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江翎瑜陷入梦境太久,太过无助,竟不敢相信眼前人就是唐煦遥,试探着问:“你当真是我的将军?”
“是,”唐煦遥怀里安抚惊悸不安的美人,低头亲吻他的眉心,“夫人莫怕了,我在。”
江翎瑜不知道身上有针,挣扎着想要偎进唐煦遥怀里:“将军,你抱抱我。”
“有针,”唐煦遥握紧美人清瘦的肩膀,“夫人再等待片刻。”
朱太医见江翎瑜无恙,拔了针,这就收拾针盒离开,却让江翎瑜叫住:“朱太医。”
朱太医抬眸,又低眉:“江大人,您可有吩咐?”
“近来,皇帝那里可有事端?”
江翎瑜很是虚弱,问话底气不足,时不时还轻咳一阵:“你作为太医,大抵会窥见一些端倪。”
“江大人所言极是。”
朱太医再次抬眸:“可是自从上次宴会出诊回来,皇帝似是有些提防我了,先前,有了江大人提点,他是很重用我的,可如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以为,是我把那个太医挑唆走了,记恨我。”
“说不准,要真是这样,那现在倒是没什么好办法。”
江翎瑜素手扶着额角,垂下眼帘:“过些日子,我去替你试探一下皇帝的意思,知道他心中所想,才能对症下药。”
“好。”
朱太医作揖:“多谢江大人费心。”
“无妨,对了,”江翎瑜很是疲惫,耷拉着眼皮,“你回去后,要是皇帝例行问起你,我的病如何了,你只管说严重些,可也不必到朝不保夕的地步,明白?”
朱太医颔首:“明白。”
“没事了,”江翎瑜从未送过朱太医什么东西,今日倒说送他些,“你且在门外等阵子,待我吩咐过江玉,让他带你到府库之中拿出一盒莲花酥来,多谢你这些日子为我奔忙。”
莲花酥跟荷花酥不一样,且前者不如后者金贵,价儿一般,官员们也能吃得起,不过就是按月买上几次,不像荷花酥,一年吃一两次,即便如此,朱太医还是很高兴,毕竟从来不银子购置点心的,除了皇亲国戚,也就是江府了,这对寻常官员来说,依然稍有些贵重。
朱太医离开,唐煦遥就要亲近美人,搂着美人的身子,低眉,对他的唇瓣脸颊又亲又啃的。
“夫君,这是做什么。”
美人微微蹙眉:“咬得我嘴唇有些痛了。”
江翎瑜嘴上嫌弃,身子却依旧窝在唐煦遥怀里,动也不动,任着他亲吻。
“夫人不乖,”唐煦遥很是委屈,“我不想让夫人看那本闲书的,夫人吓得心脏都不舒服了。”
江翎瑜眯着狐眼,唇角轻翘,声息多么虚弱,也掩饰不住他玩味的语气:“怎么,我的大将军,这是在罚我?”
“咬夫人。”
唐煦遥只会自己生气,眼睛都委屈红了,脸埋在美人颈间,唐煦遥也有两颗犬齿,终于露出来,轻轻地撕咬美人娇嫩的脖颈,是在怕伤着美人,半点力气也不敢用,只好作罢,单是在他怀里挤着撒娇:“我不舍得咬,夫人,夫人只会欺负我。”
“傻子。”
江翎瑜主动吻住唐煦遥湿乎乎的唇瓣:“我答应你,下次不让你担心了。”
唐煦遥搂紧江翎瑜的身子,嘀嘀咕咕:“夫人最好了。”
“你刚才还说我只会欺负你。”
美人秀眉轻抬:“又变卦了?”
“夫人什么都好,”唐煦遥还是委屈,满眼无辜,见江翎瑜脸色不好,还是很心疼的,低声说,“就算是欺负我也好,我只是想你多爱惜自己。”
“我才不要欺负你。”
江翎瑜自觉歇息够了,很想跟唐煦遥聊天,就提起刚才在书中和梦境之中所见:“夫君,我倒是想说,这书甚玄,我竟........”
唐煦遥却将食指与中指并着,轻点美人的唇瓣,温声打断他:“不许说。”
第207章
“怎么呢?”
美人不解:“我可是想跟你商量事儿的, 我觉得今日从书中所读,与那桩案子很是契合。”
“小祖宗,你才从梦魇中醒转过来, 想必心口上的针刺伤还在痛, 可就把伤疤忘了?”
唐煦遥佯装严肃, 板着脸,吓唬美人:“夜里再犯心疾怎么办?不成, 这案子非要等你身子好利索再办。”
美人狐眼眯着,笑说:“那好,夫君替我去找皇帝告病假, 我明日不上朝了,歇一个月。”
江翎瑜本是打趣的话,唐煦遥却当了真,这就要将怀里虚弱的美人放在床榻上:“好,我这就去。”
“嗯?”
江翎瑜急忙搂着唐煦遥的腰:“你还真去?”
“真去, ”唐煦遥憨笑,“我早就想让夫人在府上养着身子了,上劳什子朝, 去他娘的。”
江翎瑜挑眉:“?”
“不许走。”
江翎瑜紧紧抱着唐煦遥, 挤在他怀里, 无奈说了实话:“我就是逗你的。”
“我还以为我们小美人终于想开了, 愿意闲下来, ”唐煦遥有些失落,“罢了,还是先歇一会,明日又要早起了。”
“那我听你的话歇息,”美人不想躺着, 毕竟心里揣着案子,不踏实,跟唐煦遥讨价还价,“我乖,你陪我说说案子可好?”
唐煦遥见美人让步,这才答应:“好。”
江翎瑜伸出雪白的胳臂,环着唐煦遥的颈子:“夫君,你哄着我可好?你柔声细语时,好温和,我可喜欢了,就算你惹我生气,我一见你哄着我,脾气就都没有了。”
“好好,夫人喜欢,我就经常哄。”
唐煦遥对江翎瑜的温柔全然藏匿不住,手碰他要轻轻的,抱着就是稳稳的,唐煦遥总是疑心江翎瑜身子太软,弱不禁风,要是粗鲁些,就会伤到他,总算将他拢在怀里,温声哄着:“小宝贝,要是在这待得实在腻歪,我就陪着你聊聊天,先不聊梦到的事,我担心你要害怕的,乖。”
美人抬眸:“夫君.....”
“嗯,”唐煦遥低头,轻吻美人的眉心,“我这辈子开心的事,就是做了你的夫君。”
唐煦遥言此,江翎瑜就真的跟他聊天解闷了,什么都聊,从小时候谈到现在,期间也会缠着唐煦遥讲一讲在边疆的见闻,听说狐狸是那样狂野的活物,茹毛饮血,江翎瑜竟更喜欢了,不畏惧,也不生厌。
江翎瑜最喜欢猛兽,不过它们的勇猛是展露无遗的,江翎瑜是弱柳扶风,可心有猛虎,得权,就有齐天之意。
这样的野心,江翎瑜从没有跟唐煦遥提起,因为他懂得怎么驯养嗜血的小狗,让小狗永远爱着自己。
江翎瑜也很爱小狗的,都是一往情深,不过,江翎瑜还是最喜欢任何事态都掌控在自己手里,他会让小狗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小狗的占有欲望是展露无遗的,会摇尾巴,会傻笑,也会红着眼睛杀人,江翎瑜虽从不言明,在心里对小狗的占有欲望已经大到快要反噬自己的地步。
江翎瑜太想继续和最爱的小狗聊天了,听着他字字句句,都有爱着自己的影子。
这阵子,皇帝吩咐廖无春到校场去一趟,现在唐煦遥不常驻练兵校场,大事小事都是骆青山在管理,架空了陈苍,得益于廖无春天天在皇帝耳边念叨骆青山的好,就借此机会练一练他,待有了本事,提拔上去。
不过廖无春也说,不管骆青山如何晋升,都要在唐煦遥之下,其一是骆青山真心把唐煦遥当恩人,决意不僭越,受赏也绝不能比他多,其二是廖无春认为,爱人只有在唐煦遥庇护下,才能安稳无虞。
不过第二种缘由是廖无春自己安慰自己的,他野心滔天,怎么能眼看着爱人不争不抢的?
就在前些天,廖无春和骆青山是见了一面的,为着此事有些不悦。
路长,廖无春坐在轿子里无聊,寻思着这些事,他终究还是想让骆青山施展拳脚。
既然谈及骆青山,势必要想到主帅唐煦遥,恍然想起这牵扯其中的关系,江翎瑜,平阳郡王,皇帝,这些名声震响的人之后,才是骆青山。
骆青山就像一个在毫无波澜之时不会被记起的人,不争不抢当真是写在他脸上的,这样名声淡漠,无以震慑百官千军。
单凭着廖无春的野心,非要让骆青山官位高过唐煦遥,简直是痴人说梦,就连周竹深也只是议论唐煦遥和江翎瑜是断袖,放出些无关紧要的流言,不曾有人质疑他们的能耐和威名。
廖无春想明白了,既然骆青山不愿意出头,也没有什么野心,就遂他的愿。
人命,天定,骆青山性子如此,何必逼他做不喜欢的事。
再过半个时辰,廖无春就到校场了,坐轿子远,也累,可总比骑马颠簸要舒服,还是坐得腰酸背痛。
廖无春揉着后腰,吩咐看守校场的侍卫:“去请你们骆将军来,咱家带来了皇上口谕。”
侍卫不敢耽搁,紧着跑回去请骆青山,那时骆青山正在换衣裳,想要把穿脏了的送到浣衣房去,就接了信,扔下衣裳就匆匆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