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但现阶段能利用的人太少,只有这个小海胆好像在对我释放善意,可以利用。
于是我放低了声音问他:“你要怎么送我走,我的腿不能走路的。”
他不知道联想了什么,愤怒的表情一闪而过,最后还是看着我的腿道歉:“对不起,那家伙给你添麻烦了。我可以攒钱雇佣人送,也可以给你买轮椅,总会有办法找机会偷偷送你回家的。”
他想帮我逃出去?但他的话也不能全然相信。
我低垂着眼睛,请求着眼前这个孩子:“请务必尽快买个轮椅给我,我会给你们钱的。”
伏黑惠礼貌又体贴的说:“好,那你先休息,等津美纪回来我们拿吃的给你。明天我借个手机给你,让你联系下你家里人。”
他看起来毫无恶意,我也刻意的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但我没有等到津美纪,因为甚尔比他的女儿更先回来。
他穿着和出门时不同的衣服,看起来是刚从歌舞伎町下班的样子。身上的西装面料挺阔,使其倒三角的身材优势被无限放大,配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杀伐果决的气质,让甚尔英俊的像个该被陈列在艺术馆的展品。
看到我还维持着他出门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他笑了笑走过来给了我个带着外面凉意的拥抱,西装面料暧昧的贴着我的裙摆。
我做出个反胃的动作:“刚工作完?能不能别碰我,有点恶心。”
甚尔的笑僵在脸上,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忽然,他意识到我是什么意思,后退半步审视的看着我:“什么意思,觉得脏?”
我双手交叠温和地说:“你在歌舞伎町工作,难道不脏吗?”
伏黑甚尔看着我,被气笑了。
他庞大凶悍的躯体就像头横冲直撞的虎鲸,有着锋利的牙齿和敏捷的躯壳,在转瞬间就可以将我撕裂。但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像被茫茫雾气围绕的海面上唯一的灯塔,黑沉沉的只有点暗光。
这只强悍的、凶兽般的怪物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可他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他拖家带口的,满口谎言,毫无自尊,却还希望我尊重他吗?
心里这样想着,我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就是只阴沟里的老鼠,不会也想妄图把我拉进你的生活吧?我喜欢年轻又干净的男孩子,可不喜欢你这种养老色衰的老男人。”
我要惹怒他,远离他。
听到这句话,伏黑甚尔直接脱掉了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穿地规规矩矩的马甲和衬衣,他又扯掉了领带顺手在我手腕上绑了个结,激起了我剧烈地反抗。
甚尔毫不费力的压住我的手,用手捻弄了下我的耳垂,将头抵在我的肩膀轻轻说:“别再激怒我了。”
但也许是他的有意放纵,他并没有轻松的按住我。
我咬牙挣开了他的束缚,反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压到床沿上:“那你放我走。”
这个动作让甚尔被我
压在身下,他的胸前微微晃动,衬衣更是像要崩开一样。
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黑发绿瞳的男人深呼吸一口气,情绪稳定了些:“大小姐,既然能带你回来,我就已经做好被嘲讽觉悟了,我不会让你走的——起码在你治好腿之前。”
我掐住了他的脖子。
甚尔的**非常坚硬,我像是掐住了一块温度滚烫的沸铁。
他的眼神游离,但很快又变成了那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男人轻轻的把我从他身上抱起来,又重重的喘息了下:“另外,大小姐,给你一个忠告,这样威胁男人,只会让对方更兴奋。”
更兴奋?变态吗。
他身上弥散令人胆寒的危险的气息,我有些警惕地看向他,生怕对方反击。
在这简单的搏斗中,我已经了解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况且刚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裙子里空荡荡,竖受矛匣也不见了。
如果甚尔要和我打,我很难赢。
但好在甚尔并没有任何要攻击的姿势,而是站起身离开了,转身的动作似乎想挡住我看他的视线。
见他弱势起来,我试图继续挑衅:“甚尔,我现在身上穿的这件便宜货一点都不舒服,你不会抢我来就为了和你过苦日子吧?”
甚尔转身走了,走之前轻飘飘的说了句:“知道了。”
他关上门又出去了。
看来伏黑甚尔这次图谋不小,我都这样惹他生气了,他居然没有直接把我扔出去。
是觉得绑架我,我家会给他很多钱吗?
我不屑的想,我不会再给他一分钱。
脑中活跃的思考着,我原以为今晚自己肯定要睡不着了,但身体太过疲劳,我还是迷迷糊糊困倦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充足的水汽让房屋四周涌起了浓重的雾气,冷空气在窗户上凝成霜花,温度骤然降低。
伏黑甚尔拎着伏黑惠进了我的房间。
惠被他提着领子拽起来,看起来呼吸有些不舒服,脸颊红通通的。
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嘟囔着质疑他:“你想干什么?”
在伏黑甚尔开口之前,我又指着伏黑惠:“不管你要说什么,先让小孩子出去。看年纪他早上要上学的,不是你这种无业游民。”
甚尔看着我,忽然笑起来:“你喜欢这个臭小子?”
我面无表情的盯回去,甚尔就拎着惠出去了。
过了一会,我听到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惠已经外出去上学了。
正要松口气,过了片刻伏黑甚尔又进来了,他自然的坐在我的床边,随着他的动作床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一边拿来新的毛巾和牙刷之类的的伺候我洗漱,一边说:“昨天下午的时候你并没有那么生气,后来我出去做了任务回来你才完全转变了态度。我听到臭小子说已经和你打过照面了,你昨天那样生气,是不是因为听到我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这家伙真是厚颜无耻啊,绑架犯居然试图让被绑架的人不要生气,是觉得我是那种会得斯德哥尔摩的蠢货吗?
他用温热的毛给我擦着脸,继续说:“我现在单身。”
我能听出他语气里竭力维持着的平静,但那双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却无疑是在向我暴露出他的弱点。
像暴风雪夜里饥饿的大型犬盯着他唯一的主人,试图请求被允许进入温暖的房间。这个从不低头的男人居然露出了这样的神情,他在刻意的、主动的向我表明他现在单身,是可以被玩弄的。
我将漱口水吐到他手中的另一个杯子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难道我前面的所有推测都是错的,他居然不是想要钱,而是想要爱?
太可怕了,我捂住嘴巴恶心的快要吐出来。
即使他是我难以忤逆的强者,也会想要被回应感情吗?
不,我一定是被迷惑了,伏黑甚尔这样的人,肯定是图钱啊。
但无论如何,我可以装成他需要我变成的样子。
我用审视的眼光凝视着床边这位单身带孩,身材超好的大胸男妈妈,慢条斯理的擦干净自己的手指说:“我知道了,甚尔。”
得到回应的伏黑甚尔脸上看不出喜怒,转身去洗手间安置我的洗漱用具。
但他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冲动又克制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好,那我出门了,很快我就能筹够你治疗的钱的。”
我点头看着他离开,坐在床边看向窗外,外面居然已经开始落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突兀,泠冽的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一片雪花落入了我的掌心,又很快融化。
窗外走远的男人穿着的很单薄,身上只套了件毛衣,走路的时候在雪地上留下一层薄薄的脚印。似乎是有些冷,甚尔双手插兜打了个哆嗦,打完喷嚏摸摸后脑勺又继续走远了。
冬天来了啊。
房间里是温暖的,我要暂且哄骗住伏黑甚尔,再伺机离开这里。
不过,如果能治好腿当然再好不过,人嘛,不能讳疾忌医。
我也很想站起来的。
腿上的软肉能感觉到手的触感,但却无法传递到脑中。
甚尔说的给我看病是真的吗?
我默默盘算着陷入了等待。
昨天伏黑惠说了要给我手机,他会不会来呢?
等待总是难熬的,我呆呆地看着门口,一边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一边继续持久的等待着。
在经历了整个无望的白日后,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伏黑惠敲了敲房门。
他的怀里抱着很多东西,我有些好奇地看过去:“惠,这些都是什么?”
伏黑惠只比床高一点,他害羞的把怀里的东西递给我,那是件手洗得干干净净的新裙子。
伏黑甚尔果然是人渣吧,怎么这些家务活都是让这么小的小朋友做的?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谢谢,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让你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