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错位[娱乐圈] 第32节
现在还是大清早,她边签名边问几个粉丝有没有吃早饭,有的人吃了有的没有,主要还是在给她递信和小礼物,喻氤一一接了,说辛苦她们。
这期间闻勉的粉丝们都安静有序地呆在一旁,拿眼睛瞅她,也有举着手机拍她的,喻氤没责怪,对她们笑了笑便进去了。
进了棚,她叫来实习生助理,托她去附近买点早餐给外面的粉丝送去,“把外面的人都算进去吧,多买些,我给你报销。”
实习生哎了一声,出去了。
《铁锈》的妆造并不复杂,半个小时就搞定,喻氤罩着外套坐在现场听陈生和孟竖聊天,据说昨晚实在惊险,闻勉的伤口再往里一点就是静脉血管,若是伤到那儿出血量就严重了,两人正在商量是用伤口出镜是用布贴贴住还是后期逐帧修掉。
过了一会儿,闻勉到了。
他来的时候正赶上实习生在外面发早餐,粉丝们一窝蜂围拥而上,把小姑娘晕头转向地挤到边上去了,闻勉记得她是喻氤的人,笑着打趣自己的粉丝:“喻氤老师好心请你们吃早餐,不要欺负人家的助理。”
他的粉丝立刻不好意思地让出位置。托他的福,实习生的早餐顺利派发完毕,有讲礼貌的粉丝还向她道了歉。
实习生高高兴兴地把这些转告给喻氤,喻氤心想,怎么说实习生也是潮生的人,他的粉丝欺负闻家的员工,他出面说两句怎么了?不该?
等闻勉换完衣服下来,她爱搭不理地瞥了他一眼,没打招呼。
闻勉轻笑两声,在她身边坐下,“没有我的份?”
喻氤头都不抬就道:“没有,发完了。”
闻勉也不生气,勾了勾唇:“我替她们谢谢你。”
喻氤掀起眼皮,想说犯不着,她也不是为了他的感谢才做这些的,话还没说出口,视线却被他右臂上赤裸裸的走针吸去。
剧组怕撕扯伤口还是没给他贴布贴,就连无菌纱布也除了,就这么让伤口裸露在外面,她蹙了蹙眉,叫了陈生一声,指着闻勉的伤口问:“一块纱布而已,后期修起来应当不费劲吧?”
棚里灰尘这么大,那些置景又都是新做的,谁知道沾到碰到伤口会不会感染?她不信陈生想不到这一层。
果然,陈生看到后马上厉声责问梳化组的负责人:“谁让他除掉纱布的?”
负责人也吓了一跳,寻到闻勉的化妆师,对方委屈地辩解一句:“是闻老师自己摘的。”
老天内,这不是要打工人的命么,负责人心里含苦,又不敢实话报告,那样不是明晃晃的怪影帝吗?只能硬着头皮把锅扛下来,向陈生解释是自己的人搞错了。
闻勉摇摇头,替他们澄清:“我自己摘的,这样省事些,白纱布太过显眼。”
他今天穿的也不多,一件针织打底一件羊毛开衫,斯文之余衬得人有些单薄,孟竖听到斥到:“胡闹!我要你给我省这点功夫?赶紧的,给他包上!”
陈生急忙叫来小余,让他赶紧给闻勉做处理。
喻氤冷眼瞧着这一切,在闻勉看过来时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闻勉勾了勾唇角,小余抱着药箱赶下来就见到他望着喻氤的背影不知道在笑什么,“哥,你被批评了怎么还挺高兴呢?”
闻勉伸出手,语气轻松:“没看到你喻老师在生我的气吗?”
小余脑门一汗,合着哥在这玩苦肉计呢?
不过猜到归猜到,还是得老老实实配合上药,他是个粗手笨脚的大小伙子,没干过上药这种精细活,生怕吃不准力道弄疼闻勉,捏着盐水瓶比划半天不敢下手。
闻勉看了一眼,不在意道:“直接倒吧。”
小余很想建议要不请喻老师的人来帮帮忙,她们女孩子肯定比自己细心,可惜他清楚闻勉一向注重男女分寸,就连负责他的化妆师非工作时间都很难近他的身,更别提帮他处理伤口这种比较私密的事了。
这么想着小余放轻了动作,总算没再出错,顺利包好了纱布。
有了开拍前这个插曲,之后的拍摄孟竖都有意照顾闻勉的手,把需要他大幅度动作的戏往后排,实在不行就改成喻氤主动。
为了让闻勉好好休息,这天收工比昨天早,天没黑就放了人。
棚外面的粉丝等了一整天还未散去,甚至看着更多了。
人一多秩序就不好维持,层层叠叠堵在门口,陈生叫了几个场务去疏通道路,但收效甚微,人群刚有退后的迹象,在看到闻勉和喻氤出来后再次围了上来,其
中不乏扛着长枪短炮的代拍。
这些人不顾前面粉丝“别挤别挤”的叫喊,在人群中蛄蛹,更有甚者趴在粉丝身上架相机,人群一时哀声载道。
喻氤的车原本停在闻勉的车后面,他在看到棚外拥堵的粉丝后就让自己的车和喻氤换位置,让喻氤走在自己和场务大哥中间。
粉丝大多是年轻女孩,场务大哥们也不敢用力推搡,硬生生让一个戴着口罩扛着相机的姑娘挤了进来。
喻氤猝不及防,被怼到眼前的相机吓得退了一步,立刻被身后的闻勉扶住,还未站定便听到混乱中有人大叫:“你们推到他了!”“别挤他!”“别挤了!”
几乎是同时扶着她的手一紧,喻氤吃痛,警醒回头便看到他受伤的半边身子正陷在人堆里,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放开她。
粉丝们因为他被拥挤而彻底爆发,愤怒地高喊:“代拍滚啊!”“把这人拉出去!”
很快,扛着相机的代拍被场务大哥拉到一旁,最前排的粉丝自发地担当起人墙,为喻氤和闻勉隔开半人宽的位置。
喻氤清楚闻勉并不打算公开受伤的事,只能面色紧绷地将闻勉换到身前,借低头的动作飞快道:“上我的车先走。”
第32章 r-13为进我们打个赌吧,赌约是……
喻氤后闻勉一步上车,眼疾手快地拉上车门,回身看向他的手,“扯到伤口了吗?”
他穿的少,两件春衣未必能隔档多少外力,那些代拍行事猖狂,才不会在意艺人或粉丝的安全,往往堵得人寸步难行,重则还有踩踏事故的隐患,闻勉方才半边身子都被挤进了人群,难保不会有情绪激动的粉丝借机拉扯他。
闻勉嘴角轻抿,受伤的手臂置在座椅扶手上,对喻氤摇了摇头,又用另一只手打开了他那侧的车窗,对跟在车外的粉丝道:“我没事,都别吵架,早点回家吧,注意安全。”
粉丝们果真不再跟着在车边,让出位置容车开走。
有人问:“不是说哥因为这部戏不喜欢喻氤吗?这看着关系还行啊?还坐一辆车。”
“应该只是坐喻氤的车出去吧,怎么说也是他弟弟公司的艺人,表面肯定得和和气气。”
“可我看喻氤脾气挺好啊,哥还晒过她送的角色画。”
“谁知道呢,内娱水这么深,有点什么利益纠葛也说不准。”
车上,喻氤让闻勉除去纱布检查一下伤口,若是崩线了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幸运的是,伤口虽有浸血和发炎的迹象,缝线却还稳固,只需要重新清理再消毒擦药即可。
喻氤转向秋秋,秋秋有点难办地回道:“咱们车上只有创口贴,或者我现在搜一下附近的药店?”
闻勉的车上应该有药箱,只是小余这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明明两辆车一起出来的,他好半天都没跟上来。
闻勉说了声没关系,又说:“这附近不好停车,方便的话送我回家处理吧。”
秋秋瞄了眼喻氤,见她面无表情像是默许的样子,这才尽量不刻意地询问他具体地址。
闻勉正在拨沈则川的电话,随口报了个小区那边就接了起来。秋秋又看了一眼喻氤,冷不丁和她眼神相撞,撇起嘴挤眉弄眼一番,乖乖改导航去了。
喻氤收回视线,将脸转向窗外,她知道秋秋在暗示什么——和她一样,闻勉常住的房子也还是原来那间。
实习生的车速不快不慢,街边一排排的树木向后倒退着,借由光的折射,闻勉的倒影也在车窗上时隐时现,如同黑白琴键般规律。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手机,故而侧脸毫无遮挡地暴露在阳光里,他半垂着眼,眉骨在眼窝处折叠出阴影,偶尔不紧不慢地回复两句,显得有些疏离,喻氤看得出神,直到车子突兀地一个拐弯转进背阴路段,窗上的投影也倏地消失不见,她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眼眶有些干涩,索性靠着车窗闭目养神起来。
闻勉的电话还在继续,大约是和沈则川产生了分歧,然而他们俩里闻勉才是做决定的那一个,并没有说服对方的意图,他只是又淡淡重复了一遍,让沈则川安抚今天现场粉丝的情绪,压下他因代拍而遭到推搡的消息。
之后两人又简单聊了聊闻勉的伤势和后续的工作,知道是正事,前排的秋秋和实习生都没发出动静,一时之间车里便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清润的嗓音仿佛电台里的男主播,听久了还有点催人欲睡。
没过多久车子按照导航缓缓驶入北三环一处豪宅住宅区,小区管理严密,陌生车牌在大门口处就被拦了下来,秋秋降下车窗容安保看清后座的闻勉,顺利地进入了小区。
一路开到地下车库,身旁的人开了车门,却没有立刻下去的意思,看向她,“不上去坐坐?”
喻氤盯着他的脸审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闻勉飞快笑了一下,好像对她的高度警惕感到无奈,再开口时语气软了几分:“家里没人,我自己不方便处理伤口,你就当帮个忙?”
喻氤肃着脸让秋秋等一会儿她马上下来,秋秋将信将疑地应了,目送她擦着闻勉的肩下了车,闻勉对秋秋点了点头,很快跟了上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栋大门后。
秋秋把这两天喻氤的反常表现回忆了一遍,犹豫地问实习生:“你说她还下的来吗?”
她算是开悟了,别看喻氤成天对闻勉没个好脸色,实际上哪次不是被后者牵着鼻子走,捏得死死的?怪不得以前周湘说喻氤玩不过闻勉呢,这压根不是一个段位啊。
小区一栋一户,电梯门禁用的是指纹,喻氤上了电梯就站到靠墙的角落,余留出的宽大空间令后进来的闻勉眼眸深了深,他站定,在指纹器上按下指纹,饶有兴致地问:“打定主意不跟我说话了?”
喻氤目光停在他宽直的肩头,没吭声。
闻勉放松地抵靠着墙,抬头看了看跳动的楼层数,好似突发奇想:“要不要和我打个赌,从现在开始到你离开,如果你开口不超过十句就算你赢,我答应你三个要求,不限范围,不计期限。”
“反之算我赢,你只需要实现我一个愿望,怎么样?要赌吗?”
喻氤忍无可忍,在电梯碰巧到达时率先迈了出去:“你无不无聊?”
闻勉吃了个闭门羹,摸了摸鼻尖,低笑着感叹:“不上当啊。”
四十平米的鞋柜间后立着指纹门,这是他在北京最常住的一套房子,喻氤来过,不多,统共也就几次。
事实上除去《铁锈》那大半年拍摄期,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聚少离多,他家喻氤来的不多,统共也就几次,加上睡觉的时间也远不及在他那辆房车里呆的久。
但就算只有几次,她也是在这里留下过痕迹的。
喻氤望着室内鞋柜里那双熟悉的毛绒拖鞋,头一次感到原来自己和闻勉分手也不是那么久远的事——两年,两年时间算久吗?
分手两年,他为什么还留着她的拖鞋?
闻勉跟了上来,见喻氤站着不动,目光顺着她了一眼鞋柜,继而转身去开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拖鞋积了灰,别换了,直接进吧。”
“你留在家里的几件衣服,走之前我收起来了,你还要的话过两天叫人给你洗好送过去。”
分手那次是两人唯一一次争吵,她勉强维持体面,匆忙离开之际哪有空管留下的东西,当然,本来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物件,她意兴阑珊:“几间衣服,扔了就是。”
而闻勉已经穿过玄关进了屋,不知道听没听见。
屋子里的构造相比喻氤记忆中没什么变化,估计是他刚回国数月的缘故,看着些许冷清。
储物间的药柜里除了常用的药物还备有跌打扭伤的外用药酒,是他平常拍戏磕磕碰碰用得上的,喻氤看了眼保质期,几乎都过期了,估计是药品不常使用,小余没记得更新。
好不容易找到一盒临期的消炎药,待她再出来,已经不见闻勉人影。
“闻勉?”她叫了一声,没有应答。
喻氤往他卧房走,经过衣帽间时感应门识别到有人靠近,无声洞开,高挑的男人背身套进一件短袖,两块背肌流畅又漂亮,衣帽间米黄色的灯
光将他冷白的皮肤打得如同暖玉,听到脚步他回身而望,劲瘦窄腰连着人鱼线在布料下一闪而过。
“找着了?”
喻氤错开眼,“嗯,先出来把伤口处理了。”
闻勉比她高太多,喻氤在他繁琐的外客厅转了一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最终回到内室中厅,指着轻餐台前的高脚凳让他坐,这样她站着就刚好与他平视,处理伤口也方便。
她也不知道他非要设这么大个待客厅有什么用,他又不肯外人来他家,可能房子大了闲得慌。
闻勉在凳子上坐下,挑高袖子,干净的家居服下伤口简单冲洗过,手臂肌肤还泛着凉意。