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唐煦遥知道些内情,但没想到江翎瑜也知道,以为没联系到一块去,随口一问:“给谁做死局?”
“谁妨碍廖无春,咱们就给谁做死局。”
江翎瑜笑意渐浓,眼色是很不怀好意的,拽过唐煦遥的手,张开了与他掌心相贴,比比谁的手大,边说着,语调慵懒:“弄倒了我的摇钱树,别说查案,在紫禁城都寸步难行。”
唐煦遥见美人疯魔的模样,只觉得十分陌生,却也开不得口直白问,想了半晌,来了句:“霖儿,你为官,和你父亲很不一样。”
“哪不一样,”江翎瑜撩起眼皮,轻扯唇角,露出皓齿,顺势与唐煦遥十指相扣,饶有兴味地看他,“我要听你亲口说。”
“要是说得我不爱听了。”
江翎瑜坐直身子,雪白的指头捻住唐煦遥领口的衣料,凑近了,温软的唇瓣磨蹭他的耳骨,字咬得含情脉脉:“你可知道我要怎么罚你吗?”
第57章
“当然是你有手段, ”唐煦遥见江翎瑜想将手抽回去,一把攥紧,把他捆住了, 柔声说, “我越来越发现, 你看着娇弱可怜,其实是个蛇蝎美人, 心可狠极了。”
江翎瑜和唐煦遥对视,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装得不柔弱吗, 竟被发现了?
“我怎么心狠了,”江翎瑜就是不信唐煦遥能窥见自己的心思,在他怀里耍性子,“我待你不温柔吗?”
“心肝儿乖,仔细着不要摔着了。”
唐煦遥手臂横着, 护住美人的腰,垂眸盯着他:“待我是很温柔的,我是说你在朝野的举措, 实在果断毒辣, 比江太傅在任上时更有雷霆手段。”
江翎瑜娇哼一声, 坐直了身子, 白嫩的手臂攀上唐煦遥的脖颈搂着:“所以, 这是你夸我的话?”
“自然,”唐煦遥勾唇,笑得特别宠溺,“我的宝贝霖儿处处都是好的,哪一样我都实在深爱。”
江翎瑜歪头, 眸光灵动:“那我的病呢?你可不嫌麻烦?”
“不嫌,我爱伺候着你,”唐煦遥掐着美人漂亮的下巴尖,吻他的唇,“你病着的时候也好看。”
江翎瑜美目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唐煦遥看了会子,忽然抬素手捂着唇瓣,温软地笑了两声:“原来你就喜欢小病秧子,我说呢,你这大土|铳竟能耐住性子照料我,稀奇至极。”
“这是什么话,”唐煦遥不乐意了,握住美人细瘦雪白的腕子将他拽过来,轻咬他的唇瓣以示惩罚,“不许你说自己是病秧子,我听不得。”
唐煦遥让江翎瑜翻白眼翻惯了,也学会了,他都想翻一个。
什么病秧子,那叫病美人,有滔天的美貌而不以为意,快急死唐煦遥了。
又聊了一阵,唐煦遥说出去看看那几个东厂的人有没有安置好,顺便给江翎瑜倒碗热水送来,临走前扶着他躺下,隔着被子摸摸他平坦柔软的腹部:“好好地等我回来,乖。”
江翎瑜气色比先前好多了,睁大了美目,瞳仁漆黑,睫毛浓密卷翘,躺着的时候样子特别可爱,攀着唐煦遥的手臂,软声撒娇:“早些回来,我想揉揉肚子。”
“怎么了,”唐煦遥满目忧虑,一时间也不想走了,坐回床上,“还是疼得不行吗?”
江翎瑜摇头:“你揉得好舒服。”
“吓死我了,”唐煦遥悬着的心落下了,俯身吻了江翎瑜软嫩的脸颊,“没事就行。”
“嗯。”江翎瑜乖巧点头,抱着唐煦遥的手臂待一阵,才不情不愿地撒开,平躺着,大抵是嫌热了,他细嫩温润的腕子探出来,在露出半截羊脂玉雕似的胳膊,环抱厚实的被子。
“你真像小猫,”唐煦遥有些舍不得走,指尖捏一捏美人雪白的脸颊,“那日你高热刚退,非要起来办案,我不依着你,你拽着我身上穿的寝衣领子玩耍,就特别像小猫玩绒球,实在是可爱极了。”
江翎瑜眉头轻蹙:“我的事,你竟样样都记得那么清楚?”
“嗯,”唐煦遥勾唇,“因为我爱你,我想记住。”
两个人腻歪会子,唐煦遥起身出去,径直去了正堂,莫羡正跟手下弟兄用早膳,唐煦遥看了看,发现这一桌子怪丰盛的,咸鱼酱,满满一盘子烧饼,几碗豆浆,还有些上好的糕饼,是玫瑰银丝饼与桃花酥。
权臣之家向来是不缺高档的点心,管家会隔三岔五购入,要是主子久久不吃,风味变差,更会隔三岔五扔了去,江翎瑜爱吃蜜豆馅的桃花酥跟荷花酥,但荷花酥在保定府买不到,唐煦遥则爱吃玫瑰银丝饼,府里只有这些,所以糕饼品类繁盛,唐礼也只拿出这两样招待客人。
莫羡可不常吃到这样的点心,吃过一两次,全凭廖无春的赏赐,这桌上这么多,他简直看得愣了,紧着拿了块银丝饼,顺势再塞几口桃花酥,正吃着,感觉身后有人,习惯性回身看看,见是唐煦遥,忙撂下吃食起来行礼,胡乱咽下口中的东西,含糊着:“将军。”
“用你的膳就是了。”
唐煦遥摆摆手:“不必多礼。”
“将军,我想这东西还是先递交到您手里。”
莫羡从怀里拿出誊写的信件,双手递给唐煦遥,毕恭毕敬地说:“我听闻江大人身子常年有恙,夜里还腹痛了很久,我想就不劳动江大人更衣到正堂去了,好好地养着病才是。”
唐煦遥看看信件:“这是?”
“我们半路截了从京师来的密信。”
莫羡压低嗓音:“是周竹深给保定府知府的。”
唐煦遥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将军大人宽心就是,”莫羡说,“东厂的私刑是很有一套的,死人受一遭也得开口说话。”
唐煦遥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做干净了?”
“是的,”莫羡笑了,“骨头都没剩下。”
“挺好。”
唐煦遥脸上云淡风轻,随手将信塞进袖管里,边说:“好好用膳吧,倒是我打搅你了。”
莫羡忙作揖:“不敢不敢,如此,那恭送将军。”
唐煦遥背着手溜达到唐礼面前,想起刚才桌子上摆着的点心,问了句:“这些糕饼是新买的?”
“是,江玉昨日午时买来的。”
唐礼如实说:“风味比明林斋和德顺斋差了些。”
“京师各地规格高些,此处不是那么顺口,也情有可原。”
唐煦遥吩咐说:“拿块桃花酥来,仔细包上,我要给江大人带去,还有,我听江玉说你们糖渍了鲜梅子,也夹两颗,拿碗盛上送来。”
唐礼面露难色:“主子,江大人不是刚才还胃疼,能吃吗?”
“只管去拿你的就是了,”唐煦遥一眼就看穿唐礼的心思,是怕给江翎瑜乱吃东西担责任,唇间抽了抽,睨着唐礼,“莫要多心。”
“是。”唐礼应声后就去了厨房,唐煦遥嫌外头冷,不等了,回到卧房,只待唐礼将酥饼和梅子送来。
唐煦遥出去后,江翎瑜就侧躺过来,阖上眼,细嫩的手臂垫在耳骨下头,他还是那么不愿意枕玉枕,另一只手轻轻抚着胃,虽说比起后半夜是好多了,还是似有似无的刺痛,很不舒服。
唐煦遥进来时,江翎瑜已经很有些睡意了,走近看江翎瑜身子又蜷着了,想着他还是不好受,唐煦遥坐在床边,将手探进被褥想摸摸他的肚子,却先摸到他不算热的手。
江翎瑜迷迷糊糊的,让唐煦遥一碰就惊醒了,侧过头,乌黑似流光的长发滑落几绺,半遮住柔软嫩白的脸颊,他挣扎着抬起手摸着心口,稍一用力,手背上泛青的血脉隐现,喉间软咛:“简宁,你回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睡着了。”
唐煦遥拨开美人的手,灼热的掌心按上去,轻轻慢慢地给他揉,抚过触感分明的胸骨,他惊醒心悸,开口竟是软软地唤了声简宁,丝毫没有责怪,唐煦遥愧疚更甚,小心翼翼地抱起美人,托稳了身子揽在怀里:“难受得厉害吗?”
“没有,”江翎瑜喘了几口气,感觉好得多了,“只是心跳稍微有些乱。”
唐煦遥坐直了,认真地给江翎瑜揉心口,又揉了肚子,唐煦遥最喜欢摸江翎瑜脐周的软肉,听着他说不怎么难受了,索性将手停在那,有些粗糙的掌心不轻不重地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磨蹭着,唐煦遥有时也会故意稍用力按一按他软糯的腹部,再捏几下,每抚一阵就亲他一口。
江翎瑜向来惯着唐煦遥,不管如何亲热,都由着他去,按疼了的时候才会提醒。
江翎瑜背对着唐煦遥,背与前胸相贴,唐煦遥从身后抱住他揉肚子,正软语着,唐礼端着桃花酥和梅子进来,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唐礼刚走没一会,折回来了,把一碗热水放下,唐煦遥忘了这事,没交代过,但江翎瑜养腹疾,晨起必须先喝热的,大夫那样叮嘱的,他都记得。
“蜜豆馅的桃花酥,还有唐礼腌的梅子,我想着你这些日子胃不好受,吃不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