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罢了,”崇明帝回身就走,边上轿子,边说,“无春,你一会去送信,告诉他们斗兽不看了,朕有这么大的事丝毫不知情,还看斗兽,传出去让朕多么颜面扫地了,待你送信归来,再跟朕细细地说,在真定府里,两位爱卿到底经历了什么。”
廖无春点头:“是。”
人走,唐礼自是回去的,径直去了江翎瑜和唐煦遥的卧房,怕他们已经睡着了,先轻声唤:“主子,夫人?”
江翎瑜还没睡着,跟唐煦遥在被窝里互相暖着身子,虽犯困,又腹痛难忍,可就是想聊天,不愿意那么早睡,听着声儿就回了:“唐礼回来了?”
“是的夫人,”唐礼说,“皇上走了。”
江翎瑜“嗯”了声:“进来说话吧。”
唐礼轻手轻脚进来,关好了门,站在床边,等着两个人问话。
“皇帝怎么说的?”
江翎瑜相信唐礼的能耐,故而问话照旧漫不经心,像是随便问几句:“怪罪咱们了吗?”
唐礼忍不住笑:“夫人怎么知道皇帝也会怪罪我?”
“狗疯了连院里的木桩子也不放过,什么都咬。”
江翎瑜提起皇帝就生气,嘴里没一句好话:“更何况我和将军不在时,你和江玉,就算是唐府和江府的主人,他不怪罪你,还有谁可怪罪?”
唐礼片刻未语,一是这话没法接,二是在观察唐煦遥的反应,要是他阻拦江翎瑜,那就等着阻拦之辞过后再说话,可他只躺着,听不到太明显的呼吸声,想必是没睡着,正静静地听,单纯纵容江翎瑜有如此言语罢了。
那唐礼就大大方方地接话了:“夫人,皇帝倒是没怪罪我,只是,他好像不知道主子和您在真定府到底遭遇了什么,我告诉他时,样子十分震惊,令我很是诧异。”
“嗯?”
江翎瑜更是震惊不已:“廖无春没告诉他?”
“临着皇帝上马车,廖提督是这样说的,司礼监太忙了,就没来得及。”
唐礼接着转述:“皇帝要他回去以后一五一十地讲,连斗兽都不看了,专门研究此事。”
“怎么回事?”
江翎瑜变了脸色:“将军,难不成你我误会皇帝了?”
唐煦遥的脸色更是难看,也十分紧张,说话声息都有些发发抖了:“夫人,要是这样的结果,我现在宁可皇帝才是对我们不利之人。”
第195章
“我倒觉得, 廖无春不会是故意挑拨离间,想要对咱们下手。”
江翎瑜软卧在床榻上,细嫩的手臂垫在耳下, 寻思着说:“你可不想想, 他如果除掉咱们, 何必大费周章,他可是皇帝盛宠的宦官, 三言两语就能要了哪位大员的命,唯独是商星桥不行,商星桥是皇帝特派来制他的, 这才请了你我趟这浑水,你想,夫君,这么一个无能太监,都能成了廖无春的心头大患, 他是有多么只手遮天了,简单却又办不成的事,他就能赌上一切去搏。”
“嗯, ”唐煦遥轻轻点头, “夫人说的有理, 至于这个商星桥, 我看廖无春还是很在意的, 一提起,就如临大敌,在他心里不像是简单的事。”
“自然,廖无春实在是有权势许久了,”江翎瑜阖上眼皮, 唇瓣微微勾起,“他得那样的盛宠,自是无法接受一星半点的挫折,加上东厂又闲,内里没有厮杀缠斗,正是把心思全放在西厂明争暗斗的时候,商星桥那只蜉蝣,廖无春打不死,可不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还得用着咱们呢,兔死狗烹也要是功成之后啊。”
“如此而言,倒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唐煦遥放下心来,忍不住恭维江翎瑜:“夫人沉着冷静,三言两语就为我解惑。”
“行了,恶心。”
江翎瑜听得耳根子发软,忙抬起素手把耳朵捂住了,脑袋扎进唐煦遥怀里:“我不要听。”
小美人毕竟让唐煦遥哄得任性可爱了,比先前还像个孩子,身子不适也不消停,养病都不忘打闹。
“夫人不听了?”
唐煦遥笑吟吟的,宽大的手掌抚着美人的如瀑的乌发:“不听了,我就要哄着宝贝夫人睡了啊。”
“先不睡,”江翎瑜抬起头,“要是时局大改,你我只有远离京师才能保命,我们还有去出吗?”
唐煦遥点头:“有。”
江翎瑜很有兴致,追问:“在哪?”
“北直隶边境有一个寨子,常年多风多雪,叫金乌寨。”
唐煦遥说:“金乌寨里的大当家叫金涿乌,是我三年前打仗时俘获的外族首领,与我一见如故,后来我劝他归降,也能让女人和孩子们都有命活,他想了几日就答应了,如今他带着子民自愿守护大琰,寨子里过得也是他们曾在草原时的生活,要是你我山穷水尽,我会带着你去那里暂住些时日。”
“夫君,你当真是我十分心仪的,很像那些青史留名的大将军。”
江翎瑜搂着唐煦遥的腰,抬头望向唐煦遥时,眼睛亮亮的:“你高大威风,骁勇善战,还惜才,实有高风亮节,倒是我误会你了,以为你单是个糙将军呢,什么都不懂。”
“夫人如此看待我,也是不无道理。”
唐煦遥此时很是温柔的,揉着美人的头发,边说:“我读兵书多,遣词造句都是精悍干练,也不知夫人喜欢那些绵软悠长的诗词,难怪夫人说我粗俗,以后我为着夫人多学学就是了。”
江翎瑜没想到唐煦遥当了真,微微皱眉:“我说着玩的,我会什么都让你来学,你不觉得我是无理取闹?”
“瞎说,你是我的夫人,你与我每一个不相同的喜好,都是颁给我的军令状,我要学,还要哄着你高兴。”
唐煦遥认真起来:“还有,我说过,夫人的一切我都喜欢,不能说你自己一句不好的话,我会生气的。”
江翎瑜未答,唐煦遥也没注意,现在全身心都醉在江翎瑜身上,一会给他揉腰,一会又摸摸他的手,总是稀罕不够,还把冒着胡茬的下巴挤进他软嫩的颈间,唇瓣乱点。
“夫人真好看啊,好香好软。”
唐煦遥抱着美人傻笑:“我下辈子都要做夫人的小狗,我没有霖儿是活不下去的。”
“傻子,”美人指尖凉软,抚过唐煦遥浓黑的眉尾,口鼻间温热的气息氤氲,语调温软,“我们下辈子也会相爱的。”
“要真是如此,”唐煦遥很是动情,“那是我的无上荣耀,世间任何赏赐与功名都难敌夫人这句下辈子,霖儿,我实在太爱你了,就算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也好,我真的会开心很久。”
“哼,”美人轻笑,“我玩笑话常说的,但你一认真,我也会认真,你是傻子,我又不是。”
唐煦遥本来都要睡了,一下子又精神起来:“这是夫人的真心话?”
美人慵懒:“嗯。”
唐煦遥恨不得屁股后面有一条尾巴,像小狗一样轻易表露出开心来,还能哄江翎瑜笑一笑,他此时激动难耐,忍不住折腾起江翎瑜来,亲得美人惊呼不断,美人毕竟身子虚弱,才这么一阵子,就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汗涔涔的,衣料软薄,打湿的地方清晰可见,发丝也洇湿了些,更是衬得他病容娇美,甚是柔弱,唐煦遥都看直了眼。
唐煦遥永远都愿意替江翎瑜分担病痛,但他也永远都爱江翎瑜病恹恹的模样,这就像是刻在他骨头里,本能的冲动,他一边希望爱人痊愈,另一边又对病中的爱人有难以抑制的冲动。
唐煦遥以为江翎瑜不知道,自己瞒得很好,可江翎瑜是什么人,一个眼神就能看穿了唐煦遥,早就觉察他好这一口。
故而江翎瑜微微弯腰,蹙着眉,直往唐煦遥怀里挤,一声不吭的。
江翎瑜故作娇弱,难受又不说,欲擒故纵,钓起唐煦遥来了。
“怎么了,”唐煦遥自是上钩的,他虽心中有本能的冲动,可也是审时度势,江翎瑜单是疼一疼,没大事,他自然照料之余欺负一下,美人大病大灾,他只会难过得满心破碎,如何还能惊扰重病的爱人,此时他担心起来,忙问,“腹中又疼得厉害了?”
“不算厉害。”
江翎瑜窝着腰,额头贴在唐煦遥颈下,话说得有气无力,半委屈,半撒着娇:“夫君,可我还是不舒服,我睡不着。”
“把我夫人委屈的。”
唐煦遥知道美人身子无碍,只是不舒服,心里就痒痒起来了,说着就摸索着要给美人揉肚子,满眼宠溺:“我这就好好哄着夫人。”
唐煦遥太喜欢给江翎瑜揉肚子了,情致一到此时,那些再常见不过的动作,就不单单是伺候病人了,这些事,江翎瑜也知道,才老是从这里钓唐煦遥,勾着他来疼爱自己,就是小两口心照不宣的秘密,颇为少见的兴致,有来有回的,玩得不亦乐乎。
“这样怎么揉,”美人娇嗔,“待我翻过身去。”
美人身子娇软,这阵子翻身也不利索,得让唐煦遥扶着,他索性就抱着美人翻身,期间将下巴凑近些,轻轻撕咬美人的脖颈,咬得这嫩乎乎的皮肉发红,唐煦遥又怜惜起来,伸出湿热的舌头,专注地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