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好像气得不轻呢……
  “那我走啦。”她转身。
  还是沉默。
  宋婉不再犹豫,起身往门口走。
  沈湛觉得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仿佛将他周围的空气都迅速地抽走,空虚和痛苦让他窒息,胸口也开始钝痛。
  宋婉的门搭在门把手上顿了顿,轻笑一声,而后转身疾步向沈湛走去,一把将他推到墙上,低头咬住他的唇。
  她觉得自己真是有点不正常,竟在冷落、折磨、看他焦虑不安,患得患失后,再去温柔的拥抱他、放肆的回应他中找到了一种荒谬的愉悦感。
  沈湛在短暂的僵硬后,将她用力箍进怀里。
  苍白清瘦的手揉过她的细腰,一路往上,像抱婴儿的姿态一般,将她扣进他的胸膛。
  “宋婉……”他呼吸凌乱,“宋婉……”
  她轻声回应着,手滑下来,沈湛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
  舆盆里的水漾着银色的月光,像是一缕带着欲念的幽梦,张狂的窜进人心里。
  空气中流动着不洁的腥气。
  沈湛将她已洗净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却还不放她走,把头埋在她颈侧。
  宋婉叹息一声,还以为这次也很快,没想到那东西很执着,怎么也不放过她。
  沈湛满意地从背后抱着她,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她的侧脸,手搭在她腰间。
  他知道,那渴欲不会消失,短暂的平息后只会更加强烈。
  沈湛抱紧宋婉,嗅着她被他侵染后的气息,呼吸渐沉。
  黑暗中,宋婉望着虚空处,从不知男女之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有了这样亲密的接触的原因,还是什么,她觉得心中包裹的那层壳,好像有了裂缝,透出些许柔软来。
  沈湛啊,你要活的长一些。
  但后半夜,她勉强睁开眼,看见他覆在她身上,细密的吻落下,她就觉得这个想法好像实现不了。
  “我累了,我要睡觉……”她不满道,“而且我手都酸了。”
  沈湛不想这样,可宋婉就在她旁边,帐子里都是她的气息,黑暗中她侧睡的身体山峦起伏,曼妙玲珑,梦呓的声音如同幼小的狸奴,睡觉还不老实,会翻过身来把腿压在他身上!
  他知道他该叫她走,可他不想。
  宋婉又嘀咕声,“快睡觉吧……”
  温温柔柔,听起来像是撒娇。
  沈湛的脸倏地红了,讷讷道:“你别动就好。”
  她的抱怨都被他吞了下去,帐子还是微微晃动起来,青年压抑的喘息声渐起,透着愉悦,还会情不自禁唤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那么好听,低沉又暗哑,唤她时的急切让她耳根发麻。
  宋婉转过身去装作看不见,捂着耳朵闭着眼想,这次比上次的时间还要长,这么玩自己,只怕本不长的寿命又得缩短吧??
  不行,得赶紧让他回王府去递折子。
  帐子还在晃。
  “婉儿,过来。”他从背后贴上来,瘦削苍白的下颌线有汗水滚落,压抑又炽热的气息扑在她耳侧,“快。”
  一晚上过去,宋婉的睡眠特别破碎,婢女送水进来时那不可置信的神情真是让她羞得不行。
  “沈珩澜!”她看着地上散乱的没几件完好的衣物,粉面含怒,“你看你干的好事……你让我怎么出去!?你说!”
  沈湛懒懒地笑了笑,目光疏淡地看着她,她在朦胧的几缕晨光中像是发着光,露出的肩背单薄雪白,绛紫色的系带系在那纤细的惊人的腰间,那么美好。
  他心中并无像昨夜那样狂乱的欲念,只是觉得她,很美好,连她生起气来的样子也生动得很,尤其是横他的那一眼,含羞带怯眸光流转。
  他忽然想到昨夜他将她的衣衫褪下后她纤瘦的模样,柔若无骨似的,是因为在宋府缺衣少食么?
  她就那么被亲生父亲送来了明知道是火坑的王府,还没等他按照先前想的那样恶劣的折磨她,她就带着一股狠劲儿差点把烛台刺入他的脖颈。
  这股子狠劲儿,真迷人。
  想到这,他又将她拉回了被褥中,“再抱一会儿。”
  “不行,我要走了,一会儿墨大夫还要来给你请脉呢,看见了不好,该说我了。”宋婉在他怀中挣扎扭动。
  墨大夫每日晨起都来为沈湛请脉,这次不知道会怎么说呢,宋婉想到这就脸颊发热。
  “不让他来。”沈湛道。
  “那更不行了,他该觉得你变严重了!不行不行。”宋婉继续挣扎,而后给他展示自己被磨红的手心,“快松开我!”
  昨夜她手法生疏,他又一直难以安抚,才折腾了许久。
  他松了手,心中有几分找回面子的得意,目光灼灼,“今晚再过来。”
  宋婉也不理他,赶紧起身,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脸上露出笑容来。
  婢女们鱼贯而入,看见世子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齐齐垂下了头。
  *
  墨大夫先是给沈湛诊脉,“嘶……”
  青衣医者拧眉垂眸,片刻后看向正在发呆的世子,眼睛亮了起来。
  哦哟!
  昔日苍白的脸庞有了血色,空洞的眼眸也亮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了神采。
  但是……
  墨大夫还没说出口,沈湛便不耐烦道:“诊完了没什么大碍就下去吧。”
  墨大夫忍俊不禁,已在思索给沈湛再配一副什么新药了。
  “你去雾敛院,看一下她的手。”沈湛吩咐道。
  原本只是担心她手心疼,才叫墨大夫去给她诊治,可却让宋婉生了好大的气,好几天没理他。
  宋婉当然气的不行,墨大夫那欲言又止,不可置信的模样,任谁都有一种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
  墨大夫临走时还嘱咐宋婉,凡事要适度,不可泄了世子元阳。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接下来两天,沈湛叫人送来了许多赏赐,颇为丰厚,多是宋婉先前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沈湛在银钱上向来大方。
  宋婉清点着装满了黄金珠翠头面的妆奁,暗自琢磨着,沈湛到底有多少钱?
  光是云州的明月舫,就有种日进斗金的感觉。
  可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呢。
  在惜春园的日子过得很快,白日里宋婉有时陪着沈湛逛园子,有时去藏书阁待上一天,并不觉得时光漫长。
  到了夜里,沈湛免不了要将她咬上一通。
  沈湛对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颇为满意,他就是想这样将她占有,每一寸都留下他的痕迹。
  可他知道,这还不算是绝对的占有。
  他看着她雪白身子上的红痕,愈发的情难自已,但怜惜她为母守孝,便生生忍住了。
  只是冷静下来忆起情到浓时,她似乎并没有如他般激烈的悸动。
  沈湛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这一日,天*气晴好,宋婉便又叫上沈湛出去逛,这回他不再是在她身后跟着,而是从一出府就牵着她的手。
  宋婉还不习惯在人前与他这样亲密,但她心里知道,从沈湛为寻她而被宋娴下药的那一夜起,她与他之间就与从前不同了。
  她原以为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谁知他不要脸的很,在外面也时刻不愿松开她,甚至还会在无人注意的巷子拐角处箍住她的下巴吻上去。
  宋婉没想到在云州也能遇到在青州时的玩伴。
  年少时聚在一起的小姐妹,待及笄之后就天各一方,今日能相遇,想来是这女子嫁到了云州。
  “婉儿?真的是你!”从后面追上来的年轻妇人惊喜道,看向一旁的沈湛,“这是你夫君么?你也嫁到云州了?”
  宋婉还未回答是或不是,年轻妇人已经熟稔地捂着嘴在她耳边道:“你夫君长得好生俊俏啊,跟你真是般配呢!”
  宋婉看了看沈湛,沈湛向这年轻妇人微微颔首。
  宋婉发觉沈湛真是极好的教养,虽然单薄,却腰背挺直,举手投足间的矜贵是多少代的权势富贵养出来的。
  果然,年轻妇人眼眸中是掩不住的羡艳,继续说道:“啊是哪个媒人给你介绍的呀,是谁家的公子?”
  宋婉不知如何作答,只道:“就是上门提亲,我便应了……”
  年轻妇人雀跃的想问东问西,却见宋婉羞赧的样子应是说不出什么来了,便连忙捡重点的问:“他家里可还有兄弟?我妹妹十六了,家里正愁给她找个夫家呢。”
  “兄弟?”宋婉重复道,迷茫地看向沈湛。
  她记得沈湛是说过有一个弟弟,可这个弟弟失踪了呀,即使没有失踪,婚事也不是由自己做主。
  宋婉的这份迟疑落在沈湛眼里,他的神色顷刻冷了下来。
  沈湛并不逼她,等着她自己回答。
  他心里知道宋婉应该并不知沈行身份,可涉及“兄弟”二字,他就隐隐感到不安。
  只见宋婉目光清明,对那年轻妇人微微笑道:“我夫君没有什么兄弟,今日逛的累了,改日方便的话我上你府上拜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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