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江翎瑜见唐煦遥打红了眼,慌忙阻拦:“好了,莫把人打死,本部院还要问话。”
  唐煦遥特别听话,当即收敛脾气,提溜着小明月的后襟将人往前挪了挪,江翎瑜问他:“谁指使你的?”
  “是提刑按查使司的官员,”小明月口角涌血,浑身颤抖,“叫.......叫什么我忘了,只听他们喊王大人。”
  “嗯,”江翎瑜阖上美目,唇间轻咳,“将军,我累了。”
  唐煦遥说了声“好”,拎着人开门出去,拳头像雨点似的,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吩咐唐礼:“把他关起来,随便送些饭食,别饿死就行了。”
  这也是江翎瑜和唐煦遥说好的,这人就此扣押,谁来都不好使,敢来要这个婊子,不滚就得死。
  赵副将的手自然是不会轻些,揪着小明月的领子在粗糙的地面上拖行,听他嚎得烦人,赵副将又扯他打了结的长发,厉声呵斥:“给谁号丧,闭嘴!”
  小明月乖乖噤声,强忍着剧痛,口中偶尔冒出几声呜咽。
  这些哀嚎声尽数被江翎瑜听了去,他仰躺在床上,觉得那哭声悦耳,不如更惨些让人高兴。
  唐煦遥急着回屋里看看美人,来到他床边坐下:“霖儿。”
  江翎瑜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仁亮晶晶的,像块宝石,他微微颔首,嗓音轻软:“嗯,回来了?”
  “心肝儿,你怎么样,”唐煦遥摸着他的心口,“我刚才听你说,你气着了?”
  “没有。”
  江翎瑜失声轻笑:“我生什么气,不过是快些将人打发了,谁屋里摆着脏东西,多么晦气。”
  其实江翎瑜休养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喉间声息那样微弱,装的。
  唐煦遥俯身,指腹拨弄江翎瑜软嫩的脸颊,柔声问他:“小美人,身子好些了吗?”
  江翎瑜点头,明知故问:“你要做什么呀?”
  唐煦遥勾唇:“你说呢?”
  “你就像疯了似的。”
  江翎瑜翻了个身,侧躺过来,但又极快地被唐煦遥抱住,侧头盯着他娇嗔:“每日都黏在我身上,不亲热一下,你浑身都不痛快。”
  唐煦遥耿直承认:“是啊,我喜欢吻你,抱着你,时刻都不离开。”
  “亲吧。”江翎瑜佯装无奈,其实也想跟唐煦遥亲热得紧,扬着雪白的颈子,和他温热的唇瓣相碰,从唇际摩挲,到张口互相嘬吻舌尖,热软相缠。
  江翎瑜渐渐没了力气,喘得也急了些,唐煦遥却心粗得没能发现,反而将美人瘦薄的身子一把捞起来搂在怀里,继续亲吻,皓齿若即若离,碰着美人香软的唇瓣。
  江翎瑜喘得越来越急,心脏跳得重,在胸腔里作响乱撞,身子都发轻了,再想抬手推一下唐煦遥,已经全然没了力气,眼前忽明忽暗,竟看不清他。
  “简宁......”美人依旧被唐煦遥粗暴地缠吻,喉间模糊地吐出两个字,话音未落就垂了手,重重砸在被褥上,侧着头,身子完全软在他怀里,一下子没了声息。
  第47章
  江翎瑜再醒过来, 是在唐煦遥怀里,没有躺在床上。
  “简宁,”美人唤他, “你抱了我多久, 可累吗?”
  唐煦遥循声低头, 又将美人抱高了些,颇有些急不可耐:“霖儿, 你怎么样?”
  江翎瑜有些茫然:“什么怎么样?”
  “你.......”
  唐煦遥自责,还特别不好意思,唇间支支吾吾:“你没觉得心脏不舒服么?”
  “记不得, ”江翎瑜一脸不解,追问起唐煦遥,“我到底怎么了?”
  “我亲热时忘了顾及你的身子,折腾得你差点犯了心疾。”
  唐煦遥小声认错:“对不起,霖儿。”
  “我当是什么呢, ”江翎瑜勾唇轻笑,“没事的。”
  唐煦遥还是愧疚,不管江翎瑜怎么说, 唐煦遥都一遍遍道歉, 江翎瑜抬起手, 抵在他鼻尖上, 轻轻往上推, 柔声逗他:“嘻嘻,小猪。”
  “小猪喜欢拱白菜。”
  唐煦遥笑眼眯着,脸往江翎瑜颈间埋,只是这次很轻柔,逗他:“今天不拱白菜, 拱美人。”
  江翎瑜跟唐煦遥笑闹着,直到咳嗽起来,唐煦遥忙仔细地伺候着他,又捋心口又揉后背的,时常满目担忧。
  待江翎瑜身子好起来,过了有四天,保定府一天比一天冷了,江玉早就从四时观拿药回来了,跟着唐礼学做更可口的羹汤已有两天,如此给江翎瑜送的饭食里加了些炖得酥烂的羊肉,吃下去暖身子。
  唐煦遥和江翎瑜用过早膳,江翎瑜畏寒,一到秋冬就不爱走动,窝在被子里休息,唐煦遥有些日子没有晨起练剑,自觉手都生了,先拿了佩剑,柔声跟美人打个招呼:“霖儿,我到院子里去熟悉一下剑法,这些日子偷懒,我都快忘了。”
  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唐煦遥自与江翎瑜恩爱备至,件件桩桩的大事小事都与他提前说一声,他多病,心思又敏感,时常委屈,尤其是睡着了的时候,唐煦遥担心他醒来找不到自己,会很不开心。
  “可是舞剑?”
  江翎瑜眼睛亮起来,细瘦的手臂撑着床榻,就要坐起来:“我想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
  唐煦遥稳住美人的身子:“虽说出了日头,外头也冷,你的病才刚养好些,乖。”
  “我要去。”
  江翎瑜挣扎起来,佯装掀开被子:“不让我去,我就冻着。”
  “好好,去,”唐煦遥惯着美人,起身去给他拿衣裳,还嘱咐着“霖儿乖,要穿厚些。”
  这些日子,衣裳都是唐煦遥给江翎瑜换,江玉和唐礼几乎不进卧房的门。
  唐煦遥不嫌麻烦,更喜欢伺候着江翎瑜,换衣裳的时候,成心捣弄美人的腰侧,让他痒痒,看着他腻在自己怀里笑闹,心里柔软得不行。
  唐煦遥对江翎瑜的爱意与日俱增,从最开始喜欢他的美貌,病恹恹的虚弱模样,到如今与他无话不谈,百依百顺,他好他坏,唐煦遥都爱极了。
  江翎瑜身披沉重的厚大氅,出了门就找地方坐下,实在是累得慌。
  江翎瑜皱眉:“煦遥,我不想穿这件。”
  唐煦遥摸摸江翎瑜的脑袋:“怎么?”
  “累,”江翎瑜搂着他健硕的腰,软声撒娇,“大氅好沉。”
  “不穿冻着。”
  唐煦遥板起脸吓唬美人,但揉着他的背,动作特别温柔:“回去身子不适怎么办?”
  江翎瑜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撒开唐煦遥,一脸不悦,唐煦遥怕他气着,忙坐在他身侧哄了又哄,说是练会子剑,日上三竿,宝剑还没出鞘。
  江翎瑜没见过谁舞剑,新鲜得很,推着唐煦遥去练会,不要他哄着了。
  唐煦遥脱了大氅,仅穿长袍,佩剑出鞘,迎着日光舞动,劈得四下猎猎作响,他是将军,照说用剑讲究效益,怎么省劲,怎么快,那就就怎么刺出去。剑还宽些,很沉,不像文臣的精致,适合舞剑花,但他为了取悦江翎瑜,还是连着舞了三个,动作不算笨拙,可这剑不太适合做这个,看着很有些生硬。
  江翎瑜自幼不碰刀锋,身子也经不住,但不碍着他爱看唐煦遥舞这些冷兵器,欣赏英姿飒爽的俊秀将军,莫名其妙接了三个剑花,江翎瑜看愣了,疑惑开口:“为何要这样,文不文武不武的,让人生疑得很。”
  “你竟懂这些?”
  唐煦遥收剑入鞘,搁在一边,坐在美人身侧,将他虚软的身子揽在怀里,颇有些赞赏:“你可真是学识渊博,我本想舞些剑花取悦你,不想一眼让你看出了门道,惭愧。”
  江翎瑜真的喜欢唐煦遥这敢做敢当的性子,凑上去亲他一口,权当了嘉奖:“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更不要说只是个剑花。”
  敢做敢当,知错能改,不去说些旁的掩饰,唐煦遥光是这点,就胜大琰官民万千,何其难得。
  “今日你身子可好多了?”
  唐煦遥柔声问:“走几步路喘得慌吗?”
  “没有,”江翎瑜歪着头枕在唐煦遥肩上,“就是这大氅太重了,我穿不动。”
  “你这小孩。”
  唐煦遥搂着美人,失声轻笑:“竟连大氅都穿不动,真是娇贵的美人。”
  “你也知道我是小孩。”
  江翎瑜娇软得闹着:“那还给我穿这样的衣裳,你要累着我了。”
  “好好,回去换一件。”
  唐煦遥横抱着美人起身,往卧房走着,边问他:“今日你既好些,要不要去召知府来问话?要是没什么精力,就算了,择日再召。”
  “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
  美人被稳稳搁在床上,坐起来,看着去找大氅的唐煦遥:“这些天我可光睡觉了,什么都记不得,不光是知府的事,那小白脸说,是提刑按查使司的一个姓王的官员指使他假借我的名号,召完了知府,再去提刑按查使司看看?”
  “折腾得你,”唐煦遥叠弄乱的衣裳,“改日再去,他们又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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