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您的神情恢复如常了,”温高功垂下眼帘,认真地从药箱里翻找,“昨日我来过的,您很不一样。”
江翎瑜闻言,抬起手,袖管顺着他雪白的手臂滑落,指头拧住唐煦遥的耳骨,气得笑了:“叫他来做什么,你自己看我犯傻还不成,丢人都丢到外头去了。”
“我,”唐煦遥让美人拧得呲牙咧嘴,耳朵疼得慌,又不敢躲,怕自己一身蛮力伤着他,只得求饶,“我担心夫人嘛,别掐了,夫人,疼。”
高功实在想笑,还不好意思,抿着唇忍着,江翎瑜看着他憋笑,松开唐煦遥的耳朵,把手伸出去让他诊脉。
江翎瑜是不懂医术,但自己的身子,和这病缠着多少年,还是多少知道些,这本无碍,跟唐煦遥说也只是想让他抱着自己哄一哄,非要叫来高功诊治,大夫们止痛,首选扎针,江翎瑜十分抗拒,高功就从药箱里拿出一粒小小的丸药,让江翎瑜把衣裳掀开,露出肚子。
江翎瑜腹部极美,尽管遍布淤青,难掩他皮肉细嫩软滑,腰肢细瘦,剥开衣裳却很有些余肉,圆润丰腴,看得温高功一下子脸红到耳根,动作也慌乱起来,将那颗小小的丸药送入他脐内,紧接着抻了一条不宽不窄的绸子,将他填了丸药的地方捂住,再顺着腰背过去,缠了两圈,轻声嘱咐:“将军手热,捂着些,这粒药丸一个时辰就会散尽,到时江大人就不疼了。”
绸子是新找唐礼要来的,江翎瑜不喜欢棉布料子贴身,嫌磨着肌肤,不舒服,高功早知道此事,更知道他不愿意扎针,抢救那日是不得已之举,进卧房前就跟唐礼说了。
唐煦遥连忙道谢,还说了些别的,高功都没仔细听,应承两句就赶忙逃出去了,雪早停了,冰粒堆积,四处都亮晶晶的,到了该融化的时候,真是比前几日更冷,更觉得脸热得厉害。
“他怎么了,”唐煦遥望向卧房的大门,很茫然,“跑这么快做什么?”
“别管了,”江翎瑜似是知道原由,就是不说,有意岔开话茬,攥着唐煦遥的腕子,指腹掐得很紧,“夫君,我想坐起来。”
“坐着揉吗,”唐煦遥有些担心,“会不会太冷了?”
“不想躺着,”江翎瑜又要耍性子了,“抱着我都不愿意?”
“愿意愿意,夫人,”唐煦遥急忙服软,哄着美人,“这就扶着夫人坐起来。”
江翎瑜这身子骨都要被折腾得散架了,唐煦遥扶着他特别小心谨慎,让他坐在自己身前,薄背倚在怀里,手也好伸过来,探入他的衣料之内,隔着缠在脐周的绸缎给他暖肚子.
唐煦遥对美人软腹的触感,这回手心下隔着绸缎,手掌潮热,那块料子又滑溜溜的,揉起来心里不由得有些异样之感,在腔子里咚咚地撞,很是迷情,小腹里越来越热,有些控制不住的冲动,没法消解,只得将唇瓣凑近美人的耳骨旁侧,咬住舔一舔。
“你在后头做什么呢,”江翎瑜察觉到异样,含笑揶揄他,“说,你想着什么了?”
唐煦遥自觉小腹里发烫,还不好意思说实话,撒了谎:“我,我想咬夫人的耳朵了,样子真是好看。”
江翎瑜阖上眼,半笑半恼的:“我问的是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我喜欢夫人的肚子,”唐煦遥下巴尖抵在美人肩上,在他耳边支支吾吾,“我,我每次给夫人揉,都会这样的。”
“笨狗,”江翎瑜斜眸,将手抬起来,掌心和五指朝着唐煦遥,“过来。”
唐煦遥很乖,伸着脖子,下巴轻抵在他手心里:“你怎么不叫我乖乖了?”
“笨狗,何时将我伺候得舒服,”江翎瑜唇角含笑,“我就再这么唤你,你总是气我,要是哪天气死我,看谁……”
“夫人别说,”唐煦遥打断江翎瑜的话,哀求他,“别说,我心里难受,求求夫人了。”
江翎瑜娇哼一声,算是饶了唐煦遥,挠挠他的下巴,就收回了手,接着闭目养神,让他潮热的双手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按揉腹部,歇了半个时辰,就听着外头响起唱经之声,开口说:“夫君,你说这太阳出来,会不会暖和多了?”
唐煦遥“嗯”了声:“肯定是比黑着的时候好些,不过数九隆冬,暖和不到哪里去的。”
“我想去看看夜里想要行刺咱们的人。”
江翎瑜回忆当晚的情形:“我刚看到死尸的面容是,头脑不甚清醒,这会子再寻思,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的东西,要是贸然含糊过去,只怕错失一大良机。我们在明,各路奸佞在暗,无伤大局还好,要是真的有干系,我只怕再也不好追查了。”
“我能理解,”唐煦遥表明态度,“但你真的受不得寒凉了,这些日子养病太过关键,今后恢复与否,都是看着这一阵,你常说我心眼小,我承认,你在我心里就是大于一切,我宁可错失机遇,查案再辗转数年,不管如何,我都陪着你,可好?”
“那这么着吧,”江翎瑜也是怕了这些恶疾发作,实在疲惫不堪了,不敢贸然踏雪,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你叫莫羡进来,我要问一问。”
见江翎瑜不再执意外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吩咐唐礼去找莫羡,适时莫羡正在僻静处审问夜里玩忽职守的下属,破口大骂,唐礼上前:“莫头领,我家夫人找你有事,请随我来一趟。”
莫羡急忙换上笑脸,应承几声就跟了去,见江翎瑜时很是紧张,生怕他开口追究自己的罪责,小心翼翼地问候:“爵爷,您可好些了?”
“我叫你来不是追究责任,不用跟我这么假模假式的。”
江翎瑜历经生死一劫,性情大变,即使此时深陷在唐煦遥怀里,看着虚弱不堪,和唐煦遥的动作更是不大雅观,却平白多了些自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和威严,叫人难以亲近,他话说得多了,喘了口气,接着冷声说:“你们暗卫里头有没有擅长描画的,去把尸体细致地描在纸上,尤其是面部,五官的形容要非常精准,快些去吩咐,我有用。”
“是是,”莫羡忙不迭地答应,都快要给江翎瑜跪下磕头了,“我这就去。”
东厂之中,暗卫各有神通,一个手法好的画师并不难找,只是原原本本地描出来,需要些时间,莫羡去问过,江翎瑜是说不打紧,只要今日天黑前送来就好。
离着这丸药散尽仅有不到一刻钟了,江翎瑜觉着腹中暖热,掌心按上去试试,胃里的硬筋结也不在里头剧烈抽搐,疼痛自是缓和了,这人一舒服些,就在唐煦遥怀里活泼起来,搬起他覆在自己下腹的一只手,抱着就咬,唐煦遥不恼,惯着江翎瑜用尖利的虎牙在手上撕咬,还凑上去亲了亲,满眼宠溺:“你这小猫儿,为何咬我?”
“我想咬,”江翎瑜恃宠而骄,“看看你这笨狗会不会生气。”
“我自是不会生气的,”唐煦遥嘬吻美人软嫩的脸颊,边轻咬,边虚声说,“以后我会改了这臭脾气,既然是夫人膝下的狗,我怎么能给主子脸色看。”
说着,唐煦遥又得寸进尺,给美人揉肚子的手动作幅度变大,还将下巴藏在他颈间,央求他:“主子,你多疼爱我些可好?我想抱着主子睡觉,去朝廷也不要分开。”
“起开,黏死我了,”美人失笑,“恶心着呢。”
美人跟唐煦遥正逗闹,唐礼过来叩门:“主子,夫人,廖提督到了。”
“唐礼,你先别急着请廖无春,”江翎瑜轻扯唇角,抱着胳膊,“先让莫羡藏起来。”
“藏起来?”
唐煦遥不解:“夫人,为何?”
第137章
“为何?”
江翎瑜瞥他:“要是不让莫羡藏起来, 让他跟廖无春碰个正着,江府又得出一条人命,好端端的, 别说是他死了因为咱们, 无故背上骂名。”
“是是, ”唐煦遥恍然大悟,“唐礼, 快去报信。”
唐礼行动利索,莫羡也离得不远,还不等唐礼说完, 莫羡就一溜烟跑了,再见廖无春,果然是简单笑过,面容陡然阴沉下来,背着手左右看看:“唐管家, 咱家怎么没看见莫羡呢?”
“哦,提督大人,”唐礼说, “莫头领说是办事去了, 天不亮就走了, 还没回来, 您要是找他, 待他到此,我说一声就是。”
“算他运气好,”廖无春提起莫羡就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你且告诉他, 咱家来过了,要是下回再闯祸,格杀勿论。”
唐礼闻言很是平静,见惯了生死,况且这是官权之事,不管莫羡为人如何,他都没资格插话说情,只答应了:“好。”
廖无春随着唐礼进了卧房之内,照旧是坐在床榻斜对过的太师椅上:“我听闻两位爵爷都病了,休养一阵,好些了么?”
“无大碍,将军就是伺候我这病秧子累着了,熬得,”江翎瑜攥着唐煦遥的手,指头在他虎口上轻轻摩挲,垂下眼帘,“无春,你怎么来了,皇上的意思?”
“那可不,”廖无春笑笑,“没他的意思,爵爷尚在禁足,我又怎么能溜出紫禁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