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茗儿一下子红了眼圈,哽咽着点头:“愿意,茗儿愿意替主子死,什么都愿意。”
廖无春听着茗儿边哭边说这样的话,心里疼极了,可抵不住药劲,完全阖上眼,在茗儿怀里晕过去,意识全无。
“主子,”吉祥突然来敲门了,“有人找。”
茗儿硬着头皮回话:“主子今日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
吉祥慌了:“不行啊,你快把主子叫起来,今日是大事,有蝮丹的人来找。”
茗儿见这满屋的狼藉,床褥都湿了,实在不知所措,怀里紧紧抱着的廖无春轻笑了声,柔声调笑他:“急成这样,都不愿意松开我?”
茗儿怔了,浑身僵住,一动也不敢动,听着廖无春慵懒地回了吉祥的话:“知道了,茗儿都说了我身子不适,还催,退下吧,我一会就到。”
廖无春眼里戏谑,凑过去狠狠咬了茗儿的唇瓣两下,皓齿刺的他唇间鲜血直流,滴在被褥上,洇开大片血花,廖无春视而不见,慢吞吞地起身穿衣裳,瞥了眼他:“在我身上用药,你还嫩了点,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廖无春临走前擦擦手,回头看着茗儿,笑吟吟的:“看在你愿意替我死的份上,我会怜香惜玉些。”
次日一早,保定府内,江翎瑜天不亮就起来了,跟唐煦遥一块换了官服,难得到正堂用早膳。
江翎瑜这一宿睡得还好,但风寒不愈,还是很没精神的,也没什么胃口,吃几口羹汤就咽不下去了,歪头枕着唐煦遥的肩膀,眼神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唐煦遥撂下白玉勺,搂着美人的肩,“为何不吃了?”
“吃不下。”
江翎瑜皱着眉:“肚子不好受。”
“回来还是要按时服药的,”唐煦遥抬起手给美人揉一揉,“今日你说要去查案,就算了,坐马车再颠得你不适,倒怕你吐了。”
江翎瑜说着不吃,唐煦遥还是让他强吃了些,休息到天大亮,一块上了马车,先往知府那去。
先去衙门或者府邸都可以,因为这两个地方早就空无一人了,主人出了事,谁还敢滞留此地,早就拿着金银细软逃命去了。
一上马车,唐煦遥就将手搓热了探进江翎瑜的厚大氅内,抵在他柔软的腹部轻轻揉搓:“冷么?”
“没事的,”江翎瑜摇摇头,只想着晚上的事,“你一定会回来的吧,那我等着你一同就寝。”
唐煦遥自是不愿意,江翎瑜让病缠得都瘦了,想让他早早歇息,可他不愿意,只待唐煦遥回来才行。
知府衙门近些,江翎瑜就先让车夫停在这了,手拿暖炉下车,唐煦遥搂着他,迎着风往刘倪坐镇的地方走。
“你说,所有赃物的账目是不是都没了。”
江翎瑜细腿迈过门槛,跟唐煦遥说:“要是有所收获还好,没有的话,就只能再折回他的府邸彻查了。”
“没事,慢慢查就是,”唐煦遥嫌屋里黑,随手拿起案上摆着的火折子,将四面蜡烛点起来,迎面就是一个很大的柜子,看木料,很像是黄花梨,“衙门里为何有这么大一个柜子?”
唐煦遥要上前开柜门,让江翎瑜一把拽住手腕,往后撤了两步,命一个敏捷的仆役上去:“你打开,记住从侧面动,万一生变,你也好躲开。”
仆役慢慢上前,正要抬起手拉开柜门的时候,忽然从靠墙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机关,因为这块墙面的颜色与别的不大一样,得益于唐煦遥提前点的灯,仆役按下时发出“咔吧”一声,之后柜内噼啪哗啦作响,像是什么铜铁的东西一齐落下,江翎瑜跟唐煦遥面面相觑,一直到声音彻底停了。
“下次见到这样子的东西一定得谨慎。”
江翎瑜看着仆役上前,跟唐煦遥说:“这种尺寸奇怪的器具,大多都含着机关。”
唐煦遥很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着图样是不是很怪,”江翎瑜解释,“门大,把手极小,比寻常立柜高,但两侧窄,像不像陵寝里会放的东西,或者说像不像个棺材?这个叫机关阁,平躺着放的。”
唐煦遥还没来得及说话,柜门就被拉开了,那些用铜铁磨的长针散落在底部,后背登时冒了汗。
好险,这么长的铁签子,不得把人的心口给穿了?
“好多松香啊,”江翎瑜一声惊呼让唐煦遥回过神来,他紧接着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龙涎香,这一个小小的知府,是从哪得来这些稀罕玩意的?”
“知府的官是一点也不小,”唐煦遥接过江翎瑜递来的龙涎香块,冷哼一声,“一府之首,想必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不追朝廷的银两,就这些东西都能定他的罪。”
江翎瑜叫人过来:“去,把那些名贵物品悉数搜罗起来,一并带走。”
除了这些东西,江翎瑜之后就没再找到什么,关于朝廷货物的账目,那是一个字都没有,精细的春宫图倒是藏了好几卷,画上的人形色各异,抱着扶着的,栩栩如生,看得江翎瑜面红耳赤,捂着红热的小脸扎进唐煦遥怀里。
“怎么了?”
唐煦遥瞥了眼案上摊开的图画,也慌了神,急忙错开视线,咬着唇搂住江翎瑜,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这........”
江翎瑜含糊着问:“简宁,这是什么东西啊?”
唐煦遥压低了嗓子,在江翎瑜耳际说:“就是,那个,大婚当夜要用的,我父母曾与我说过。”
江翎瑜更羞了,手心都热起来,抱着唐煦遥健硕的腰轻晃:“我们,也要用?”
第77章
“想, 想用就用,这个我听你的。”
唐煦遥抱着美人手足无措:“这个刘倪,为何衙门放这么多这样的东西。”
“都收起来, ”江翎瑜说着就笑了, 掩着唇转身, “拿回去,咱俩慢慢看。”
唐煦遥挑眉:“?”
只愣了片刻, 唐煦遥可见的眉飞色舞起来,唇角翘得压都压不住。
美人主动要和狗狗一起学羞羞,好耶。
江翎瑜在衙门走了一圈, 也没拿到什么线索,除了几卷画,松香与龙涎香各一大盒之外,衙门里头还算干净,今日太冷, 风刮了一整宿,眼看着要到午时,江翎瑜实在待不下去了, 被冻得腹中有些闷痛, 案子慢慢查, 这就要回京府了。
几卷画, 江翎瑜拿走了, 剩下值钱的东西都上交朝廷,这就是明晃晃的赃物。
“我送你回去,就要去校场了。”
唐煦遥进了马车,坐在江翎瑜身侧:“夜里要是我回来得太晚,你就先睡。”
“你要是怕我睡得晚, 就早些回来。”
江翎瑜撞进唐煦遥怀里撒娇:“你不喂我,我都不想用晚膳了。”
“那不成,”唐煦遥亲过美人的额头,“要用膳,喝医腹疾的药,回来我要问的,不问你,我问唐礼,他可不会骗我。”
“哼,”江翎瑜耍起小性子,“我不要。”
唐煦遥不惧美人众目睽睽之下弄出些动静,得空就吻得他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亲了一路,车内软咛不断,还将手伸进他衣裳里给他揉心口。
待回了京府,午膳都做好了,共用午膳后唐煦遥才换下官服要走,留江翎瑜自己在府上。
去校场穿官服做什么,唐煦遥有都督腰牌,就足以号令麾下将士冲锋陷阵。
江翎瑜去过校场一次,想着临时的也跟京师那差不多,冷得很,于是又将出了门的唐煦遥拽回来:“你心口不能受寒,我要想些办法。”
唐煦遥挑眉:“什么办法?”
“你等着,”江翎瑜说着就从立柜里找针线,还有些方形的棉布,应该是江玉提前裁剪的,解开唐煦遥的衣扣,非要给他把覆盖心口的那块衣料补厚些,“莫要乱动,再扎了你。”
唐煦遥见美人笨拙又认真地给自己缝着衣裳,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江翎瑜难得犯傻,以为将布缝厚些就不冷了,唐煦遥不愿意毁了他的兴致,乖乖地任他缝补,只是笑忍不住,时不时就出声。
“笑什么。”
江翎瑜走了神,一个没注意,尖锐的针头刺进指腹细嫩的皮肉,出了血,惊呼一声:“嘶。”
“怎么扎手了?”
唐煦遥捧着美人伤了的素手,将那流血的指头塞进嘴里,江翎瑜愣了一下,失声笑出来:“人家嘬血一下就是了,你怎么吃我的手?”
“你真的很漂亮,”唐煦遥看着美人的容貌傻笑,“哪里我都想吃一吃。”
江翎瑜怯生生地望了唐煦遥一眼,嗔怪他:“不给。”
唐煦遥看穿他的心思,手摸索过去:“哪啊?”
江翎瑜的脸一下子红了,浑身拘谨,支吾着往后躲:“你........”
唐煦遥与美人亲热许久才不情不愿地出来,穿着他在自己心口处缝厚了些的衣裳到了外头,都要乐开花了,见骆青山牵着自己常骑的马站着,忽然心生疑窦:“哎,它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