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唐煦遥都顾不上回话,从走直接成了跑,果真这黑黢黢的一道主卧,三间房,只有自己与江翎瑜住的这间亮着。
“霖儿,”唐煦遥推门就闯进去,慌慌张张地关好了门窗,见江翎瑜侧卧在床上,人虚弱得紧,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你怎么腹痛了,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江翎瑜比刚回来那阵好多了,之前是疼得辗转反侧,得让江玉扶着翻身,冷汗把寝衣都打湿了,这会子被窝暖和,倒还能躺得住了,满眼温柔地看着唐煦遥,开口时声息轻微,逗他:“想你想的,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怪我回来晚了。”
唐煦遥将手探进被褥里,指尖触着美人的腹部,一直往上逐点按压,发觉他的胃又不安分了,时不时抽动,轻轻压了几下,见美人仰躺着秀眉微蹙,吸气声重了些,唐煦遥的手就停在那,柔声问:“是胃不好受了吗?”
第78章
江翎瑜轻微颔首:“嗯。”
“来, 我扶着你起来些。”
唐煦遥赶回来,满身的寒气,抱着美人让他倚在自己怀里坐在, 掌心覆在他腹部揉搓:“夜里用过膳了吗?”
“没有, ”江翎瑜阖上眼, 唇瓣微启,“我吃不下。”
“难为你这身子了, 明日在府上歇息,不要出去了。”
唐煦遥哄着他:“待你养好些,我陪你一起去查案。”
“你还要去校场, ”江翎瑜觉得唐煦遥揉得太用力了,握住他的手,只让他轻一些,边说,“我想快些把事情做完, 咱们好回去。”
唐煦遥“嗯”了声,给江翎瑜慢慢揉着肚子,为着他能好受些, 边问:“去审袁正, 有什么收获么?”
“有不少, 也算是都招了, 我在公堂的时候突发腹痛, 他后面说的我没心思听,就都让他写在纸上了。”
江翎瑜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案:“江玉说,那张纸放在那里,我回来就在昏睡,没心思看。”
“昏睡?”
唐煦遥抬起握着美人肩侧的手, 捏捏他软嫩的脸蛋:“我看你是肚子疼得晕过去了,哪有那么难受还能睡着的,明天我不去校场了,就在京府照顾你。”
唐煦遥满心愧疚,竟让他自己忍痛这么久,一边照顾着,还让唐礼去做了一碗燕窝鱼胶羹,是咸鲜口的,再煮两个鸡蛋,单把蛋黄剥出来给江翎瑜吃。
江翎瑜还挺爱吃唐礼煮得鱼胶,咬着弹嫩,也不腥气,江玉做得就不如唐礼,唐煦遥喂着他,一下子吃了半碗,还添了一个蛋黄。
唐煦遥吃着江翎瑜剩下的半碗燕窝鱼胶羹,坐在他身侧:“吃了热的,是不是好受点了?”
江翎瑜确实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微微点头:“嗯。”
“好受些就成,你还是着凉了,再加上饿的。”
唐煦遥唇上沾了些胶质的汤汁,故意不擦,把碗撂下就去蹭美人,使劲亲了他一下,唇瓣上的汤汁粘在他脸上了,嘿嘿傻笑:“我不在也要记得吃些东西,看看,脸色都变好了。”
“擦嘴,”江翎瑜含笑扔出一块绢子,挂在唐煦遥身上,“先给我擦脸。”
唐煦遥拿着绢子认真想了想,先擦了嘴,再凑上去,伸出软糯的舌头,把江翎瑜脸颊上的粘腻汤汁舔掉,轻轻咬一咬他脸蛋上的嫩肉。
“真坏,”江翎瑜气得笑了,夺过绢子,抹净脸上的口水,“你竟还舔我?”
唐煦遥见美人嫌弃自己很委屈,眼神跟他那条大狗犯错一模一样,时不时皱一下眉头,紧盯着他看。
主人怎么可以嫌弃狗狗呢,呜呜。
唐煦遥在外头用过晚膳了,所以不用再操持着做了,稍微拾掇碗筷,就挤进了被窝里,直勾勾地盯着江翎瑜看。
江翎瑜还不想睡觉,摸着唐煦遥宽大粗糙的掌心,冲着书案一扬下巴:“简宁,你去拿供词,咱俩一块看看。”
唐煦遥不动弹:“小美人,你嫌我了?”
“谁老是把口水留在脸上,”江翎瑜的手握成拳,轻轻捶打唐煦遥的心口,“舌头湿乎乎的,舔我都瘆得慌。”
听美人这么说,唐煦遥更不去拿了,穿着交领寝衣倚着床围子而坐,还不忘把美人堵在里头。
江翎瑜见唐煦遥不起来,只好自己去拿,怎么挪他就怎么挡,动作不大,奈何他身子真是壮硕,往哪一待都是一堵墙。
江翎瑜:“.......”
“到底怎么了?”
江翎瑜抬起素手拧着唐煦遥的耳骨,软声嗔他:“你这傻子,今日又犯什么倔?”
“你肚子疼一天了,得早点休息,明日我不去校场,有的是时候跟你看供词。”
唐煦遥挑眉,环抱着腿坐着:“还有,你嫌弃我,我不开心。”
江翎瑜挪过去,抬起雪白的手臂揽住他的颈子,丝绸衣袖顺着他的肌肤滑落,搂着他晃了晃:“那你怎么才能开心?”
“我再舔舔,”唐煦遥勾唇,“就一下。”
江翎瑜允了他,乖乖贴在他怀里:“就一下啊,你说的。”
唐煦遥自然是说谎,什么时候就一下,他将美人钳制在臂弯里就亲热,在他软嫩的脸颊上又吻又舔,一会又嘬一嘬唇肉,还在他脖颈侧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嘬吻出一道红色的印子。
江翎瑜挣扎不动,索性什么都依了唐煦遥,任着他狂风似的亲吻舔舐,只在他终于平静下来的时才开口:“头发都给我舔脏了,明天陪着我沐浴去。”
唐煦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沐浴呀,你不想去吗?”
江翎瑜今日脾气好了很多:“那我自己去。”
“霖儿,我不是不想去。”
唐煦遥又惊又喜,急切地想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愿意与我一同沐浴?”
第79章
“你真是傻子, 我不愿意跟你说做什么。”江翎瑜要捏一捏唐煦遥的脸颊,手刚抬起来就让他一把攥住。
唐煦遥把江翎瑜的手捂在怀里,一直傻笑:“睡觉, 现在就睡。”
唐煦遥恨不得现在就是明天了。
江翎瑜被唐煦遥紧紧搂在怀里, 心口相贴, 为了暖着江翎瑜受了寒的身子,唐煦遥实在喜欢他, 不知道怎么疼他才好,还轻轻拍着他瘦薄的背,哄着他睡。
江翎瑜在被窝里摸索着搂着唐煦遥的腰, 看着他一脸认真,笑出声来:“我母亲都没这样哄过我睡觉。”
唐煦遥勾唇:“要是你喜欢,我就每夜都这样哄你。”
次日一早,唐煦遥差遣五军都督府的下属,让他们前去校场报信, 就说是江翎瑜病了,自己要留下照料,今日就不去了。
江翎瑜让唐煦遥火炉一样的身子暖着, 睡得很好, 晨起腹痛轻微, 身子好受多了, 做什么都很有些兴致。
太阳很好, 唐煦遥去外头舞剑,江翎瑜原本也想跟着去,可唐煦遥不让,说是怕着凉,就在屋子里看袁正的供词。
袁正写道, 保定府偷换朝廷货物已经为期数年之久,有上百名官员以及小吏涉案,官盐,官银不计其数,刘倪自上任中饱私囊,草菅人命,罪行罄竹难书。
江翎瑜沉吟片刻,觉得袁正所言是不是真的还得两说着,官银官盐频频失窃,皇帝会不知道吗,放任这么久,怎么今年才遣自己前来巡抚?
另外,袁正陈词冗长,还提到一个很关键的点,就是刘倪身为知府但不作为,中饱私囊一事江怀是知道的,两个人也曾因为这个交锋,不知道为什么草草结案,刘倪也未付出什么代价,依旧高高在上,作恶不知收敛,此事成了江怀赫赫功名里的一大败笔,所幸鲜为人知,没人揭江怀的短。
江翎瑜越看越一头雾水,难不成刘倪早就知道自己是江怀的儿子?才围追堵截,在城外设了三道哨卡,外头进不去,里头也别想出来。
正想着事呢,唐煦遥拿着佩剑回来了,额头浮了些薄汗,面色泛红,见江翎瑜拿着供词愁眉不展,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温声问他:“霖儿,怎么了?”
“袁正不想认罪伏法,里头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刘倪,这就是想为自己脱罪,什么责任都扔给别人。”
江翎瑜把供词递给唐煦遥:“他还说我父亲曾与刘倪对峙,也知道他诸多恶行,但最后我父亲没有将他的事捅给皇帝,简宁,你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这事蹊跷啊。”
“是蹊跷,”唐煦遥仔细看着纸张上歪斜的字迹,“明日你我前去审讯刘倪,就此事问一问他。”
“简宁,你说那刘倪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太傅的儿子,以为我来时就知道内情,才想杀了我。”
江翎瑜皱眉:“不然从起事到动手,如何能那么快?”
“小傻子,你说当今朝野,谁不知道你是江太傅的独子,皇帝那么大张旗鼓地扶你,我久不谙政事都能知道。”
唐煦遥本不想激化江翎瑜跟崇明帝单方面的矛盾,但事已至此,不说也不行了,就如实告诉他:“你可知道皇帝为什么非要留你接任刑部尚书?因为你是江家的种,江太傅清剿逆党的名声震响,有你在,或者说有江家人在,不管能不能在任上有些政绩,对那些意图造次的官员都是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