会问询那地牢的事:“父亲,那地下的监狱,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嗯,你们都是父亲的孩儿,这些事你们早晚也要知道,既然简宁发问,那父亲就告诉你们。”
  郡王提及地牢,收敛笑意:“当初地牢建立,事关一桩惊天的大案。”
  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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