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奥兰明显地吞咽让迪亚斯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喉咙上。
  迪亚斯本能地伸出手,抚摸雌虫的脸,抚摸他的头发,把他按死在那个位置。
  两虫炽热的鼻息交融,信息素弥漫交融,混着毯子沙沙作响的声音,充斥在周围的空间里。
  “我、我没事……我想……休、休息……”
  迪亚斯咬紧下巴,瞪着身下的奥兰陛下。
  电子提示音突兀的停止:“……我明白了。那……我就在隔壁,有事,随时叫我。”
  直到听到阿尔托利离开的脚步声,
  “需要我停下来吗?”
  奥兰半垂眼睫,额头浸出微微的汗珠。
  和上次浅尝辄止不同,这次奥兰的所做所为,超出迪亚斯所有的经验,让这只年轻的雄虫不光后脑、头发一阵发麻,就连脚趾和指尖都跟着微微颤抖。
  紧盯着雌虫的唇,迪亚斯感到十分疑惑:
  这只雌虫,这种状况,怎么还能发出如此清晰的询问?同时语气如此优雅、不见一丝狼狈?
  怀着恶意的报复,迪亚斯粗鲁地捏住奥兰的下巴……
  迪亚斯以为此次突袭,一定会拽下雌虫那张假面。就算不行,也能让他看起来有一点点的猝不及防。
  可雌虫不退反进,眼皮半阖,重重呼气,雄健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融化的焦糖色,温暖明亮,颤抖出一条条紧绷的线条。
  看起来除了好像热了一些,还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然后这只吃完开胃菜的雌虫眷恋地亲吻、□□,退后,又如一条灵活的鱼,向上滑了出来,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太快。”雌虫吧唧着嘴,似乎在回味。藏在阴影处的手按上自己后腰,向下……
  “……艹!”迪亚斯咆哮着,一把揪起奥兰陛下扔到床里侧,抓住、拉起,推开,弄清了对方在那做什么。
  “我是想就这样……但对着小朋友,还是收敛一些,别把虫吓跑了。”
  雌虫笑,一边说,一边喘息。
  迪亚斯看得眼热。下意识地跟覆上去,抓开奥兰的,换成自己的手。
  “——呃!”
  银发雌虫扬起脖子,今天第一次,有片刻的空白与失措。
  迪亚斯乘胜追击。再次加入更多筹码,制造出一种规律稳定的节奏。
  奥兰嘴唇喷出的热气正对上迪亚斯的耳垂。酒香混着木头味侵入鼻腔,将迪亚斯紧紧包裹,让他胃部搅动,脸热耳红。
  “我艹……”尊贵的虫帝陛下呻吟着,头晕目眩,眼冒金星,骂出了第一句脏话。
  “很爽吗?”迪亚斯哑着声音,讽刺地问道。
  他毫无经验和章法,但他也不需要。
  反正这只雌虫要的只是痛苦,他只需随心所欲地搞破坏,就能拿到满分。
  “打开……进入……精神域。”
  奥兰咬着嘴唇,紫色双眸蒙着雾气,恳求道。
  迪亚斯内心涌上一阵快意,比他刚才还要满足。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虫帝终于被情-欲侵蚀些许的侧脸,眼神幽暗,神情冰冷。
  迪亚斯咬住雌虫耳朵:“不。”
  话落之时,他给予最后一击。奥兰陛下发出一声高亢呻吟,喘着粗气……
  迪亚斯抽出手,起身下床,去清理室冲澡。
  他刻意洗得很慢,大概洗了快二十分钟。后十分钟,迪亚斯甚至只是开着水,站在淋浴头下,任冰冷的水淋透每寸皮肤。
  ……却依然浇不灭内心的火苗。
  穿着浴袍出来时,虫帝奥兰已经消失。
  乱糟糟的床铺已恢复如初,玻璃窗的纱帘拉上,床边小几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有热腾腾的肉粥,还有精美的三个小菜和一小块蛋糕。
  迪亚斯每样都尝了一口。
  全都是他喜欢的口味。甚至连他不吃葱都小偏好都照料到了。
  ……
  之后几天,迪亚斯继续之前的日程。
  早起和雌父、教宗、阿尔托利以及贝卓一起用餐。
  奥兰很少出现,阿尔托利说,奥兰是夜行动物,偶尔早起已是极限。
  早餐之后,稍作休息,便是去训练场砍石头。
  没错,是字面意义上的砍石头。
  圣祭化成各种形态,精神力薄刃、长剑、长刀、甚至有时就是混乱的一个大球,四处乱杂、肆意发泄。
  石屑纷飞,迪亚斯气喘吁吁,那些暴虐不爽、愤恨不满似乎是被宣泄出来了,但又好像无济于事,还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让他心烦意乱。
  “奥兰呢?”教宗皱着眉问,显然砍石头的低效率连他也看不下去了。
  “哥哥明天再过来。”阿尔托利面色古怪,“说怕迪亚斯撑不出,又被搞晕。”
  哐哐两声,迪亚斯一拳砸碎了被他用精神力削得只剩一个虫形大小的石头。
  裸露在外的两条胳膊劲瘦有力,奶白色的肌肤上只有一层运动带出的薄粉色,一条疤痕也没有。
  继承林德血脉的雄虫,也继承了尼奥莱特亚种王族传承的内骨骼甲。
  只不过雄虫赤手空拳砸杀看着太不雅观,迪亚斯很少这样滥用内骨骼甲。
  最近三天,奥兰只出现了一次,陪练了不到二十分钟,便藉口有会议离开。
  阿尔托利嘟囔着安息节假期谁那么肥的胆子。
  迪亚斯的直觉告诉他,雌虫在刻意回避自己。
  搞什么鬼?!
  刚开始一口气都不给他喘的步步紧逼,突然又后撤得悄无声息,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关系疏远的普通远亲,因传统习俗在假日相聚,实则多看一眼都嫌心塞。
  迪亚斯冷着脸走出训练场,因心情格外恶劣,离开时没跟任何一只虫打招呼。
  包括林德。
  中午午餐,藉口不舒服,吃的是医疗部提供的病号餐。
  下午,迪亚斯将自己关在房内,对照着教宗塞尔苏斯那份圣祭学习心得,摸索着重新修习自己的精神力。
  他习惯的雄子专校方法不能再用,教宗自己的修习方法也并不完全适合于他。
  迪亚斯一头扎进精神域内,不断运转、观察,思考,再进行尝试。
  时间过的飞快。
  退出精神域时,五个多小时已经悄然流逝。
  他全神贯注到甚至错过了晚饭。
  以前修习精神力时,经常刚刚开始,迪亚斯就会感到一阵心慌和烦躁。
  注意力往往只能集中一会,便会四处发散。
  状况最糟的时候,他宁愿找虫打架发泄,也不想静坐修习,更别提进入精神域仔细打磨、构筑自己的精神海和其他必要构件。
  他找过一些雄虫导师,他们的结论都差不多。
  说他天赋力量太过强大,年轻的躯体承受不住,建议他继续磨练肉-体机能,暂缓修习。
  常常失控是性格脾气所致,让他多读心理书籍、多和虫群打交道,学会感恩和友善。
  “一群误人子弟的狗屎!”阿尔托利黑脸,词语迪亚斯听不懂,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阿尔托利给他举了个例子。
  每只雄虫的精神力都是一片河流。
  有的河流分叉很多,水量不大,水流平缓安宁。
  有的同样分叉数,但因地形险峻,会湍急激烈,彷佛山崖瀑布。
  总量相同情况下,前者稳定性高,持续性强;后者爆发力强、可能性多。
  一般虫,在小溪流和小河流之间。
  “迪亚斯,你的精神力,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且是那种终日暴风雨不断的狂怒海洋。”
  “你以往,只是在不断的构筑堤坝、向海里填土扔石头,不能说没用,但一半都算徒劳。”
  “你要做的,不应是防守。而是深入海底,改变那里的地形,引导洋流的走向,让它的运作更有迹可循、规律更加明显。而你,作为俯瞰全局者,掌握这些变化,巧妙利用,才是正确修习之道。”
  “圣祭,是勇往直前的强大力量。它可以毁灭,也可以守护。全看你怎么选。”
  “可不管你选什么,如果你自己都害怕,你又怎么去掌控它?”
  每日治疗,阿尔托利都会换着法地给他传输与上面类似的观点。只是举例方法不同。
  他说的最多的另一个比喻,是背上长尖刺的比那个。
  巧妙地描绘了迪亚斯少年时代的一种朦胧所感——
  他怀有一把寒光利器,会伤害所有接近他的虫。
  为了不弄坏其他虫进入的门,不刺到其他虫、不伤害他们,他远离虫群、磨平一些格外尖利的刺角,同时给那把利刃包裹起厚厚的防护布,试图做一个虽然优秀、但没有那么格格不入的天才。
  得益于圣子不厌其烦地每日洗脑,加上他和贝卓细致耐心的治疗以及裁判所药剂的戒断,迪亚斯感觉自己状态越来越好。
  他那曾经乱七八糟、一片冻土的精神域慢慢也能看出一些土壤,甚至有的地方还长出了一些小小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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