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这动静实在是大,把郡王和王妃都招来了,走近了一看,唐礼和江玉就像没听见一样,一个盯着两条玩耍扑咬的狗,另一个则对老鹰爱不释手,摆弄它翅膀上的羽毛,皆是面色平和,甚至玩得相当开心。
郡王跟王妃还以为是唐煦遥对江翎瑜动粗,把这娇生惯养的小美人气哭了,才这样大吵大闹的,急忙过去看看,刚要推门,两位管家都来阻拦,推着走远了些,唐礼才结结巴巴地说:“老爷,门,门开不得。”
这是王府,江玉是外姓的管家,来了可不好说话,所以就站在唐礼身边拼命点头。
郡王本来就不知道屋里是怎么回事,听唐礼支支吾吾,更懵了:“唐礼啊,本王将你送到简宁身边,就是你通晓事理,人也沉稳,怎么今日如此局促?霖儿本来身子弱,简宁常握兵器,素来手上没轻没重,还从小就爱欺负霖儿,万一出了事怎么好?莫拦了,本王要去看看。”
“不是不是,老爷,”唐礼见王爷非要进去,只好把话说明白了,“主子和江大人,平时在府里也是这样的,我和江玉撞见过几次,就…..会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样,做些,很是亲密的游戏,要是老爷现在进去,怕是会看见些........呃,不该看见的。”
唐礼越说脸越红,话已经说成这样,希望郡王能听懂。
郡王瞪眼:“........”
儿子平时在家少言寡语的,私下里竟这么会伺候美人?
从唐礼第一次说门开不得,王妃就听明白了,看郡王把唐礼问得连这话都说出来,拿绢子掩唇,背过身去笑个不停。
“不是,夫人,”郡王可算是听懂了,满脸绯红,搂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王妃往回走,“咱们,咱们快回去吧,不打扰孩子们了。”
郡王跟王妃一走,江玉也忍不住,笑得蹲在唐礼身边:“你真敢说。”
“你倒是不帮我说些什么,”唐礼半笑半恼,“只会看我的笑话。”
唐煦遥跟江翎瑜在房里只顾着闹,根本没听见外头人来人往的,闹累了,简单盥洗,就搂抱着钻进被窝里睡回笼觉了。
小两口是在过难得的清静日子,紫禁城可是乱成一锅粥了,廖无春走的时候天还是黑的,都快中午才带着莫羡回去复命,原来唐瑛承认自己是青绿局的人之后,廖无春又去了趟私刑房,让第一名被捕的仆役细细查看这份口供,他看着看着,忽然抹了抹眼泪,再之后崩溃痛哭,也如实招供:自己就是青绿局的人,第二回行刺的仆役在押送路上咬舌自尽,誓死效忠青绿局,没想到是被头领供出去了,白死了。
群龙无首,忠心即使成城,也自然溃散,就像一盘散沙,别说拼,捡都捡不起来。
现在廖无春把那案卷上写的东西呈给崇明帝,崇明帝气得直拍桌子,心乱如麻。
青绿局竟又卷土重来了?
“怎么办,”崇明帝背着手看廖无春,眉宇间很有些愠色,“这一伙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三番五次对朕的大臣图谋不轨。”
廖无春低眉顺眼:“圣上,青绿局是对您图谋不轨,杀光了能臣猛将,自然就将矛头对准您了。”
崇明帝登时周身一冷,如坠冰窟,十分不可思议,反问廖无春:“青绿局是想推翻大琰,自己立新政?”
廖无春低头:“圣上,这话臣不敢说。”
这是廖无春常用的伎俩,话说到位,一到皇帝确认的时候,他就装傻。
什么好好坏坏真真假假的,都是你自己说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廖无春就一东厂提督,管太监的,我哪知道。
崇明帝深谙廖无春此性,心下了然,当即下令:所有功臣良将宅邸周围都要有二十名五军都督府的护卫,保全他们的性命,不得出差错。
随后崇明帝给了一个名单,上头有:江翎瑜,唐煦遥,平阳郡王,江怀,骆青山,奉一书,祝寒山,三法司的诸位主官,以及六部诸位主官,这么说是便于记下来,所以三法司和六部都没有除去一开始提名了的江翎瑜。
江翎瑜也是六部主官之一,在大琰,兵部几乎被五军都督府架空了,职能颇少,刑部掌握各类命案,实为六部之首,又隶属三法司,三法司是督察院,刑部,还有大理寺的总称,原来督察院大权在握,现在的权重今非昔比,能干的活也是少极了,最后成了存放历来案卷的衙门,三法司之首又成了刑部。
所以江翎瑜已是手握重权,看似正二品,与唐煦遥同列,实际权势早就大过平阳郡王了,更不要说他的儿子,一个镇国大将军,这也是皇帝给出的名册内,江翎瑜居首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崇明帝没有提名陈苍和周竹深,廖无春很是满意。
早看这一老一少不顺眼了,廖无春心道,快点死快点死,别活了。
廖无春记性好,单凭崇明帝口述就可以记下人名了,眼珠转了转,又开始帮着江翎瑜和唐煦遥清扫门户:“圣上,大理寺卿和工部尚书,跟周竹深走得太近了,臣不止一次目睹他们结伴。”
“工部?工部作弄朝廷官银可是很有一套的。”
崇明帝皱眉:“那看来是该换换人了,无春,你对工部可有线报,其中可有好些的人?”
“好些的人,何蓉吧,”廖无春可算等到这个机会提拔他了,“您忘了,他有个儿子还让周竹深设计害死,圣上可没成想,这事还没完吧?”
崇明帝追问:“怎么?”
“江大人刚刚继任,周竹深就让人把案卷扔到刑部去了,佯装成未了结的案子,骗他去看尸体。”
廖无春只记得这么多,后面就有些想不起来了,脑袋隐约还有江翎瑜发着热到紫禁城让自己在午门撞见一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串成一件事告诉皇帝:“那尸体分外骇人,惊得刑部尚书大病一场,发着高热来上朝,又恰逢您在养心殿看折子,当日没有早朝,他竟还去刑部看案卷,如此尽心尽力,却只是一场戏耍。”
崇明帝十分诧异:“竟有这等事?”
这不是明摆着给刑部尚书下马威吗?
“是啊,”廖无春点头,“臣是许久后跟祝侍郎谈天时知道的。”
“好,”崇明帝背过身去站着,“朕刚才说的事,你下去经办吧。”
天色将晚,江翎瑜在唐煦遥怀里将醒未醒,就听得门外闹闹哄哄,郡王府平时很安静的,今日可不知道怎么了,江翎瑜眼皮撬开一道缝,想看看天黑了没,怎么也看不清,这才反应过来出床边挂月影纱了,就想看看唐煦遥醒没醒,刚侧过头,就见他趴着,手肘撑在床上,掌心托着下巴,如此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
江翎瑜再低头看看,发现唐煦遥的胳膊搭在自己胸腹上,这样抱着,怪不得感觉自己是在他怀里的。
唐煦遥摸摸美人的脸颊:“我吓到你了吗?”
美人摇头:“你醒了多久?”
“不久,”唐煦遥很是疑惑,“霖儿,你为何睡一半突然吵着要到床外侧来睡,先前你不是都在里面的吗?”
“我也不知道,”江翎瑜仔细看看唐煦遥待的地方,发现自己确实是在外侧,又将眼睛闭上,嗓音慵懒,“记不得了。”
“小宝贝,”唐煦遥捏捏江翎瑜嫩乎乎的手,“你好漂亮,我想亲你。”
江翎瑜不以为意,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你就这么点本事?”
唐煦遥剑眉一挑:“?”
“小美人,你又气我。”唐煦遥钻到被窝里,探出头轻咬江翎瑜雪白颈间滚动的喉结,不过江翎瑜提前猜到了,又常吻,他连眼皮都没抬,唇瓣间“嘁”一声。
江翎瑜倦了,希望唐煦遥能有些新的手段欺负自己,也不能老是咬喉结。
江翎瑜这么明显的挑衅,唐煦遥竟没发狠亲热,只是慢吞吞地起身,托着下巴在江翎瑜身侧待着,小声说:“宝贝,我又做梦了。”
江翎瑜见唐煦遥委屈巴巴,就抬起手揉揉他的脑袋:“什么梦?”
“原来在你刚满月时我就随父母来看过你的,”唐煦遥回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婴孩,非要从我父母那把你抢过来抱,你白白嫩嫩的,手脚也软,我的霖儿好可爱啊。”
说着,唐煦遥就把脸埋进江翎瑜颈间,闻一闻他这块温热的肌肤上散发的淡淡的甜味,许久没熏香了,他身子还是软软甜甜的。
“我父母说我从小就怕生,”江翎瑜饶有兴趣地追问,“你抱我,我哭了吗?”
“没有,你看着我笑,”唐煦遥心都要化了,“还抬起小手摸我的脸。”
这事就太久远了,江翎瑜甚至不曾梦到过,只听着唐煦遥说,他说什么,江翎瑜都信。
“夫人,你给我生个小霖儿好不好,”唐煦遥可怜兮兮的,“要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江翎瑜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我是男的。”
“哦,”唐煦遥颇为认真地点点头,“那我给夫人生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