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江玉很听主子的话,在门外点点头:“是。”
“歇息吧,”唐煦遥捧着美人的脸颊吻了又吻,“睡醒了我喂你吃些东西, 别的打算之后再做。”
江翎瑜乖乖闭上眼睛,侧躺着和唐煦遥心口相贴,这样紧紧抱着, 才慢慢睡着了。
这一觉江翎瑜不知睡了多久, 再醒来时是在唐煦遥怀里抱着, 他抬起手揉揉眼睛, 唇间含糊:“简宁, 你抱着我多久,累不累?”
“不累,”唐煦遥柔声说,“你睡着的时候老是咳嗽,我怕你呛了, 才把你抱起来的。”
江翎瑜看了唐煦遥一阵,忽然攥着他的衣领,挣扎着坐高了些,搂着他的脖颈和他亲吻。
“怎么了,”唐煦遥和美人吻过,接住他虚软的身子,重新揉进怀里,“我见你自醒来就皱着眉,身子不好受了么?”
“没有,我这些日子倒是爱皱眉了,许是不顺心的事多了。”
江翎瑜觉得有点冷,往唐煦遥怀里又挤了挤:“屋子里为何冷了,你我睡下时还好好的。”
“外头下雪了。”
唐煦遥捧着美人的脸颊,有些粗糙的掌心在他软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这两天,皇帝就该让廖无春在紫禁城置办赏雪宴了,我父母大抵也会为你命人赶制一套赴宴的衣裳。”
“就是你先前告诉我的那个大宴吗?”
江翎瑜很是好奇:“都是皇亲国戚与妃子围坐一起,皇帝也会请我吗?”
“当然要请,”唐煦遥一提这事就喜不自胜,“你我虽未行成婚大典,可人人都已知道你一定会是我的夫人,早把咱们当夫妻看了,况且皇帝这样挂心你,岂有不请的道理?”
“人好多。”
江翎瑜偎着唐煦遥的心口,唇瓣嗫嚅:“简宁,我只想与你独处。”
“也就是一会的功夫。”
唐煦遥哄着美人:“回来我好好伺候宝贝,好不好?”
江翎瑜很是乖巧,轻轻点头:“嗯。”
紫禁城内,崇明帝背着手站在养心殿门口看雪,廖无春将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圣上,下雪天寒,莫要着凉了。”
“朕没给太傅与他夫人多少惩戒,”崇明帝说,“会不会轻饶了他们。”
“圣上这是心胸恢廓,自是不会惩处劳苦功高的老臣。”
廖无春笑了笑:“再说,您要是惩了太傅,可不是在打压他的儿子?如今他好不容易才从保定府平安回来,您又为他指婚,嫁给镇国大将军,要行如此光耀之事,这个节骨眼出岔子了,可不是让周竹深以为江家大势已去,再趁机害了刑部尚书?”
“哦?”
崇明帝皱眉:“你是说,已经坐实了刺杀刑部尚书的人是周竹深?”
“江大人和镇国将军在保定府出事之前,臣已经找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证据。”
廖无春低眉顺眼,如实说:“只是说来话长,那阵子情况又十分紧急,臣就先领命去了保定府探望,想着回来再禀告圣上,江大人休养这些日子,臣多方走访,证据越来越多。”
崇明帝追问:“是什么证据?”
“圣上,”廖无春压低声音,“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崇明帝急于弄清楚此事,随着廖无春冒雪到了文华殿,四下都是廖无春的人,他才敢放心地告诉崇明帝实情:“事情的起因是臣在千步廊巡视时,无意间碰到一个身上有檀香味的西厂太监,也就是之后为何臣要来询问圣上,到底是哪位官员家中可以摆放用檀木制成的柜子,因为这种遍布衣料的气味,除了在柜子里放上多年,没有任何的手段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崇明帝点点头,等着廖无春继续说。
“当时圣上说了几位大员的名讳,先是平阳郡王,想必还有几位王爷,不过王爷们并不在朝中摄政,圣上没提就是了,后又说镇国将军,当今刑部尚书江大人,太傅,这些人臣想不必多说,都是不会谋害江大人的,而最后这个周竹深,引起了臣的注意。”
廖无春将前些日子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崇明帝:“之后,臣又找机会接近周竹深,发觉他身上的那股檀香味,与那名宦官的如出一辙,那名宦官也是新人,臣从未见过,连几时去巡千步廊都不知道。”
见崇明帝的表情很古怪,廖无春开口试探:“臣以为,此事与西厂脱不开关系,要是这衣裳是商提督给周竹深的,那........”
“现在一切都无从证实。”
崇明帝知道廖无春诟病商星桥许久,也是怕他权势太盛,有意拿商星桥压制他一下:“无春,可不能妄下定语,要是找到了商星桥与周竹深勾结的证据,朕会逼迫他卸任受罚的。”
廖无春唇角抽了抽:“是。”
真整不了商星桥,廖无春心知自己询问本就冒昧,如今皇帝的话与前几年一致,自己也不好再问了,还是让江翎瑜来帮自己做这件事。
廖无春以一己之力拉下商星桥是别想了,只能寄希望于江翎瑜,也就是江党。
崇明帝如此说,廖无春也就明白了,饶是他再与自己亲近,终究还是忌惮着,毕竟沾了权,任谁也不能不小心翼翼。
“无春,你说那太监是谁。”
崇明帝端坐着,问:“是朕派人将他捉来,还是你再多看一看?”
“让臣多看一看吧。”
廖无春拱手:“待事情清晰明朗,臣会再来禀明圣上。”
“嗯,”皇帝起身,“今儿下雪了,朕听钦天监说,这场雪要连下三日,适逢江爱卿跟唐爱卿回来,后儿个请上他们,来紫禁城用晚膳,一同赏雪。”
“好。”
廖无春多了句嘴:“那......还叫太傅跟他夫人么?”
崇明帝沉默片刻,不知是真的在想这事,还是根本就没寻思,于是只说:“你看着办。”
这就拂袖而去,没有再留下别的话。
同时,将军府内,郡王差管家送信来了,让唐煦遥明日带着江翎瑜到王府用晚膳,还特地说,让江翎瑜不必计较诸多礼节,就像小时候来一样。
“小时候?”
江翎瑜一脸委屈,小声嘀咕:“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唐煦遥想着江翎瑜那时候的样子,十分可爱,再想想,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一直都不好好吃东西,一府的人还都在用膳,你非要出去玩,我就把你抱起来搁在腿上,哄着劝着喂你吃,气得你在我怀里哼哼唧唧,真是小魔王。”
江翎瑜软哼一声:“那你现在还喂我?”
“嗯,第一回见你,你腹痛不思饮食,我就很想抱着你喂你吃些东西。”
唐煦遥垂下眼帘,与江翎瑜对视:“也许那时候,我的躯体比我先一步认出了你。”
这对青梅竹马相认后,唐煦遥就认认真真地伺候着江翎瑜,连用膳都是把他抱在怀里,拿着勺先喂他吃,现在知道他幼时的苦楚,更是拼命地爱护,就像是报复,要把自己在他人生中缺失的十几年全部弥补回来。
其实在唐煦遥心里,江翎瑜不管多大年岁,多么精明,依旧是个时时需要自己呵护的一朵娇花,他的一切,甚至他的病,他娇纵蛮横的小性子,唐煦遥都爱极了。
正说着话呢,唐礼进来送东西,说是莫羡来了一趟,替他们主子送点东西。
江翎瑜接过来一看,是一封信,原文大意是后天皇帝会请唐煦遥跟江翎瑜来紫禁城赴宴,还有,廖无春将皇帝打算直接封江翎瑜跟唐煦遥柱国一事也写清楚了,算是全部传达。
封赏再如何好,江翎瑜跟唐煦遥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去保定府这一遭,两个人之前在京师内和美平静的日子彻底没有了,要处处提防小心。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保定府一案牵扯的人太多了,敢截朝廷货物,就说明不是一个,或者几个人协同作案,而是整个保定府的官员都参与了,只是罪责轻重,免不了牵扯到北直隶其他地域,地下人脉盘根错节,难以理清,这次光是记录在案的,大大小小官员数百,叫不上名来的小吏上千,贪赃枉法长达数十载,数量之庞大,案件恶劣,简直震惊朝野。
江翎瑜心情不好,唐煦遥都看在眼里,想着哄哄他:“宝贝儿,要不要出去踩踩雪?”
“不想去,”江翎瑜愁眉不展,“没心思。”
“那揉揉肚子好不好?”
唐煦遥将手伸进被褥,摸着美人柔软的腹部轻轻揉搓:“这样会不会开心点?”
江翎瑜怔了一下,望着唐煦遥柔声轻笑:“为什么你这样我会开心一点?”
“太医跟我说,你肠胃不好,还总是受凉,五脏六腑的运转都会影响人的思绪,毕竟你是身子有疾,就算不疼也会闷闷不乐。”
唐煦遥在被子里将手搓得更热些,掌心再度覆在美人腹部:“这样,你终归也是舒服些,自然就会开心的。”
江翎瑜还真让唐煦遥哄笑了,发凉的手在被窝里摸索,握住唐煦遥的手腕,往下压了压,小声腻着他:“你揉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