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俊朗干净的木质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橙花香和柠檬的清新,细闻,还有一丝香根草和焚香的味道,却并不沉重,反而很清透。
是西恩的信息素。
不是,好端端的,怎么这么浓?
浓郁的程度,早超过了过近的距离可以解释的范围。很像是雌虫情动——
一只滚烫的手搂上了我的腰。
下一秒,西恩挺着颤抖的胸膛,长腿分开,用手撑着长椅,直接骑到了我的身上。
汗水蒸腾的热度朝我扑面而来。加上信息素的攻击,短短几秒,我也变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只能看着黑发雌虫自顾自地查找着解脱。
宇宙的主宰,我说过,阿尔托利意志薄弱,很容易受环境影响。
热流从下升起,我反扣上西恩的腰,胡乱揉着,竟在裤子上摸到了一处湿热。
水?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下一秒,我脑中轰地一声!
几乎同时,哪怕隔着一层布料,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处地方,是怎么兴奋地向我逢迎。
“!”
我猛地推开西恩,向后退去。猝不及防,雌虫脊背撞到长椅,重心一歪,差点就要朝地上摔去。
我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阻止了这场悲剧。同时顺势又坐了回去,一只手不知往何处放,只能搭在椅背上,乍看很像抱着他。
……尴尬。
西恩微低着头,汗水从眉弓流下。
许是刚才那一幕已让他颜面尽失,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汗水让他的头发和衬衫都湿透了,紧贴在他雄壮厚实的胸肌上……
看起来好饱满,感觉一只手都拢不住……
停!
我用手捂住脸,痛苦地将脑袋扭向另一边。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思绪纷繁。
在脑中快速复放刚才场景几次后,远去的理智又回来了。
我很快理解了西恩那番话的涵义,且对雌虫彷佛被夺舍一般的行为,做了分析、下了定义。
一个词——
身不由已。
于是,我吸了口气,决定主动做打破沉默的一方——
“你目前的状况,我明白了。”
我顿了顿,用精神力感知了雌虫的气息正在慢慢平稳、且确认他不会暴起砍人后,才继续说道。
“我会帮你,咳咳,解决,咳咳……这个。”
“交换条件,你教我体术。”
“好。”
西恩的回覆很低,但的确出声了。我赶紧抬手将脖子上的毛巾和旁边我脱下的挡风外套扔给了他。
悉悉索索声中,也不知西恩用了什么方法,信息素的味道渐渐淡了下去。
等我得到示意可以回头时,身边的虫裹着我的运动外套,拉链拉到最高,又恢复成了那个高冷臭脸的萨提洛斯少将。
“阿尔托利殿下,感谢你的理解。”
“另外,关于贝卓主教代行的提议,我建议你最好拒绝。”
“还有,宠溺晚辈不是不可以,但也要选择对象。我相信殿下如此聪明,应该不会像那愚蠢的农夫,非要到被咬那天才能醒悟。”
“至于科尔·舒尔希……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他,呵。”
西恩挑起嘴角,冷酷一笑,杀意四溢,宛如刀锋。
“我会捏断他的脖子,将他那颗脑袋扔进塞拉芬深沟里喂狗。”
“我说到做到。”
第10章 将为过去式
无疑,我的选择很正确。
证据就是西恩离开小花园前说的那几句话。
代行的陷阱、怀有恶意的莱伊,以及图谋更多的科尔,他瞭然地看在眼底,且毫无铺垫的当面指出。
丝毫不讲究方式方法,却正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这不是说其他虫就看不到这些不安因素,比如老师,比如贝卓,但会如此不顾及阿尔托利心情和自尊的,如此简单直接地挑明的,从来就只有西恩,事实上也只有西恩。
老师很爱我。但他一向信奉实践出真知。
他会在我摔伤后帮我包扎,却从不会在我突发奇想爬树掏鸟窝时说“不”。
贝卓一直想和我成为朋友、或者试图当我的“哥哥”?我不清楚。
他总是在担忧、又过分谨慎,他对自己的观点没什么自信,更怕说出来惹我生气。
剩下的……好吧。我在圣廷就这么点虫缘。
其他都是些派不上用场的狐朋狗友(说不定很多还巴着我遭点罪倒些霉),重生回来这几十天,都被我彻底冷落了。
再说一次,我需要盟友。
西恩是最佳虫选。
考虑到我曾经的恶劣行径,我很庆幸,这个时间点的雌虫愿意对我说那么一番话。
不过话说回来,也许西恩一直都是这样。
我们持续多年的“糟糕关系”,也许只是因为阿尔托利先入为主的将对方放在对立面。
下午,是祝祷仪式第二次彩排。
彩排总共就四次,前两次是重点。最后两次只是过个流程,踩踩点位,因此大部分的内容放到第二次。
我定了五个闹钟,成功在预定时间爬下了床。
结果,在我去彩排地点的半道,一个娇小的虫影远远朝我跑来。
“小叔叔!”
他的笑容天真灿烂,停到我面前时还在大口喘气,白皙面颊上满是红晕,看上去可爱极了。
“终于找到你了。”
莱伊亲昵地凑到我身边,侍从们识趣地跟在稍后几步的位置,“小叔叔你不回我短信,我只能在这碰运气等你。”
“什么短信?没看到。”
我冷冷淡淡,是阿尔托利一贯的口气表情,莱伊却像被打击到一样,那双大眼睛瞬间就微红了。
“……你生病时,我被禁足,没法过来看你。因此那件事,一直没机会给你道谢。”
莱伊低下眼帘,声音又低又弱。
“小叔叔,你难道还在为此生我的气?”
听听。多么美妙的语言艺术。
明明是他连累阿尔托利在先,又试图让对方背锅在后。
结果三言两语之间,如果再不回答“没关系”“我没生气”,阿尔托利便成了心胸狭窄、跟自己侄子计较的小气虫。
“是啊。”
我快步向前,才不按他的剧本来,大方承认我的不爽。
“我可不想当罗里吧嗦、喜欢管束晚辈的老头。我劝过你,你不听。那就结束,有问题?”
“……我错了我错了。”
莱伊反应很快,小跑追在我身后。
“小叔叔,别不理我嘛。我不是故意要给你惹麻烦,只是这地方太闷了,就想着出去透透气……”
“你不是也这样觉得嘛。所以我才想给……诶小叔叔!等等我!”
“找我什么事,快说。”
莱伊拉住我的袖子,我只能停步转身,目光在他脸上匆匆一扫,根本不想看他第二眼。
我不加掩饰的不耐,让莱伊脸上闪过一丝受伤。
他咬了咬唇,眼睛更红了。
“……”我蹙眉,作势欲走,结果又被拉住了。
“今晚,埃里克,还有安德烈、罗斯会去我那用晚餐。他们都很想你,还带了一些新奇的玩意说要给你看看。小叔叔,你会来的吧?”
莱伊抬头望着我,眼神里满是恳求。
埃里克就是霍恩贝格公爵。
阿尔托利小学到中学的同班同学。圈子里阿尔托利比较喜欢的一只雄虫。
安德烈·卡洛斯。
卡洛斯家的小儿子。是只风趣幽默的雌虫,交际圈很广。
罗斯·奥托少将。
阿尔托利和他睡过几次,勉强算是p友吧。
这几个都去了,剩下的那些虫,当然也会去。
这是莱伊以自己的名义,顶风作案,给阿尔托利办的散心晚宴。
如果我现在是二十一岁,我肯定心动了。
但……
我刚想拒绝,又突然想起西恩说我古怪。
古怪的论据,就是我近期的零社交。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显然,我的不对劲圣廷上下都察觉了。前阵子用养病还可解释,现在和以后呢?
我总不能断崖式一次性和阿尔托利的所有朋友全绝交吧?
更何况,这些一起吃吃喝喝的搭子里,也有那么几个,除了有点时下贵族子弟都有的坏毛病,其实虫品和能力都还行,比如奥托。
这只雌虫上一辈子可是一路升到了上将衔,且和叛乱分子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最后在护我逃亡时被叛军俘虏。
听说叛军用尽各种拷问手段,也没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最重要的是,他也参与这次普兰巴图的出征。
要阻止即将降临在西恩身上的悲剧,除了后方的指挥决策,前线最好也有有能信得过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