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唐煦遥瞪大了眼睛:“世代都在江家的铁匠?”
“对呀,因为这刀的工艺不允许外传,是外族祖宗留下的秘密。”
江翎瑜说:“铁匠一脉相传,这刀的打制工艺,还要分出多位匠人,每人只掌握分毫的打造手法,最后再拼起来。”
“怪不得锋利非凡,如此漂亮。”
唐煦遥也是爱极了各式各样的冷铁兵器,唐府内有一间屋子专门摆放,见美人愿意送自己一把这样罕见的匕首,欣喜欲狂,高兴地挤进他怀里,脑袋直蹭他,小狗似的:“夫人真的愿意送我一把这样的刀?夫人真好,呜,亲亲。”
“我都说了,自然是真的送你,”江翎瑜也亲他,“其实,皇上都指婚了,待你娶我那日,我父亲自然会给你这个新姑爷一把祖传的宝刀,不必去找他要了,只是等些日子,你晚些拿到。”
“嘁,”云习渊站在不远处,漫不经心地插话,“不就是胡子用的刀。”
江翎瑜变了脸色,有些愠怒:“云习渊,不得无礼。”
云习渊唇间咕哝些什么,不过就是没出声,江翎瑜他们也没听见,此事得过且过,江翎瑜没再计较。
江翎瑜刚才没吃多少馒头夹肉,加上早先吃得是牛肉的,现在馋羊肉的了,让唐煦遥去从篮子里拿一个,羊肉炖得完全酥烂了,馒头也是一大早新出锅的,真是软糯香甜,渗上些肉汁,更是好吃得不可方物,江翎瑜毕竟是吃过了的,也怕自己像昨儿一样撑得肚子疼,不情不愿地掰了一半分给唐煦遥,边吃着,走到绑在树上的头目跟前问东问西:“家是哪里的?”
头目闻着羊肉香,直往喉咙里吞口水,魂都要被勾走了,他伤着的眼窝子黑黢黢的,空洞里满是杂乱细碎的血脉,老鹰从干枯的枝桠上飞下来,稳稳落在江翎瑜肩上,尖嘴不停的砸吧着,啄走的眼珠子已经让它吃下去了,似是回味着血腥味,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头目仅剩下的一只完好的眼睛,同样馋得厉害。
“家是,真定府的,”头目见江翎瑜逼近,唐煦遥在他身后抱着那把寒光凛凛的重剑,不禁害怕发抖,脖子又被绳子缠着,退无可退,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青牛村。”
江翎瑜没再往下问,岔开话头:“你是自己在此行凶作恶,还是身后有官员撑腰?”
“没有,”头目没了刚开始耀武扬威的架势,现在像是一条落水狗,垂头丧气地小声哼哼着答话,“都是我一人所为,无人指使,无人撑腰。”
江翎瑜还问了些别的,大致是说平时会不会洗劫官府,因为真定府也有驻军,头目说平时得到消息会绕开,不会真的死磕军官和大员,至于今日为何截了江翎瑜和唐煦遥的队伍,就是因为他们今日没穿官服,以为是镖局的,或是商贾,个个衣着不凡,看着就是富得流油,没想到碰上的是一等一的硬茬子,狼狈到无法收场了。
“你的老巢在哪,”江翎瑜咽下最后一口酥软的羊肉,“可有多少人?”
“百十来人,”头目支支吾吾不肯答据点的位置,“青天大老爷,您饶我一条生路吧,求您了。”
“还挺讲义气,”江翎瑜轻扯唇角,一副不屑之态,是在冷笑,“我给你个期限,要是今日黄昏之前,你手下的所有喽啰没有站在我眼前,那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我手下的人手眼通天,个个是人中龙凤,擅用毒药暗器,反正我是为民除害了,”你想要他们白白地死吗?”
不等头目开口,唐煦遥替江翎瑜补充说:“朝廷正二品的钦差险些遇袭,你可知道是什么样的罪责,你信不信知府会把你的一家老小的命赔进去,用来安抚我们,要是我们不愿善罢甘休,闹大了,那就是整个村庄的人命,是供出你的同伙好,还是让你的一家老小,同村看着你从孩提到弱冠成人的本家亲戚一同死无葬身之地好?”
“是啊,”江翎瑜跟唐煦遥一唱一和,“你的草寇帮派壮大,要是沿路询问,都能找出你家来吧?你确定要祭了一家老小,全村本家,来保护跟你为祸一方的孽种?”
“大人,我说,我都说,”头目忽然跪下,“我愿意供出盘踞点,和我的兄弟们。”
头目始终不愿意称呼那些人为喽啰。
“我不管你跟他们说什么,”江翎瑜唇角含笑,“要是我黄昏时在真定府城门处看不到你的人,杀无赦,连同你的九族,外亲,都难逃死罪,你也不想连累无辜的亲眷老小吧?”
“别耍小聪明,”唐煦遥在后头说,“我们的人会全程跟踪,明卫远处有暗卫,敢逃跑一次,就割你一根手指,指头没了就割脸皮,让你死无全尸。”
别看江翎瑜跟唐煦遥话说得都轻飘飘的,头目可不敢不信,他们身上有浓重的威严和杀气,尤其是唐煦遥,那柄重剑架在脖子上,光天化日之下,太阳那么大,竟带起来一股阴风,冷铁上似乎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血味,就把头目吓得裤子都快尿了。
江翎瑜见事交代清楚,慢悠悠地站起来,抬手挽着唐煦遥的臂弯,顺便吩咐骆青山:“副将,把他放了吧,让他回去叫人,派上暗卫跟随,后续我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骆青山拱手行礼,“爵爷跟主帅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夫君,我们上车吧,”江翎瑜在唐煦遥怀里轻轻打了个寒战,“我有些冷。”
真定府与京师的中间处确实是刺骨的寒凉,荒郊野地,也没个房舍遮挡,时不时撩起一阵大风,又急又凉,过去得也快,事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江翎瑜也因此毫无防备时就让风吹了,弄得他太阳穴胀痛,有点不舒服了,不过他只当是早起困得,就拉着唐煦遥的手,想要回去睡觉了。
唐煦遥也不敢管那些琐事,扶着江翎瑜上了马车,两条狗从江玉他们那辆马车跑下来就不肯回去了,硬要往江翎瑜跟唐煦遥怀里钻,老鹰也是不知是想念主子还是什么,就是不肯走。
这时候马车已经大门紧闭,行程再启,不能再把狗放回去了,李思衡在后头的车子里郁闷至极,江玉和唐礼天天忙东忙西的,走得都要飞起来了,累极了,一人分了李思衡一侧肩膀,睡得直打呼噜。
两个人和三个活物挤在车里,江翎瑜无法,抱着自家养的大黑狗搁在腿上,满眼宠溺,羡慕坏了唐煦遥的狗,也哼哼唧唧地要唐煦遥抱,大爪子在他腿上扒拉,不抱就拉着长音撒娇。
唐煦遥:“........”
“我要抱我夫人,”唐煦遥齿间“啧”了声,轻推开挤在手边的狗头,“你去找你的媳妇,不要烦我。”
“这是母狗么,”江翎瑜低头看看怀里正翻着肚皮的狗,扒开尾巴,发现构造与另一条狗如出一辙,索性皱起眉头来,“公的呀,找什么媳妇儿?”
“啊?”
唐煦遥惊诧不已:“那我之前出去见这两条狗互相骑着........”
“什么稀奇事,”江翎瑜自觉让这肥狗压得腿麻,也将它赶下去,“主子都是断袖,狗是又怎么了?”
“说得也是,”唐煦遥见江翎瑜有些提不起精神,双目迷蒙,知道他是晚睡早起折腾得,正将他抱在怀里,像往常一样将唇瓣贴在他额头上亲吻,触碰之际,发觉这片肌肤反常的热,齿间“嘶”一声,“夫人,你发热了么,额头为何这么烫?”
“我又发热了?”
江翎瑜倍感迷茫,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实现觉察到我发热了,真是怪事一件。”
“许是刚才凉风吹着了,我夫人这身子骨,真是经不住折腾了,”唐煦遥很是心疼,握着美人的腕子,帮他搓一搓灼热发红的掌心,“可能疼些,夫人受不住唤我就是。”
江翎瑜一发热,浑身就烫得很,尤其掌心,肌肤还发干,唐煦遥本来手掌粗糙,摩挲快了,真是要冒火了一样,又辣又疼,江翎瑜很快受不住了,难受得直将手往后抽:“夫君,手疼,不错了好不好。”
“夫人,”唐煦遥放开美人的手,再将唇瓣贴在他额头上试试,发觉比先前更热了,心里急躁起来,“你好像发热更厉害了,咱们停车吧,让李思衡给你看看,想办法让你好受一些。”
“不要,”江翎瑜不愿意,躲在唐煦遥怀里耍性子,“乖乖,你抱着我,我冷。”
唐煦遥待他温柔,百依百顺,刚把他抱在怀里一会,他又说:“不成,还是冷。”
美人病病歪歪的,身子发热,人在唐煦遥怀里虚软无比,脸色潮红,唇瓣也是粉嘟嘟的,眼帘黑密且直,实在是可爱,唐煦遥很喜欢像抱着婴儿一样抱他,把他身子上软嫩的皮肉都拢在怀里,这会子一见,更是心生无穷无尽的怜爱,听他说冷,忙把衣裳解开,只露着寝衣,正单手解着最后一层。
江翎瑜看了,也要挣扎着坐起来,好在愿意让唐煦遥搀扶,于是腻在他臂弯里坐直身子,也开始解着衣扣,指尖动作熟练,但是不紧不慢的,唐煦遥捉住他的一对腕子,慌张地阻拦:“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太冷了,不能解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